當下邊長空又道:“道長見多識廣,不知可曾聽說勼女是什麼妖怪”話音甫落,卻見那道士面色驟變“喀哧”一聲將座下的一張梨木椅子壓得碎裂。
“你你說什麼勼女你是怎麼知道勼女的莫非你見過勼女出世”邊長空見他如此緊張,倒是嚇了一跳,不敢胡亂的說話。
那道人站起來後面色稍復言道:“道友請勿見怪,那勼女與貧道的師門有着極深的淵源,猛然聽到倒是失態了。”邊長空忙問詳情。
卻聽他嘆了一口氣說道:“勼女這種妖怪乃是人屍成妖,可以說是旱魃的一種,此乃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九陰之體,在死時同樣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而且再被葬在了九陰之地,最終由陰生魔而成妖,乃是一種極難消滅的妖孽。四百多年前此妖出世,我派祖師雲陽真人聯合了一大批江湖上的同道,最終付出了慘重的代價纔將那妖孽鎮壓,而包括我派祖師雲陽真人等先輩,也都是紛紛喪命在那一役中,傳聞當時十幾位真人聯手,最終活下來的不過一人而已。而那位張真人也是在事後不久便辭世了。也正是因爲此役,我們青雲派徹底的沒落了,不僅僅失去了當時一流大派的地位,更是連派中的諸多術法盡皆失傳。貧道這數年來遊北之行,也是爲着尋找那勼女的封印之地而來,一是爲了查看加固封印不使其脫離,二則是想看看是否能尋回一些傳承,卻不知道友如何得知這勼女之事”
“哦,道友不知這勼女的封印之地”邊長空見狀支支吾吾的卻說不出甚麼圓滿條理話來。
那道人見他猶豫疑心起來,便隨口解釋道:“道友不用心存疑慮,當年那鎮壓勼女之地,乃是極爲的保密,除了那位活下來的張真人之外,便再無人知曉,這也是爲了保護那封印不被人破壞,同時也是防止有其它妖怪援手,去放出那勼女來,只不過如今事情已經過去了四百年,恐怕當初的封印未免會有什麼變故。”
聽那道人說起那勼女的來歷根源,邊長空原本是不想說那封印之地的,畢竟聽這道人介紹,邊長空算是明白了那勼女是何種的妖怪。按照那道人所說,恐怕那勼女已經是相當於天仙的戰力了,莫說是十幾個真人,就算是天師碰上,恐怕也是有去無回的。
然而,聽他說得厲害,便又想起了那怪墓中的陣法如今也只不過是苟延殘喘,說不準哪天便讓那勼女脫困出來了,恐怕到時候又是一場腥風血雨。更何況他在韓家溝得了不少好處,也不想那些村民出了什麼意外,如今這個當年封印勼女的門派後人,或許確實是有辦法加固封印的。畢竟如今他的勢力實在不好與那勼女相鬥,那東西是現在的自己斷斷解決不了的。到不如告訴了道人,好讓他爲韓家溝解圍去。當下便源源本本的將那韓家溝的情況跟他說清楚了。
那道人聽完,臉色變得煞白:“竟然是用的玄天兩儀大陣鎮壓那個勼女果然是絕世兇物,如今這陣法早已經失傳,不過憑藉宗門典籍的記載,想必加固封印應該還是能做到的。”
邊長空聽了這道人的話,眼巴巴的看着他問道:“玄天兩儀大陣是什麼陣很厲害麼”
實際上邊長空也是聽得有點發蒙,那陣法明明是道門的四象震靈陣和佛門的十二象降魔陣的結合體,怎麼就成了玄天兩儀大陣了
那道人卻是不答,眉頭緊鎖頗有憂急之態。隨後又問道:“不知道道友是憑藉何等寶物全身而退的”
邊長空見他情狀大變,不知他爲何如此害怕,不過事先他先吹了出去,此時又不好說自己根本就沒跟那勼女交過手,只好支支吾吾的說道:“不過是祖上留下來的一根簪子,應該是一件長輩用的法器。”
那道人又是問道:“不知可否讓貧道一觀”
邊長空無奈的往頭上一摸,這纔想起早晨起來的時候,忘記將簪子戴在身上,清晨洗頭的時候,隨後將那簪子放到了家中的箱櫃之上。
“那簪子被我留在家中了,不過我手上到是有一張從那封印勼女的地方帶出來的符籙。”邊長空只得如實的說道。
“什麼道友有一張從那裡拿來的符籙這兩個月來妖怪橫行,想必是跟那個勼女封印墓穴大有干係,你快帶我去你家裡,把那符籙拿來給我看看也不知道來不來得及去加固封印”說到最後,這道人已經是聲色俱厲了。邊長空哪敢頂嘴,頭一縮便諾諾應聲,趕緊站起身來。
倒不是邊長空懦弱,此時的他法力低微,而這道人卻是道法高強之輩,偶爾透出的那一絲絲氣息便是邊長空也會受到一些影響,再加上先前吹得有些厲害,此時更是底氣不足了。
兩人急如星火,也不跟村長打招呼,飛也似的縱躍出門,直往邊長空的家中行去。。
。邊長空雖然以前也算是強大,但是此時法力盡失,法脈根源受損,自然是筋骨很弱,這一番跑來不多時便累得直喘氣。那道人見他如此不濟,心中更是不耐,當下一手伸出從他背部穿過,直接托住他的下臂送力給他一起奔跑。邊長空之感覺身子一輕,跑起來便跟騰雲駕霧一般,竟然是一點勁力都不費,不由得對這道人之能暗暗欽佩起來,想是這洪荒世界中的修行法門不同,這道人也不曾使用什麼術法,竟然也能跑出這種速度,而且還能帶着他一起。雖然趕不上縱地金光法一般,卻也是極爲不俗了,就算是邊長空法力全盛的時候,不使用加速的術法,恐怕也是做不到的。
二人掠地飛奔,村人見了莫不詫異,見平時文弱秀氣的邊先生,竟然與一個道人腳不沾地的跑來,倏忽間便失去了蹤跡。想來定是又施展仙法了,都在心裡暗歎這接了馬叔班的邊先生果然了得,內心的敬重又深了幾分。
跑到村子的西側,便看到邊長空現在的家中那高高立起的煙筒。邊長空給那道人指了指,那道人隨之望去,卻是猛然停住了,兩眼精光暴射的同時,也將手按在腰間,這形象彷彿是如臨大敵一般。
邊長空不知何解,眼看自己家裡青煙嫋嫋,想來是馬叔已經回來正在做飯。在門前的矮牆前面有兩個村婦挎着籃子走過,說說笑笑的不知在嘲笑誰家的漢子晚上不濟事。一個歲的牧童梳着羊角辮子蹦蹦跳跳的跟在一頭老黃牛後邊,嘴裡還哼着一首童謠。一個老得走路直拐彎的老頭兒,拄着木拐佝着腰在土道上慢慢行走,一隻手還攢着一個破舊布袋。
這景色是很平常的,邊長空已經不知道見過了多少次,卻不知這黝黑枯槁的道士爲何如此深深戒備,難道又有什麼妖怪出現
妖怪一詞經過腦海,邊長空給的心裡不禁打了個突。前月之事仍歷歷在目,兇墓、怪禽、九頭鳥、江流獸等他都輪番的經歷了一回,如今身上也沒有帶着白龍簪,若是真的碰到什麼妖怪,他幾乎連還手的力氣都沒有。此刻邊長空不由得暗自下定了決心,以後無論幹什麼,那白龍簪絕對不能離身,天知道這個世界中存在了多少的危險,這裡實在是不適合他,若不是此時沒有辦法,邊長空真的很像回到地球去的。
果不其然,那道人如其所願的說出了一句讓他驚魂不定的話來。
“有妖氣”那道士一字一頓面容肅然的說道。
以他之能對這個妖怪竟如此警懼,可想而知來者是何等厲害之物。邊長空叫一聲苦,一嚇腦袋縮短,把身子藏到道人背後,一張臉變的跟苦瓜一般,耳中鐘鼓齊鳴如中巨錘。脣色也變的蠟白,心中祈禱這道人趕緊將妖怪除滅,否則他老人家可要糟糕之極了。他做夢也想不到,在這一直都是很安靜的天湖村中也會有妖怪存在,偏偏那白龍簪還放在了家中無法防身,不禁又是感嘆自己的時運不濟。
那道人見他神色有些驚慌,也無暇顧及。一雙冷眼只緊緊的盯着前方,雙手虛扣在腰間一步一挪的向前走去,似乎對那妖怪深懷戒備。
這些妖怪是越來越明目張膽了。如今天日昭昭人來人往,那妖怪竟然不懼。唉,當真天理何在,天道何存邊長空在心中哀嘆着。在人間界他沒少見過妖怪,只不過那些妖怪都是活了幾千年的大妖,一個個的修成了人形妖氣內斂,最主要的是那些妖怪都是非常講文明的,平日裡自然不會胡作非爲,也不會同邊長空起什麼爭端。
而那些胡作非爲的,自然會被羣起而攻之,就算是邊長空打不過的妖怪,只要他一聲號召,定然有着一批的人和妖的朋友前來幫忙,可以說他在人間界的時候與那些大妖們相處得很是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