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牙衛設有一個大總管,執掌大龍牙令,統管所有龍牙衛。
而龍牙衛,則分爲十軍,每一軍都有一個都統,一個副都統。
而一軍下面,則統領十個大隊,每個大隊一萬人。設大隊長一名,隊副二
大隊長下面,又設中隊長,小隊長。每一層都有嚴格的劃分。
按位置來排,大總管自然是排在最頂端的。
大總管下面,有三個副總管。然後便是十大都統,然後纔是十大副都統。
這律都統,其實就是一個副都統。
論官銜,論等級,他是比田紹這個大隊長高一級。
但是,田紹所屬的軍,其實並不歸律副都統管轄。田紹上面,有他直系的上司,有他直屬的都統和副都統。
因此,這律副都統,名義上是不能指揮他田紹的。
只是,誰都知道,這律副都統是出了名的關係戶,他的靠山,是龍牙衛的某個副總管。
而這副總管,則是大王子葉岱的好友。
這麼一來,這律副都統的關係,等於是直接可以到大王子那裡。
有這層層的靠山人,讓得這律副都統在龍牙衛裡,十分囂張霸道。像這種越界辦案,那是經常有的事。
只是,他沒想到,此時此刻,這田紹,區區一個大隊長,竟膽敢公然頂撞他。
“田紹”律都統冷冷盯着田紹,“我聽說過你的名字,知道你是龍牙衛裡出了名的刺頭。你說的沒錯,我不是你的直系上司。不過,我要你們邱都統出面,也就是一句話的事。你現在讓開,本都統可以既往不咎。”
“對不起,我的地盤,不讓”田紹一口回絕。
“好,好,好”律都統連叫三聲好,語氣陰冷無比,“田紹,我不知道你是堅持所謂的原則,還是跟這個小子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交情。不過,我要告訴你,你目無尊卑,以下犯上,已經深深觸怒我。本都統可以明確告訴你,你這個大隊長,馬上就要當到頭了”
田紹脾氣也是犟的很:“只要我現在還是大隊長,你就別想從這裡過去。
看得出來,田紹是被深深觸怒了。這個原則性很強,充滿正義感的男人,也是被這律都統給惹出真火了。
“田紹,你不要執迷不悟?律都統是通天的背景,你跟他作對,那是螳臂擋車,不自量力律都統要摧毀你,也就一句話的事。你現在讓開,我們還可以爲你求一下情。”
“趨炎附勢,蠅營狗苟我田紹的同僚,竟然是你們這樣不知廉恥的鼠輩,真是羞於你們爲伍。趕緊滾,滾遠點,別在我的地盤聒噪。”
“狂妄”
“無知”
“田紹,你死定了。天桂王國,沒人救得了你了。”
律都統也是被氣的不輕,臉色陰沉,喝道:“簡老七,你去稟告楊副總管,將這裡的事上報。讓他老人家出一紙貶書,撤了這田紹的大隊長職位。”
“得令”
田紹面色鐵青,他知道,這楊副總管楊昭,正是律都統的舅父。在龍牙衛中,是三號人物,位高權重,非同小可。
他要罷免一個大隊長,絕對是一句話的事。
不過,事到如今,田紹知道沒有別的選擇,心也橫了。
他也知道,以他一個人的力量,想要和這批人對抗,無疑是螳臂擋車。
但是,他做人有他的原則,就算是螳臂擋車,只要是他認爲對的,就不惜用盡全力,但求一個問心無愧。
就在此時,外圍忽然匆匆走來一人,將一張紙條遞給了律都統。
那律都統正被田紹氣的厲害,沒好氣地接過紙條,看了片刻,面色一沉,順手就把紙條撕個粉碎:“乾藍南宮的長老,有什麼資格過問龍牙衛辦案?你去告訴來人,這江塵是龍牙衛重犯,誰來求情都不管用。”
律都統眉毛一揚,帶着幾分譏諷地瞥了牢房裡的江塵一眼:“小子,你這麼猖狂,原來是傍上了乾藍南宮的女長老?怪不得這麼囂張不過,本都統可以明確地告訴你,就算是寧長老親自來要人,也休想把你救出去。你小子,就死了這條心吧”
話音剛落,又有一名屬下匆匆走了進來,還帶着一個人,正是封炎。
“你又是什麼人?”看着封炎,律都統眉頭又是一皺。
“在下多寶道場弟子,奉了石副門主的命令,前來要人。”封炎在石逍遙面前裝孫子,那是心甘情願的。
但是,這龍牙衛的副都統,可沒有資格在他封炎面前擺譜。
畢竟,多寶道場弟子的身份,並不屬於任何官方管轄,只對多寶道場負責。說大一點,只對寶樹宗負責。
“要人?”律副都統冷笑起來,“龍牙衛辦案難道是兒戲?你們說要人就要人?”
封炎被這話惹火了,淡淡反問:“閣下的意思,我家副門主大人的話,不好使是麼?”
“別在這挑撥離間,回去告訴你們副門主大人。這江塵是重案犯,涉及到國家安全大事,請他老人家多多諒解吧。”
對石逍遙,這律副都統可不敢把話說的太狠。那可是比寧長老可怕了好幾倍的老怪物。
“律副都統,別說那些危言聳聽的話。江塵打死乾藍北宮的弟子,封某全程親眼目睹。那乾藍北宮弟子搶劫在先,江塵動手在後。他是正當防衛,根本無罪。趕緊放人,否則,這個官司,我們多寶道場陪你們打到底。”
如果說在大街上,封炎沒有爲江塵作證,那是因爲他當時沒有底氣。
但是現在不同,帶着石逍遙的旨意,他的底氣就很足了。
“莫名其妙,人來”律副都統一擺手,“這是龍牙衛重地,閒雜人等,給我轟出去。”
“是”
一羣如狼似虎的龍牙衛立刻涌了上去,將封炎架了起來,直接往外面擡出去。
封炎破口大罵:“好你個姓律的,你以爲這天桂王國,你區區一個副都統就能夠隻手遮天?”
剛罵完,嘴巴就被人給堵上了。
看着封炎被手下人擡了出去,律副都統對江塵冷笑道:“倒是低估你了,沒想到,你連多寶道場的路子都打通了。不過,也就到此爲止了吧?我再說一遍,天上地下,沒人救得了你。”
江塵置若罔聞,彷彿對這律副都統的話,完全沒有反應。
“小子,你就裝吧,只等這案子送到上面,審覈過了,蓋下了龍牙大印,你的死期也就到了。我看你到時候怎麼裝”
“還有你,田紹,你跟這殺人重犯蛇鼠一窩,庇佑案犯,罪加一等。到時候,這筆賬咱們一塊算”
田紹冷哼一聲,心裡也爲江塵哀嘆。乾藍南宮的長老,多寶道場的副門主,都來爲他求情,卻還是沒能撈他出去。
如此看來,這次大王子那邊,是鐵了心要把江塵這個案子,辦成鐵案。是鐵了心要殺江塵,敲打四王子葉融。
“罷了罷了,士爲知己者死。我田紹,得了四王子的大恩,這江塵也是個好漢子,我能夠和他一起共患難,一起死,黃泉路上倒也不孤單。”
“你說什麼?”寧長老柳葉眉一挑,“那姓律的,這般撒野?竟敢撕掉我親筆寫的條子?還出言不遜?”
“是的,他說,龍牙衛辦案,您這個乾藍南宮的長老,無權過問。還說他律某人辦案,誰求情也不管用”
寧長老飽滿的胸口起伏着,花容慍怒,玉掌在椅子上狠狠一拍:“這畜生,靠着他的一個舅舅,無法無天。本長老講究禮節,跟他寫張條子,是看得起他。既然他不識擡舉,敬酒不吃,那就等着他們來求本長老”
說完,寧長老高聲喝道:“春蘭,立刻傳令下去,告訴下面的人。龍牙衛那批裝備,暫時別給他們運過去了。還有,上幾次他們沒有結清的賬目,讓他們明天午時之前,全部結清。”
寧長老顯然是被氣着了:“這個姓律的畜生,竟敢藐視本長老,着實可惡我倒要看看,這王都,莫非他們真是要一手遮天了?”
喬白石忙勸道:“息怒,息怒。長老您萬金之軀,跟那無知畜生不要一般見識。”
“你說的對,我寫條子他們,先禮後兵,這畜生給臉不要臉。好,本長老就坐在這裡,等他們來倒求我”
多寶道場,石逍遙的院子裡。
“什麼?”石逍遙以爲自己耳朵聽錯了,“你再說一遍”
封炎哭喪着臉:“門主大人,那個律都統,好大的威風,不但不給您面子,還說龍牙衛辦案,您說要人就要人?他律某人辦案,不是誰想於涉就能於涉的。弟子氣不過,和他據理力爭了幾句,他直接讓人把弟子給轟了出來。着實無禮,絲毫沒將您老人家放在眼裡。”
“混蛋,畜生”石逍遙一拳砸下,一個石墩子立刻化爲齏粉,“這個姓律的畜生,莫非是那楊老頭的外甥?很好,很好。他楊老頭都不敢用這口氣對我講話,這畜生難道頭上長了角?”
封炎鬱悶道:“他和乾藍北宮的人交情好,這是爲乾藍北宮的人出氣。是公報私仇。”
石逍遙咬牙切齒:“老子才懶得管他是公報私仇,還是秉公辦案。誰不給老子面子,老子就讓誰不痛快。”
石逍遙性格孤傲乖僻,一旦被惹惱了,那火氣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