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社會就是這麼殘酷。”
水容容不得不承認,慕容真說的沒錯。
“容兒,你父母就是看多了人情冷暖,纔會當初同意你嫁入豪門,保你一生衣食無憂。你要學着理解。”
慕容真以爲水容容不想見水父水母,是在對他們慪氣。趁這個機會,他想緩和一下他們的關係。這樣她坐月子水母過來,纔不會產生不必要的誤會。還是媽媽幫女兒坐月子,瞭解女兒的脾氣和飲食,是最好的安排。
“我知道。他們爲了我付出了太多,我欠他們太多太多了。我愧疚到不敢見到他們。”
水容容想起三歲時的經歷,要不是顧及肚子裡的寶寶,她強忍着痛楚拉回自己的理智,或許她現在已經瘋了吧?
“愧疚?你……是不是想起你小時候缺失的記憶了?”
慕容真剎車,轉過頭來。沒想到,水容容竟然想起來了。
“嗯,我也知道我爲什麼對豪門那麼排斥了。但我還沒準備好怎麼處理這些事情,我需要時間。所以,我希望這段時間能安靜一點,你也不要安排我父母過來。我媽承受不了幾次飛機的壓力的。”
不知道算不算一起生活得久了,心靈能相通,水容容總感覺慕容真出自好心,在安排她父母過來。但她不希望他的好心辦了壞事,如果她總是想起那些血淋淋的場面,她無法保證自己會變得怎麼樣。
“好吧。如果你相信我,能找個機會告訴我嗎?”
慕容真看向天上的星星,考慮了許久,只能答應。老爺子的人脈是查出了當年的真相了,可是意外的是,老爺子竟然不肯告訴他。只叫他要對水容容一家好一些,是他們欠水容容一家的。他無論如何再也查不到線索了,之前的蛛絲馬跡,都被老爺子的手下給處理掉了。
“我儘量。”
如果不是被慕容真看得這麼緊,如果不是慕容家的勢力這麼大,如果不是身處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又快要臨盆,或許她會逃得遠遠的。兩次逃婚算什麼?她想要逃到沒人找得到的地方,安靜地懺悔。可惜她還有父母,還有肚子裡的孩子,她逃不起。
“晚上回家吃什麼呢?現在可真的是天黑了,你肚子餓嗎?”
慕容真繼續開車,轉移了話題。
“我準備了火鍋。很久沒吃火鍋了,過年的時候我昏迷着,想起去年和爸爸媽媽在家吃火鍋的樣子,就想解解饞。”
水容容一想起之前的經歷,恍如隔世。那年的春晚有什麼節目,她都忘得差不多了。就是懷念家裡的溫馨和放鬆,以及水父水母收到新年禮物的快樂。
“難怪你吩咐要準備那麼多的羊肉,我以爲你要做個全羊大餐呢。想想這個季節吃羊肉也不錯,你的身子也可以補補。”
慕容真早上出去工作,水容容應該準備了很多打火鍋的料理吧。他歸心似箭的心情更加強烈了。
水容容沒有應答。下雪了,天上落下大片大片的雪花,汽車不得不放慢了速度前行。全世界變成白茫茫的一片,雪越來越大。她突然想起賣火柴的小女孩,以前因爲生活在南方,總是無法理解她被凍死街頭的悲哀。此時,看着外面稀稀拉拉的偶爾經過的車輛,她竟然能體會那種,每個人都在溫暖的家裡吃大餐,而賣火柴的小女孩卻孤獨地在陰暗的角落裡點完最後一根蠟燭解脫自己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