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人和馬氏一族素來交好,徹裡吉在聽說馬超率軍攻克南安後,便起了別樣的心思。
打定主意,徹裡吉立馬串聯馬氏舊部,並相約造反。
十月二十九日,狄道城內外喊殺聲四起,徹裡吉還有各路反賊,或在城內,或在城外一同舉事。
隴西太守楊阜得到消息後,並沒有亂了陣腳,他從容命令各門守軍嚴守城門,又調集精銳將士守禦郡衙。
郡衙外,徹裡吉帶着千餘羌人徐徐靠近,準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府衙攻下。
哪知楊阜早有準備,一聲令下,潛藏的弓弩手齊齊射箭。
密集的箭雨破空飛射,許多羌人沒有防備,立馬被射翻在地。
看到這一幕,徹裡吉大驚失色,連忙往後急退。
就在場面陷入僵局的時候,徹裡吉麾下大將越吉怒吼一聲,舞動一對大鐵錘迅猛突進。
越吉如同出籠的猛獸,驍勇異常,各部叛軍看到後,頓時士氣大振,紛紛涌向府衙大門。
看到這一幕,楊阜急忙命刀盾手守住大門,又令圍牆上的弓弩手急發箭矢。
楊阜的安排頗爲妥當,可叛軍人數衆多,又攻擊兇猛,這給府衙守軍帶來了極大的壓力。
城外,各路賊子正猛攻四門,城內,也不斷有賊子蜂擁來襲。
四門守軍應接不暇,不斷丟失關鍵位置,情況可謂是極爲危急。
東南距城六七裡處,密密麻麻的楚軍如同天降神兵,正飛速靠近狄道城。
來的這部大軍,正是賈詡統領的援兵,數量多達五萬。
原來,賈詡一開始本想先趕往天水郡救援,可走到半路,賈詡想起馬氏一族在隴西威望極高,他擔心馬氏餘部見到馬超攻打涼州後,會生出異心,於是果斷率軍趕來。
各處叛軍眼看狄道城旦夕將破,心中正興奮着,可誰知,背後突然想起震天喊殺聲。
隨後便見密密麻麻的楚軍飛殺過來,叛軍們沒有防備,立馬被殺了個措手不及。
南門外,千餘叛軍正猶豫要不要撤退,這時候,一彪人馬赫然殺到,爲首將領身穿銀甲,手持風影槍,坐胯一匹黑色駿馬,正是從宛都趕來,與賈詡匯合的驍將陳到。
對於眼前的烏合之衆,陳到可沒有搦戰的想法,直接策馬衝鋒,擰槍殺開一條血路。
一衆賊子看到陳到如此驍勇,又見楚軍人多勢衆,哪裡敢硬抗到底,紛紛棄械投降。
陳到招呼部下擒拿降兵,然後來到吊橋處:“城頭守軍聽着,我乃陳到,陳叔至,你們速速打開城門放援兵進城!”
聽到陳到喝喊,城頭守軍又驚又喜,連忙打開城門,放落吊橋。
入城通道打開,陳到策馬飛奔,率軍徑直殺入城內。
城門附近的叛軍看到楚軍援兵殺到,嚇得心碎膽裂,抱頭鼠竄。
陳到突入內城,一路橫掃街巷,直往府衙殺去。
這時候,徹裡吉率領一衆叛軍突破楚軍防線,開始殺入府衙內。
可不等他們佔領整個府衙,已有叛軍來報,說有一部楚軍正往府衙殺來。
徹裡吉聽到這個消息,頓時渾身冰冷,臉色變得蒼白無比:“楚軍援兵怎麼,怎麼這麼快就到了?”
一旁的雅丹見徹裡吉陷入魔怔,連忙提醒道:“主公,楚軍援兵人多勢衆,我們絕不是他們的對手,爲今之計,只能迅速撤離,再圖後事了!”
既已造反,便沒了‘退路’,徹裡吉回過神來,連忙壓住心中慌意,招呼部下迅速撤離。
楊阜看到叛軍主動撤離,正是驚疑間,又望見府衙外的街巷出現大量楚軍援兵,頓時臉露狂喜,連忙命府衙內的守軍前去追殺叛軍。
徹裡吉、雅丹、越吉一行人亡命狂逃,在雅丹的指路,越吉的開路下,他們順利逃出城去。
不過,他們付出的代價也不小,來時的千餘心腹,已不足百騎。
到夜幕降臨的時候,狄道城內的戰事完全結束,各路賊子死傷衆多,而擒拿的千餘俘虜,無一例外,都被處死。
賈詡雖然是‘毒士’,但也並非心中沒有仁慈,只不過,對於叛國賊子,他認爲不應該所有容忍。
於是,不但擒拿的叛亂俘虜全部被擊殺,他們的腦袋也被掛在城頭,以震懾不軌之徒。
當晚二更時分,賈詡聚集一衆文武議事。
楊阜跪伏在地,以監管不利導致叛亂髮生爲由,主動認罪。
賈詡聽了後,卻是微微搖頭,一邊將楊阜扶起,一比阿尼說道:“義山無需自責,這些賊子本就是馬氏舊部,他們被馬超賊子蠱惑,因而造反,這與義山無關!”
楊阜見賈詡並沒有怪責,心中自是感激,拜謝之後,楊阜想起一些事情,於是提醒道:“文和軍師,今天造反的賊子中,除了馬氏舊部,還有不少是羌人。”
“在這些羌人中,有一人名叫徹裡吉,這人在羌人中威望頗高,手下也有不少文武人才,這次造反後,更是成功逃跑,着實需要關注一番。”
“羌人在涼州足有十萬衆,他們生性彪悍,如果齊齊造反,那涼州必然根基動搖。”
“依屬下之見,文和軍師可分派兵馬前往涼州各郡,一面安撫監視羌人,一面加強各郡守備!”
賈詡認同地點點頭,出身涼州的他很清楚,羌人現在雖然臣服於楚國,但歸根結底還是懾於楚國的雄威,並不是真心臣服。
以暴治暴,雖然可以震懾一時,但卻不是長久之計,更何況羌人天性桀驁,一旦楚國出現危機,羌人大有可能再次造反。
當然,孫賁之前禁止羌人行羌禮,強迫羌人學習漢禮,以潛移默化來改變羌人。
後來孫賁又頒佈各項政策,將羌人奴役,同時又將羌人遷入漢地,與漢民融合,可分得土地,可參軍,可經過考覈入仕爲官,這般一來,倒是有不少羌人心嚮往之。
不過,孫賁的這些政策雖然很好,但需要較長時間,才能見效。
顯然,現在還處於孫賁政策的沉澱期,這般一來,涼州的羌人就需要多加防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