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慕容振文惶恐的態度,慕容振宇的臉色好看了不少,稍稍遲疑後,便將夢中的情景一一細說。
慕容振文聽了後,眼眸中閃過一道驚詫,然後捏着指頭開始籌算起來。
好一陣後,慕容振文神色凝重道:“族長,你這個夢代表的應該是不祥的兆頭啊!”
“不祥的兆頭?這話何解?”慕容振宇心中咯噔,眉頭皺得越發厲害。
慕容振文一邊踱步,一邊搖頭晃腦地說道:“族長,這惡狼後撲,說明危險來自後方或者暗處,鮮卑境內狼羣集中之地,當屬‘狼神山脈’,依小弟看,這野狼應該代指威脅來自‘狼神山脈’。”
“而那頭猛虎一開始有坐山看戲之意,後來見族長被這惡狼纏身,才發起攻擊,這表示族長真正的大敵是這頭猛虎。”
“猛虎,歷來受宇文一族膜拜,依小弟看,這猛虎代指的怕是宇文天佑!”
慕容振文三分推斷,七分臆測,結果倒與現實極爲接近。
只不過,慕容振宇聽了後,卻是不信:“振文堂弟,你這是隨口說說的吧,先不說那宇文天佑是否代表那頭想殺本族長的猛虎,單說那惡狼的解釋便極爲牽強。”
“需知‘狼神山脈’可是鮮卑境內最艱險的一條山脈,如果沒有嚮導或者地圖指引,定會迷路,更別說那裡有着過萬頭野狼。”
“這般情況下,本族長可不相信有什麼威脅會來自‘狼神山脈’,除非你說的是那些數量衆多的野狼,但這似乎也不合理。”
慕容振文臉上露出一絲尷尬,但很快又捻起下巴的山羊鬍須,又捏指‘推算’道:“族長,來自‘狼神山脈’的威脅有沒有可能指的是那支在草原上游蕩的漢軍?”
慕容振宇聽了後,更是朗聲大笑起來:“哈哈哈,如果你說那威脅來自鮮卑王庭,亦或者宇文族、摩羽部落,本族長還覺得有幾分可能,但你偏偏猜是那支漢軍,那就是荒謬至極。”
“漢軍不熟鮮卑地形地勢,貿然進入狼神山脈,必會迷路走失。”
“更別說‘狼神山脈’還有過萬頭野狼,漢軍如果膽敢闖入,只會被狼羣啃食,最終成爲野狼之糞!”
聽慕容振宇如此說,慕容振文臉上的尷尬之色又濃了幾分:“額……的確如族長所說,野狼代指的威脅是漢軍可能性不大,只是,這夢相……”
“夠了,本族長看你已被鬼神之說迷得入魔,一言一行越來越不合實際,這事就此作罷,今後切莫再研究此等邪說!”慕容振宇冷哼一聲,給了慕容振文一個警告。
“族長分析透徹,是小弟錯了,小弟差點誤了大事,還請族長原諒!”
“呵呵,振文堂弟也是想爲本族長分憂,本族長又怎麼會怪你!”
“族長英明,小弟必將盡心盡力爲族長辦事。”
“好,好,好!……對了,你之前說那孫賁乃是個愛民如子之人,爲何本族長下令殺戮漢人奴隸後,他竟沒有一點反應?”
“額……族長,那孫賁縱橫大漢無敵手,在智計方面必定很是不俗,我想他應該是識破了小弟的計策。”
“如此一來,本族長又該如何應對?”
“族長勿憂,孫賁這人心懷婦人之仁,爲救漢人奴隸,遲早會有所行動,族長只需靜等,莫要急躁,否則容易中那孫賁的奸計。”
“好吧,就按你說得辦!”
‘狼神山脈’蜿蜒曲折,高的地方好似能破天平雲,低的地方又像是無底深淵。
整個山道頗爲險峻,時不時又有羣狼出沒,着實兇險無比。
“噠噠!噠噠!噠噠!”
沉悶的馬蹄踏響聲中,一支三萬人左右的騎兵隊伍,正從山林中緩緩穿行。
這些騎兵個個身形疲倦,隱隱有臭氣發出,顯然,他們有一段時間沒有洗澡了。
不過,他們的眼睛卻是頗爲明亮,特別是看到前頭一望無際的草原後,更是爍爍發光。
隊伍前頭,一個身穿破爛蟒袍,滿臉鬍渣的青年男子拿着一張羊皮圖卷瞅了瞅,突然朗聲大笑起來:“哈哈哈,我們終於穿過‘狼神山脈’,來到了鮮卑王庭!”
說話的青年男子正是慕容振宇尋找已久的孫賁,經過七八天的艱難跋涉,孫賁一行人成功越過了‘狼神山脈’。
休息一陣後,一隊百人的精銳斥候,在孫賁的命令下向着鮮卑王庭擴散開來。
沒過多久,孫家軍斥候陸續趕回來稟報,東北方向約莫十里處,有一箇中型部落,人口約莫萬人左右,裡面圈養了大量牛羊。
得到這個消息後,孫賁稍作考慮,便決定發兵將這個部落攻下,以獲取必要的補給。
由於這個部落乃是王族支脈,平日裡受王庭庇護,基本上沒有經歷廝殺。
以至於孫家軍殺到這個部落的時候,大部分人要麼呆立當場,要麼立即逃跑,少有人抵抗。
於是,這個萬人左右的中型部落,孫家軍只用半個時辰,便將它拿下。
身處鮮卑腹地,爲了不走漏風聲,孫賁下達了比之前更加嚴酷的命令:雞犬不留!
夜幕快要降臨的時候,牛羊烤好的誘人味道,傳遍了整個部落。
孫賁一行人趕路的時候,由於隨時要防備狼羣來襲,已經挺久沒吃過一頓安心飯。
現在舒適地咬着香噴噴的牛羊肉,一種無比幸福的感覺,頓時涌上衆人的心頭。
吃飽喝足,孫賁安排一部分將士輪流警戒,其餘將士則枕戈休息。
篝火旁,孫賁拿出羊皮圖捲開始查看起來。
根據地圖顯示,孫家軍距離鮮卑王庭核心地帶已不足六十里,以孫家軍的行進速度,只需一個晚上便能到達。
當然,這只是理論上的速度,因爲越靠近鮮卑王庭核心地帶,鮮卑部落的數量就越多,孫家軍行軍的時候,暴露的可能性就越大。
基於這一點,孫家軍接下來就不能隨意對鮮卑部落出手了。
不僅如此,爲了謹慎起見,這六十多裡的路程,怕是要分成幾個夜晚走完。
……
隨着思考的深入,孫賁的睡意也漸漸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