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青州急報……”那一騎快馬,見了袁譚的轅門後,越發打馬快奔,很快就衝到了轅門口。
下馬後,就被帶到了袁譚的跟前,朝袁譚報告道:“琅琊人藏霸,領兵進犯青州,北海、臨淄、昌國皆失……”
“什麼?!北海、臨淄和昌國皆失?!”青州可是袁譚的地盤,這三地,佔了青州三分之一的地方不說,而且正好在地勢狹長的青州的中間!若是這三地被藏霸佔了,青州就危險了!這個藏霸!竟然選在這個時節,來抄自己的後背!袁譚深吸一口氣,“王脩呢?他現在何處?”
是了,袁紹南征,作爲大兒子的袁譚則以青州爲根據地,起兵跟隨。袁譚出征後,奉命看守青州的,是別駕王脩……這段時間以來,青州地界都很平靜,沒想到,臨到要回去了,卻傳來這消息。
“藏霸領奇兵,出泰山,偷襲北海……別駕一時不查,才丟了三地……”那信使連忙拿了早就準備好的說辭辯解道,“別駕自知武功不是藏霸的對手,不敢貿然接戰,現已經退守樂安!”
“人沒事就好!”袁譚倒不是要責備王脩,畢竟王脩是個文臣,治理地方的能力是有的,可要他帶兵打仗,恐怕是有點爲難了他!丟城也是可以想象的!
至於藏霸,藏霸在袁譚所知的三國曆史中,只是一個存在度不高的武將,而現在自己麾下的大將,就算不說張遼、張郃兩位一流名將,單是張繡、胡車兒兩個,就能跟他比個高低!還怕收拾不了他?
“現下軍情如何,隨某進賬細說!”說罷,袁譚招呼了幾員大將,一起進到大帳之中,展開了輿圖,讓那信使將這段時間,在青州發生的變故,一一說來。
這說來,其實可就話長了,後世的山東,在此時,被三州分治:大部分區域屬青州,也就是後世的聊城、濟南、淄博、濰坊、煙臺、青島這一線和往北的濱州、東營等區域,都是青州刺史部的管轄範圍之內;南面的日照、臨沂、棗莊屬徐州,西邊的泰安、濟寧、菏澤屬兗州。
而三州交錯的地方,不是別的地方,正是由泰山、魯山、沂山組成的山地。
在這個時期,大軍要穿越山地,是一間很困難的事,很自然地,袁譚也把這一列山地當作了青州南面的屏障;
當袁譚離開青州時,便讓王脩把防禦的重心,放在了青州與兗州交界的平原地界:濟南!
然而,自黃巾起事起,在泰山周圍,便活躍着號稱泰山兄弟的山寇:分別是孫觀、吳敦、尹禮、昌豨。
這些人別的本事不說,鑽山越嶺,那絕對拿手!袁譚自以爲是長城的山地,在他們眼下,不過是尋常道路罷了!
而這些人此刻的首領,不是別人,正是佔據琅琊,被曹操封爲琅琊國相的藏霸!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藏霸帶着一衆泰山山寇改編的部隊,翻山越嶺,奇襲青州腹地,毫不費力地,便拿下了北海、臨淄和昌國,也就是後世的濰坊和淄博一帶。
不過,畢竟是奇襲,所以,藏霸並沒有攜帶輜重,也沒有攻城的器械。
當他拿下那三城後,王脩終於反應了過來,急忙緊閉樂安城門,將藏霸擋在了城外,藏霸的奇襲之路也到此爲止。
一時間,藏霸無力再擴大戰果,而王脩又趕不走藏霸,兩人便領兵在樂安隔着城牆對峙着。
“看來,我們要抓緊時間,趕回青州了!”等那信使說完,袁譚接過話語,“若是讓藏霸待久了,必然會劫掠地方……你們以爲該當如何?”
說完,袁譚朝衆人看去。
“藏霸、孫觀、吳敦、尹禮、昌豨等人,雖然號稱泰山兄弟,其實,只不過是一羣烏合之衆……”張遼朝袁譚拱手道,“主公只需給遼五百刀斧手,便可將其逐回琅琊去!”
“逐回琅琊,不是目的!”袁譚搖了搖手道,“此刻,曹操雖然與大將軍隔黃河對峙,可大將軍必然不會在黎陽長留……曹操也終將會有兵力東顧……我們最大的敵人,是曹操即將要派來侵擾青州的主力!在曹操的部隊過來之前,我們要把我們的南麓,安定下來!”
“主公想收編藏霸?”張遼試探着問道,“藏霸等人,一直佔據泰山,自成一體,是不折不扣的山大王!昔日,呂公據有徐州時,他們便不服管束,現在,雖然名義上歸屬了曹操,卻也是我行我素,並不怎麼老實……想要收編,恐怕不容易啊”
張遼曾經是呂布的部下,跟藏霸打過不少交道,倒是知道藏霸的秉性!所以,纔有這番話。
“哈哈……我對收編藏霸不感興趣!”袁譚又搖了搖頭,“鷺鷥腿上剔精肉不是某的風格……”
哦?這也不是,那也不是,倒不知道,你是想要什麼?
正當幾人思索時,沮授開口了:“不就是想一面養寇自重,另一面又要拿他當屏障嘛!”
“哈哈……沮監軍果然是大將軍的智囊,我只開口說了一句,便馬上猜到了我的心思!”袁譚沒有因爲被沮授說破心事而不悅,反倒開心地笑了起來,“還請沮監軍出出主意,我要怎麼做,才能達到這個目標?”
“哼……”沮授此刻的心情正糟糕着呢,不想說話。
“哈哈……沮監軍,既然心中已有乾坤,何不說出來?”袁譚卻不想就此罷休,緊追直問。
“那有什麼難的?!”沮授不愧是袁紹的第一智囊,哪怕他心中雖然不爽,可面對袁譚的追問,還是隨口便拿出了一個方案,“對付不講道理之人,必須比他更不講道理!對付惡人,便必須把他打疼了,打怕了,他才能聽從於你!”
“不錯……實力是話語權的基礎……”袁譚心中,其實也是這般想的,“可是,該如何實施呢?”
“要打疼他……便必須是讓他連續地被打!”沮授伸出了乾瘦的手指頭,在輿圖上劃了一條線,“讓他從這裡開始,一直捱打!捱打!捱打!打到有如喪家之犬,狼狽逃到這裡時,再跟他說,你需要他做的事!”
“秒啊!”衆人順着沮授的指頭一路看去,一起拍案叫絕!一面倒地贊同之聲,不絕於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