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汾肯定的點頭道:“不錯。奉孝做事不急不躁,深合我意,結果如何?”
荀彧接着道:“南蠻的勢力很複雜,趙雲將軍也只是拜訪了最近的二十一個部落,也就是二十一洞的洞主。此次相邀,南蠻也是疑心重重,生怕我們不安好心,是爲了將他們引出來絞殺。不過奉孝隨同帶去了大量的糧食,無償的贈送給了這些人,恩威並施下,最終來了三位洞主。”
劉汾微笑道:“很好。是個不錯的開始,只要讓他們感受到我大漢的威嚴,等回去的時候一傳十,十傳百,這些南蠻就不會如此排斥我漢人,到時候接受起來也輕鬆許多。南蠻不過是癬疥之疾,還有何事?”
“還有臧霸將軍來信,曹軍直接放棄了上庸退回了漢中,如今第三軍團已經進駐上庸。”
“河北之戰已經結束,曹操已經不敢再主動出擊了。上庸是漢中的東南門戶,佔據此處,也好日後配合蜀川的趙雲攻伐漢中。”
荀彧連連點頭道:“元浩也是這個想法,不過當初曹軍攻打上庸時城牆被破壞的非常嚴重,要不然對方也不會直接放棄。如今元浩正與臧霸將軍抓緊修繕城牆,部署防禦,以防曹軍突然襲擊。”
劉汾沉吟片刻道:“嗯。這次攻打河北,我軍積蓄了三年的糧草也已消耗殆盡,即便還有所剩餘,也需要用在重建河北,短時間根本無力攻伐。”
荀彧笑着接道:“兩座書院又將有一批學子結業,如今河北百廢待興,正需要大量的人才。”
“不可。”劉汾罕見的皺起了眉頭:“文若難道忘了淮安太守程行?”
“呃。”荀彧也頓時沉寂了下來:“主公是指公瑾當初攻打淮安之事?”
“不錯。”劉汾恨鐵不成鋼道:“我建立書院,是爲了讓更多的人能夠讀書識字,將來爲百姓做更多的實事。可是當初的程行他們都幹了什麼?爲了政績,周瑜如此可疑的行徑都視而不見,最終開城迎敵,將淮安拱手讓人。這樣的學子我要來何用?”
“主公息怒,凡事不可一概而論。”顧雍連忙站了起來勸說道:“今年的學子我也仔細的考察過,其中有一對馬家兄弟,兄長叫馬良,弟弟叫馬謖。此二人頗有見地,我也正準備向主公推薦他們。”
“白眉馬良,還有那個失街亭的馬謖。”劉汾喃喃自語,馬良到是沒什麼爭議,此人博學多才,外交還有內政上都是一把好手。但是弟弟馬謖卻是個爭議頗多的人物,有人說他只會紙上談兵,簡直就是趙括的翻版,將諸葛亮形勢大好的北伐一朝葬送。也有說馬謖確實是位奇才,不然也不會得到諸葛亮的賞識,只是沒有經驗,才選擇了錯誤的方法,被經驗老辣的司馬懿抓住機會,最終逼的諸葛亮揮淚斬馬謖。其實按劉汾的看法,更傾向於後者,不是人人都像周瑜,司馬懿,諸葛亮這樣的天縱之才,初出茅廬便能在戰場上應對自如。馬謖才能是有,但是缺乏經驗,如果諸葛亮前幾次北伐能帶上馬謖,將其留在身邊細心指點,想必也不會出現日後那個失街亭的馬謖了。但是對於現在的劉汾來說,馬謖這樣的人才並不是他急需的,如今帳下精於戰場謀略的有田豐,戲志才,法正,周瑜,龐統,郭嘉,劉曄,賈詡八位謀主。至於精於內政人才更是數不勝數,荀彧,顧雍,魯肅,張昭,張紘,諸葛瑾,步鷲這七人皆能獨當一面,其下還有諸多如程秉,虞翻,嚴畯,薛綜,陸績等能臣幹吏。所以馬良兄弟這樣的人才劉汾當然需要,但是也並不是多麼急切。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只是抱着書本死讀書可不行,等到考覈結束,告訴那些通過者,讓他們去治下各地遊歷,到時會每人配置兩名護衛,一方面是監視這些學子是否偷懶,一方面路上也有個照應。爲期兩年,兩年之後,每人將這兩年來的所見所聞,再加上他們自己的體悟寫出來。由我親自檢查,通過者方可任用。從今年開始,以後書院結業的學子皆是如此。”
下方的衆人面面相噓,他們沒想到劉汾對於此事竟然如此認真,不過想到當初的淮安,頓時盡皆沉默了下來。劉汾的方法雖然嚴厲了些,但是也正如其所言,如果連自己的治下有多大,百姓的真實情況都不清楚,那又如何能夠造福一方?
接下來衆人便商討了一些河北重建的事情,會議便就此散去。時間悄然而過,忙碌了一年的劉汾也總算輕鬆了下來,雖然事情仍然不斷,但是也無需他再親力親爲。
受到了書院的啓發,一日劉汾將長子劉隕招到了面前,神色嚴肅道:“隕兒,今年你已十五,算是成年,爲父當年如你這般大已經開始征戰沙場。如今亂世已被爲父基本平定,這偌大的基業日後將由你繼承,可是你清楚大漢多大嗎?清楚治下的子民有多少嗎?”
劉隕茫然的搖了搖頭,從小到大,他從未離開過臨淄,別說大漢,就連青州他都未見全貌。
“爲君者,當體察民情,要有自己的主見。如你這般,只能從臣子的口中知道治下的情況,現如今爲父帳下皆是幹才,還不至於出現什麼問題。可是日後呢?萬一身邊出現奸佞小人,你又該如何評判?難道憑你的直覺嗎?”
劉隕沉默不語,他不知該如何回答。
劉汾拍了拍兒子的肩膀,語重心長道:“趁現在多陪陪你的母親,年關之後你便如那些學子一般,出去遊歷去吧。爲父允許你現在就開始組建自己的親衛,隊長由典滿擔任,人數暫定兩百人。到時你一併帶去,我會再安排一些人隨行,多看看自己的江山,別人口中說的再好,也不如自己親眼所見,明白嗎?”
“是,孩兒領命。”劉隕這才明白劉汾的意思,臉上並沒有出現絲毫的沮喪,反而充滿了興奮,那是即將外出闖蕩的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