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騎,擋在大門口。
這是什麼情況?
張繡驀的猜到七八分,急是勒住了戰馬,大喝全軍止步。
五千餘曹軍急是收止馬蹄,止步於敵營數十步外,一雙雙迷惑驚異的眼光,齊齊的望向營門下孤傲駐立的那員敵將。
“不好,敵軍可能早有準備,速速撤回陳留城。”張繡猛的省悟,驚叫一聲于禁卻眉頭一皺,喝道:“計策已經發動,箭在弦上,豈能不發,只一敵而已,有什麼好怕的。”
于禁狂烈不屑,揚槍召喚士卒,要繼續殺上去。
目光中,那營門下所立之將,卻將手中的戰刀,向天空微微一指。
瞬間,眼前現出一片的白光,刺眼的光亮在無盡的夜色中爆開,隨之化做沖天的火光。
突如其來的強光,將幾千曹軍刺得睜不開眼睛,驚臆之聲響成一片,所有人都不得不擡起手臂來遮擋。
片刻後,敵卒的眼睛才勉強的適應下來,當他們再次看向敵營時,所有人都禁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
原本空蕩蕩的敵營中,溝壕邊,營柵內,轉眼間現出密密麻麻數不清的敵人,無數的火把舉起,耀如白晝,直將這黑夜填平。
耀眼的光芒下,張繡終於看清楚營門下那一員敵將,當他看清那敵將的面龐時,原本就驚異的臉上,更是涌現了無限的驚怖。
陶商!
張繡駭然變色,于禁駭然變色。
五千曹軍,無不神色再變,如同見到了鬼一般。
“那陶賊,不是應該已中了司空的妙計,被誘往東面嗎,怎麼會站在這裡?”于禁脫口驚道。
他和他的五千士卒,滿滿的期望,出逃的希望,瞬間被陶商的出現,瓦解爲粉碎。
“司空的計策,豈能被這陶賊識破?”驚醒的于禁,歇廝底裡的一聲咆哮。
“這個陶商……”省悟過來的張繡心情激盪如潮,心中不禁是震怖,更是深深的驚歎。
驚歎於陶商的洞察力,再一次識破了他們精妙的佈局。
事到如今,陶軍既有防備,他們哪裡還突圍得了,只有先撤回酈城再說。
便在此時,營門下傲立的陶商,策馬緩緩的上前了幾步。
他戰刀一指張繡,厲喝道:“張繡,你不是說要斬了于禁狗頭,率軍歸降於我嗎,爲何還不動手。”
此言一出,張繡頓時一臉茫然,腦子還轉不彎來,琢磨着陶商怎麼突然間胡說八道起來,自己什麼時候說要歸降他了。
于禁卻已身形劇烈一震,目光急瞪向張繡,眼神中燃起質疑和警惕。
陶商暗自一笑,昂首高聲道:“張繡,當日你不是派使者暗自來見我,告發了曹操的詭計,還說你是被賈詡所矇騙,才誤降了曹操,如今已經後悔,要殺了于禁,率五千兵馬和陳留城獻降於我,爲什麼于禁還活着,莫非你想出爾反而不成?”
這番話,可算是毒到了極點。
于禁此前本就在懷疑,曹操的計謀如此精妙,豈能被陶商識破,多半是軍中有人泄露了機密。
聽了陶商這番話,于禁方纔意識到,那個叛徒就在自己的身邊,竟然就是張繡。
“張繡,我早該猜到是你,當初你三番五次的跟司空作對,不得已才歸降了司空,實則仍心存不臣,果然又背叛了司空,我看上回韋鄉一敗,說不定你就早已暗通了陶賊,反覆無常之徒,我要你的命——”
于禁徹底的被陶商的離間計騙過,暴怒之下,縱馬舞槍,便向張繡殺來。
張繡駭然大變,萬沒有想到,在這個節骨眼上,于禁竟會對自己動手,急是舉槍相當,驚叫道:“于禁,你蠢嗎,難道你看不出來,這是他的離間計嗎?”
“如果不是你暗中通敵,陶賊豈能識破司空的妙計,西涼狗賊們素來無信,你也不例例外!”于禁已完全被狂怒衝昏了理智,手中長槍盡施殺招,瘋狂的向着張繡攻殺而來。
他二人的身後處,幾千號曹軍士卒,一個個也茫然無措,驚到目瞪口呆,完全被眼前這戲劇性的一幕,徹底的給震懵了。
陶商卻立馬橫刀,一臉詭笑,饒有興致的瞧着他二人自相殘殺。
他剛纔所說那番話,倒也不是早就預備了好的,而是看到張繡和于禁同時在場,靈機一動纔想出來的。
張繡新降未久,而且是被賈詡“忽悠”才降曹,陶商料定張繡對曹操的忠誠,還未曾真正建立。
前番韋鄉一戰,曹洪死戰,曹操的騎兵全軍覆沒,唯獨張繡卻活了下來,陶商就猜想,以曹操的疑心病,對張繡恐怕已心存猜測。
至於張繡,自己嫡系的西涼騎兵,一戰損失殆盡,恐怕對曹操也心存不滿。
眼下曹操計謀被識破,于禁定會心存懷疑,陶商便靈機一動,趁機施展出離間計。
陶商本身只想挑撥一下,不想于禁早對張繡生有疑心,竟真的跟張繡動起手來。
正當此時,斥候飛奔來報,言是西營之外,發現了數千曹軍,正在逼近而至。
這必是曹操的外援兵馬到了,想要裡應外合,擊破陶商的西面圍營。
“可不能讓曹司空等久了,我得去親自迎一迎他。”陶商諷刺的一笑,突然喝道:“霍去病何在。”
“去病在此。”年輕英武的武將,撥馬提槍出列。
陶商戰刀一指二將,冷冷道:“我命你率麾下騎兵出動,收拾了這兩個自相殘殺之賊!”
“去病遵命!”霍去病拱手一應,沒有一絲疑遲,轉身策馬而去。
嗚嗚嗚——肅殺的號角聲,沖天而起,撕碎了夜的沉寂。
耀如白晝的火光映照下,霍去病如一團銀色的流火般衝出大營,身後三千精銳的騎兵將士,破營而出,如決堤的洪水一般,向着陷入茫然中的五千曹軍士卒,狂撲而至。
陶軍已殺出,張繡和于禁二人,卻仍在自相殘殺。
張繡乃西涼猛將,武力值高達85,原本在於禁75點的武力值之上,要想擊敗於禁,也不過是十幾招的事情。
只是張繡並非真的投降了陶商,又知于禁乃曹操元從信任之將,心存忌憚,不敢出招太猛,二人間才戰成了勢均力敵。
就在二人僵持見,陶軍鐵騎已狂殺而至。
眼見陶軍鐵騎殺至,張繡心中震怖,知道要再自相殘殺下去,他和于禁,包括這五千寶貴的兵馬,全都要死在陶軍的鐵騎輾壓之下。
“于禁,你這蠢貨,老子若是想殺你,有的是機會趁你不備,捅你一冷刀子,何必拖到這個時候,你若再蠢下去,我們都得被你害死不可!”張繡手中槍式陡然變強,將於禁逼退,口中大喝。
于禁也非真的是蠢才,被張繡這麼一喝,陡然間清醒了幾分。
“我們先撤回陳留,然後再分個生死也不遲,我們走。”張繡生恐被他再纏上,急是撥馬而走。
于禁雖心存狐疑,但迫於形勢,也只得撥馬而逃。
五千號驚惶失措的曹軍士卒,士氣跌落了谷底,出逃的希望就此破滅,也只得跟着二將,彼此推擠,爭先恐後的向着陳留城逃去。
可惜,爲時已晚。
史上第一騎將,已率領着他的鐵騎洪流,如決堤的洪水,狂卷而至。
霍去病一馬當先,縱槍踏入敵羣。
鮮血飛淺而起,慘叫之聲四起,手中大槍四面八方的刺出,每一槍下去,必索一敵之命。
霍去病就如一柄鋒利難當的利箭,踏着長長的血路,劈波斬浪一般碾殺向前,一路所過,只將飛濺的人頭和四散的鮮血留在身後。
長驅如入,如摧枯拉朽,崩潰的曹軍士卒,在他的槍鋒之下,如紙紮的一般,輕鬆撕碎在腥風血雨之中。
驀然間,一襲落荒而逃的敵將身影,被那自信冷漠的眼睛鎖定。
是敵將於禁,曹營又一大將。
“于禁麼,就讓你和曹洪一樣,做我霍去病揚名天下的踏腳石吧……”
少年的嘴角,揚起一抹殺機狂烈的冷笑,縱馬挺槍,直取于禁。
奔逃中的于禁,感受到身後有強烈的殺氣壓迫而來的一本頭,目光瞬間被一片銀白填滿。
銀色的戰甲,銀色的大槍,銀色的頭盔,銀色的戰袍,還有**那銀白色的戰馬,火光照耀之下,霍去病竟如一團銀色的月光,狂襲而至,照得他眼睛都被刺痛。
白馬銀袍,儼然如從銀河中降下的神將。
一瞬間,于禁甚至有種炫暈的錯覺。
“這個小子,難道就是陶賊麾下突然冒出來的那個,一招斬殺曹子廉的霍去病嗎,這氣勢……”
未戰,于禁在氣勢上就被完全被霍去病壓倒,心神動盪。
就在他心神一滯時,霍去病已仗着精湛的馬術,如風一般的追至身後。
于禁別無選擇,只能一戰。
他便強行平伏下窒息的心神,鼓起勇氣,咬牙大喝道:“無名匹夫,你也配用霍去病的名字,於某今天就宰了你,爲曹子廉報仇雪恨。”
顫慄的狂喝聲中,于禁猛的回馬轉身,手中大槍電射而出,直取霍去病面門。
“哼……”
霍去病沒有廢話,只輕輕的冷哼了一聲,手臂青筋爆漲,全身的力盡瞬間盡集於右臂,手中銀槍呼嘯而去,刺破空氣,捲起血霧尾塵,挾着毀天滅地之力擊出。
霸道無雙,令天地變色的一擊。
槍鋒未至,那真空般的強大壓力,就已鋪天蓋地的壓迫而來,竟然擾動了于禁的槍鋒軌跡,令之失去了準頭。
“這小子的武力,竟然強到這種……”
于禁驚駭之時,爲時已晚。
那一道寒光流轉的鋒刃,如死神的獠牙一般轉眼撞至。
一聲骨肉撕裂的悶響,槍鋒不偏不倚,洞穿了他的左肩。
大股的鮮血噴射而出,于禁一聲慘叫,整個人被震得倒飛出去,重重的跌落在了七步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