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荀彧的家臣也開始四處活動。
首先是國丈伏完的府邸外邊。
荀彧的其中一個家臣跨坐着戰馬而來,由遠及近,到達府邸外後,迅速翻身下馬。
“什麼人?”
有奉命守備的護衛大聲應諾道,神色包含了警惕。
“我乃尚書令帳下佐吏,手持尚書令手書而來。”這家臣首先揚了揚手中的竹簡,隨即丟給了護衛們,說道:“而今城南局勢堪憂,尚書令命令所有剩餘的戰力,集中到尚書令官邸,而後再往城南支援。否則若是城破,你等恐怕也是階下囚。”
這一羣護衛聞言吃了一驚,其中首領,連忙打開了竹簡,裡邊的內容確實是這樣的,而且很清楚的蓋着尚書令的印信。
對於尚書令的命令,護衛自然是不敢不答應。但是這首領,卻是有點遲疑,不由問道:“若是我們去支援城南,那這些大臣們的府邸怎麼辦。”
“尚書令自然有所準備,難道還需要你的質疑嗎?”家臣的面色一沉,呵斥道。
荀彧,乃漢室尚書令,是曹操親自任命的,他的家臣冒充官吏,手中拿着荀攸的手書,再被這麼訓斥了一頓。
首領頓時不敢質疑了,舉拳說道:“那就拜託先生了。”而後,首領對着護衛們招呼道:“招呼各門的兄弟,一起往尚書令官邸而去。”
“諾。”護衛應諾道。
不久後,整個伏府外邊的護衛,全部被撤走了。
家臣冷笑了一聲,昂然走了進去。
外邊護衛的動靜,自然瞞不過伏府的眼線。
此刻,伏完正在書房靜坐,但是時不時的站起來走動,表示伏完的心中並不平靜。攻城十日,也不知道什麼情況了。
伏完的心中想着。
不過,該準備的都已經讓兒子去準備了。即使是粗壯的健婦也都準備好了,只等荀彧有所動作,他就能率人衝出去了。
隨即,伏完的心中又想起了各種準備。
“大人,護衛都完全撤走了。有一個自稱是荀彧家臣的人衝了進來。”
就在這時,一個管家模樣的人疾走了進來,稟報道。
“立刻讓伏德,伏典把甲冑穿起來,持着佩劍,率領衆多家奴,健婦準備。”
伏完的臉上露出了喜色,立刻喝令道。
“諾。”
管家應諾了一聲,立刻轉身離開了。
與此同時,伏完走了出去,不久後見到了荀彧的家臣。
“可是荀文若準備出手了?”一見到家臣,伏完就劈頭問道。
“正是。大人已經把各大府邸,以及宮中宿衛都調走了。他讓老大人您率領家奴衝擊皇宮,與天子匯合。”家臣很是恭敬的行禮道。
“好。”
伏完點頭叫好道。
隨即,伏完命令家眷往別處藏起避禍,自己則穿上了甲冑,佩戴上長劍,命車伕駕馭馬車,左右乃是策馬而行的長子伏德,次子伏典,身後一衆家奴,健婦。
一行數十人,浩浩蕩蕩的往皇宮而去。
……….
太子洗馬,糜竺的府邸。
在劉馮離開的這二三年中,糜竺是比較鬱悶的。他想上表求去,畢竟皇太子已經死了。他這個太子戲馬,也就名不正言不順。
但問題是天子一次次的駁回了,而他的妹妹也還在太子宮中。
這讓糜竺掛冠而去的機會都沒有。
糜竺只能在許都消耗光陰,偶爾以投資爲樂。
許都攻堅戰爆發了,但是糜竺卻覺得自己是遊離在曹劉之外的人物。也沒有互爲i來看守他的府邸。
“不知這魯肅是否是下個曹操?”
糜竺與兄弟糜芳一起在偏廳內飲酒,糜竺飲下了一口烈酒,如此感嘆道。
“多半是了,這天下沒有一個諸侯不心狠手辣的。”糜芳說道。
“大人,有自稱是尚書令大人的家臣求見。”就在這時,有家奴闖了進來,稟報道。
“尚書令荀彧?”糜竺,糜芳只覺得酒意一下子清醒了,並生生的打了一個寒顫。這關鍵時刻,尚書令找他們有什麼事情?
兄弟兩對視了一眼,齊齊的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擔憂之色。
“人爲刀俎,我爲魚肉。不管好壞,我們都擋不住,隨爲兄去見一見這所謂的尚書令家臣。”
糜竺忽然深呼吸了一口氣,豪氣蓋天道。
“諾。”糜芳聞言也是精神一振,應諾道。
隨即,兄弟二人走出了偏廳,來到了大廳。不久後,那尚書令的家臣離開,大廳內只剩下了失魂落魄的糜竺,糜芳。
“兄長,你覺得尚書令說的是真的嗎?那跋扈皇太子,當真是如此聖明?”糜芳顫抖着聲音問道。
“住口。”糜竺聞言震怒,呵斥道。
“額。”糜芳知道自己失言了,羞愧的低下頭。
“那尚書令是什麼身份,根本不會欺騙我等小人物。而且,我當初追隨那皇太子的時候,也發現了一點可疑之處。現在看來,一切都迎刃而解了。”糜竺的臉上露出了震驚與恍然並存的複雜神色。
不久後,糜竺的眼中精芒一閃而逝。
“皇太子殿下在外創造出瞭如此大的勢力,漢室可期。你我兄弟一介商賈,即使做了官,也被人當作是商賈,彷彿充滿了銅臭味。但是皇太子的橫空出世,卻是我們的機會。富貴險中求,拼了。”
糜竺大喝道。
“大哥的意思?”糜芳心驚膽顫的看着糜竺,被糜竺的決心給鎮住了。難道真的要投入這許都的亂戰之中嗎。
“立刻去取甲冑,召集家奴一起匯入皇宮。”
糜竺果斷道。
“諾。”糜芳不敢抗衡兄長的威嚴,應諾道。
不久後,糜氏兄弟各自穿着甲冑,率領數十心腹家奴,往皇宮而去。
……….
劉府。
當初劉曄被劉馮當頭喝棒,慚愧之下,入許爲漢室孤臣。被天子劉協封了列侯,但是儘管劉曄盡力謀劃,但始終一事無成。
許都的攻堅戰,劉曄與糜竺一樣,基本遊離之外。
不過劉曄卻是擔心,若是魯肅入城,會不會導致天子的日子越發艱難?
劉曄一直擔心,直到一個自稱是尚書令家臣的人,來求見。
書房中,劉曄與荀彧家臣對坐着。
“你說什麼?那魯風乃是當今的皇太子殿下?”劉曄一臉的震驚道。
“自然。”家臣含笑點頭道。頓了頓,又說道:“若非當今皇太子,誰能如此集天地之靈秀,如此早慧。罵的先生狗血淋頭,幡然悔悟,而入許都?”
劉曄聞言一陣羞愧,但很快就被狂喜所取代了。往事歷歷在目,當初魯風嬌小的身軀,稚嫩的童音。
讓他羞愧南當,但是現在想來,那魯風字字不離漢室,字字不離他忘祖,不思回報家國,反而去做了孫策走狗。
若非當今皇太子,何以立場如此堅定。若非皇太子,何以如此理直氣壯?
“啪。”想着,劉曄狠狠的打了一個巴掌,真是糊塗,當初怎麼就看不出來呢。
“尚書令打算如何?”緊接着,劉曄豁然擡頭問道。
“率領家奴,入皇宮,拱衛天子。”家臣含笑點頭道。
“好。”劉曄聞言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當初做錯一次了,劉曄不想再錯了,這一次即使是刀山火海,他也要與漢室共存亡。
緊接着,家臣飄然離開了。劉曄則穿戴起了甲冑,配上長劍,駕馭戰車,率領家奴,往皇宮而去。
話說,亂世之中,即使是文臣,也常配有甲冑,以備不時之需。
與此同時,越起校尉王服,長水校尉種輯等當初一起參加了劉馮謀劃的各大臣的府邸,也發生了類似的情況。
各大臣率領家奴,健婦,從各個方向匯聚向了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