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幹的一隻大手還未落到,壽兒全身激靈的打了一個冷戰,身子向後挪移了兩步。
高幹對她微微一笑,將手拿了回去,道:“也罷,你好好休息吧。”
這時,走來兩個婢女,要請壽兒先去沐浴清洗一番。
壽兒突然慌亂的抓住高幹的手臂,瑟縮着身子,眼睛可憐巴巴的看向他。
高幹仔細看了她一眼,似乎是讀懂了她的眼神。
“你……讓我留下來陪你?”
壽兒很是乖巧的點了點頭。
高幹道:“這樣也可以,不過你要先洗過澡,換身衣服。”
壽兒一時沒有說話,旁邊兩個婢女誤以爲她是默認了,也就過來想要攙扶她。誰知壽兒被她們的動作弄得嚇了一跳,趕緊是向後面連連退去。兩個婢女臉上一紅,還想爬上榻去將她弄下來。高幹看見,皺了皺眉,道:“行啦,你兩先將溫熱水準備好了,我就讓她去。”
兩個婢女一聽,也就趕緊躬身退了下去,讓外面的人安排倒水。
高幹站起身來,看了壽兒一眼,笑道:“壽兒,你過來。”
高幹的這句話似乎帶了魔力,也不用他催促第二回,那壽兒早已是乖乖的挪身過來,舉着頭看着他。高幹將手伸出,輕輕一抱,已然納入了懷裡。那壽兒倒也是乖巧,到了他懷裡,也就將頭埋了下去,不再亂看。
隔着簾子的地方,安排了一隻大紅木桶,桶子裡也準備好了嫋嫋溫熱的水,四名婢女環伺在側,另外兩個婢女則守護在外面。
高幹輕輕的放下壽兒,對左右道:“小心伺候着。”
四名婢女應諾一聲,也就笑着上來,要扒壽兒的衣服。
壽兒看到四對爪子向她伸來。嚇得她臉色慘白,大叫一聲,一把抱住了高幹。
“放肆!”
高幹還道她們對壽兒無禮,也不分青紅皁白,大喝了一聲,將壽兒護在了懷裡。
四名婢女一見,嚇得臉色垂白,不敢說話。
高幹想了一想,終究壽兒剛來這裡,對這裡都不熟悉。突然讓這些人伺候她,她難免有點膽怯,也就讓她們都下去了。他則將壽兒身軀一掰,對她輕輕笑道:“我來替壽兒你寬衣好不好?”
壽兒只是直愣愣的看着他,並沒有開口。
高幹於是伸出了雙手,一面笑着,一面去扯她腰間的粉帶。壽兒被高幹的眼神吸引了過去,全沒注意高幹的舉動。高幹也就將她粉帶扯了,她下半身的摺裙。立時掉在了她的腳下。但她的眼睛還是沒有注意到別的,她的眼睛仍是看着他。高幹輕輕一笑,又替她將上身的青衫寬下。這件外衣一脫,裡面也就是先前她穿在身上的褻衣了。
他的手沒有停止。緩緩將她上身的褻衣解開,除去。現在,唯一留在她身上的,除了下身的褻褲。就是遮蓋胸部的這片紅菱了。
紅菱未除,她的那抹粉膩早已春光乍泄,晃人眼目。
那對微微聳起的蓓蕾。驕傲的拱起胸前那片紅菱,呼之欲出。
本來一直與高幹的目光對視着,這纔沒有發覺身上的異樣,及至高幹的目光火辣辣的落在了她的胸前數寸之地,她的眼睛跟着而來,立即驚呼一聲。她慌忙的抱住了身體,想要逃匿。高幹一把抱住了她,她是身子就在自己懷裡瑟縮着。
高幹很是不忍的摸着她柔膩的身軀,寬慰着她。
她只是一個勁的搖頭,顯得很是害怕。
也不知說了多少好話,壽兒這才稍稍放鬆了心情,被高幹趁機將她衣服都除盡了,一把將她抱入了木桶裡。
溫熱的水撫摸着她的軀體,卻使得她急躁不安的將身子縮成一團,頭往水下面鑽去,不停的冒着氣泡。
高幹嚇了一跳,趕緊將她提了上來,告訴她:“你不能蹲下去,這水會嗆了你的。”
她卻是拉上來又滑下去,不停的逗着高幹。高幹也不敢離開她,只得替她撒着花瓣,又給她搓洗着身體。說也怪,她先前還不適應,只一味的逃匿。被他觸及了身子,還不停的笑着,差點笑嗆了。但過了一時,待她漸漸熟悉了水溫,熟悉了他的手,她也就很舒服的接受着,而且還知道哪裡癢癢,要他搓搓。每當她把身體往前送去的時候,高幹的毛巾也就隨之而來。
當然,像胸前那片柔膩,高幹還是捨不得用粗糙的毛巾去揩拭的。
毛巾浮在表面,他的一對手掌卻早已經在裡面開始不停工作起來了。
壽兒只驚呼一聲,全身一顫,想要逃避,高幹立即對着她溫柔的一笑:“好壽兒,看着我的眼睛。”
壽兒的一對眼睛,不由盯着他看。
看着看着,她的身體也就對於他的手掌失去了防範,完全被對方魔掌給麻痹了。以致,高幹笑道:“壽兒,站起來。”她也是很乖的站了起來,而他的一雙手,藉助毛巾的遮掩,開始在她下身那片叢林裡遊弋着……
嘩嘩,高幹將壽兒從木桶裡抱了出來,平平的放在了地上。
她的整個人,直如出水芙蓉一般,全身光潔而耀目,令人看去暈眩。
高幹這時招手,讓婢女將準備的衣物拿了過來,他則索性替她一件件的穿了上去。
將壽兒抱出珠簾,放在了梳妝檯前。壽兒一雙清澈如水的眼睛看着他,一瞬也不瞬。
這時,走來兩名婢女,向高幹福了福,甜甜的嗓音說着:“將軍,要不要現在替她梳妝?”
高幹點了點頭,站起身來,立在了一旁。那兩個婢女拿了條幹毛巾,先替她將滿頭的水給擠乾淨了,然後盈盈的笑着,舉起了梳子。壽兒只一直盯着高幹看,也完全任由着兩名婢女擺弄。但她眼角突然瞥到了婢女手上的象牙梳子,不由得臉色一白,駭然叫了起來,連忙用手去打。
那婢女避之不急。被她將象牙梳子打落在地。那婢女還要去撿起,反被壽兒大力一推,將她兩個都推倒在地,一腳踩踏着象牙梳子,身子不停的哆嗦着,口裡不停的叫着:“鬼鬼!”
她又回過身來,猛然看到一個人影模糊的出現在了銅鏡裡面,她雖大叫着,拿起胭脂盒砸了上去。
啪,銅鏡沒事。胭脂盒倒是先碎了。
她驚駭之極的往後閃去,看到了高幹,立即縮在了他的懷裡,抖個不停。
高幹萬分的難過起來,心裡想着那人他將與她痛殲的兩個士兵當着她的面殺了,又是在榻上,她焉能不驚駭?而那日他一出後,半個月狠心沒有來一次,卻將她一個柔弱的女子鎖在那等陰暗。兼且剛剛死個人的屋子裡面,也怪不得她會胡思亂想。而接下來孤寂的日子裡,她是一個人梳着妝,期盼着自己的原諒。可我時時不來。她沒事幹,又心裡害怕,故而整日的拿着梳子,梳着她那一頭秀髮。可能是某個晚上。由於她一直記掛着屋子裡的兩名死者,於是在某個精神恍惚間,開始產生了錯覺。以致她會在銅鏡裡看見某個鬼。殊不知。那個“鬼”,不過是她自己把自己幻想成了一個“鬼”罷了。
高幹想到這裡,心裡猛的一陣揪痛。
又想到,自跟她好了以來,每日裡都將她關在那個屋子裡,是不是自己太過殘忍了?她整日裡不見太陽,怪不得她會在遽然見到太陽的那一刻,會感到那般害怕。而她整日的守着那個空房,又沒有名分,更沒有給她自由,她能不寂寞嗎?說到底,她之所以會做哪些事來,究其原因,應該怪的人是我自己呀。到底是我虧待了她,我又如何能對她要求如此的苛刻?
高幹想到這裡,痛惜的扶着壽兒的身軀,讓婢女們都掩門下去了,他則將她抱在榻上坐着,好像哄小孩似的哄着她。
在高幹的安撫下,壽兒也漸漸平息了下來,不再鬧了。
但當高幹想要離開她時,她卻又開始不安起來,高幹只好沒日沒夜的陪着她,直到三天後……
“將軍,外面逢大人求見。”
高幹眉毛一剔,咕噥道:“他又來幹什麼?”
回身看了一眼壽兒,幸好壽兒此時也已經睡着了。他也就輕輕離了榻,正要走開,手腕恰時被一隻纖細的皓手給拉住。
高幹回身一看,只見壽兒焦躁不安的看着他,他嘿嘿一笑,道:“壽兒乖乖睡吧,我就在這裡陪着你。”
直看到壽兒從新閉上了眼睛,高幹這才蹙了眉頭。說道:“去告訴逢大人,說我有事,不能過來,讓他回去吧。”
那婢女猶豫了片刻,說道:“這個……”
“這個什麼?”
婢女說道:“逢大人說將軍已經兩天不見他了,若今天還不見,他便……”
“他便怎樣?”
聽到高幹喝問聲,女子也急得不知道把這句話如何說了纔好。這時,就聽有人在門外高呼了起來:“將軍爲了一個女人,難道忘了高唐的將士了嗎?”
高幹聽他一說,不由臉色羞愧萬分。就在三日前,他被逢紀催的沒辦法了,只好答應過兩天就出兵高唐。可這都第三天了,自己卻仍是身在女人房中,這卻如何說得過去?
外面逢紀的聲音有近了些,也急了些,高呼道:“將軍若今日不出來,老夫就跪死在這裡了!”
高幹鼻子一哼,想站起來,但看到壽兒的樣子,卻又不忍,只得哼聲道:“你去告訴他,要跪就任他跪去好了!”
婢女微微一愣,只好福了福,應了一聲也就出去了。
這是早晨的事情,等到用午飯了,高幹也沒聽到外面吵鬧的聲音,方纔叫進一個婢女,笑道:“逢紀他走了吧?”
誰知,那婢女回道:“回將軍,逢大人還在門外跪着。”
“什麼!”
高幹當即站起,氣得臉色發脹了。他眼睛仔細的轉着,沒奈何,只得說道:“去告訴逢大人,就說本將軍兩日後出戰,讓他先回去吃飯吧,別把身體搞壞了。”婢女應諾着下去了。高幹這纔回過身來,將壽兒輕輕攙扶起來,說道:“壽兒,起來吃點。”
壽兒也不搖頭,也不點頭,只將身子依偎着他,隨着他的攙扶,緩緩下榻。
這時,那去過的婢女又回來了:“將軍……”
“嗯?”
高幹瞪視着她,問道:“他回去了?”
婢女搖了搖頭。說道:“逢大人說,這話你前幾天已經說過,可到現在都沒去,他不相信。他說除非將軍今日動身,否則他還是要繼續跪下去。不但他要跪,而且還要動員全城的將士都來跪,直等到將軍答應爲止。”
“老子!”
高幹習慣性的伸手按劍,但手剛剛放在腰間,發現已經沒了。
原來是高幹因爲壽兒怕見到這些東西。不但他的劍,就連梳妝檯都早在兩天前撤了,屋子裡也沒了這些了。
高幹回過身來,將壽兒一扶。對着她的眼睛說道:“壽兒乖,你先在這裡坐一會,我等會就來。”
看到壽兒清純的眼睛,並沒有哭也沒有鬧。這才安心的轉身。
等轉了三步,回頭一看,只見壽兒仍是這樣的看着他。他也就放心了。
他匆匆的走了出來,叫人打開了門戶,逢紀當門而跪。
高幹一見,氣得就要出口大罵。但見他頭髮蒼白,又是跪在那裡,也就心軟了,趕緊上前,雙手拉他,說道:“先生這又是何必呢?快快起來!”
逢紀身子一降,悶哼一聲,並沒有隨了他的意。
高幹一愣,站直了身子。本想發怒,但想想,也是自己不對,本來答應好的事情又當面反悔了,卻是不該。更何況,如今三路大軍進犯平原,正是內憂外患之時,對於這樣的人才只能拉攏,還真不能少了他。高幹馬上轉而變了臉,呵呵一笑,說道:“先生起來吧,我後天發兵就是。”
逢紀鼻子一哼,理都沒有理他。
高幹臉上的笑容立時僵住,本欲動怒,但想想還是忍住了,再次笑道:“如果先生還是不放心,那好,我明天就發兵就是了!”
“哼!”
逢紀將頭一別,還是沒有理他。
“你!”
高幹差點叫了起來,向後退了兩步,想要找東西砸這老匹夫一頓,看他還敢如此無禮!但氣了一時,還是擠出了一團笑容來,軟軟的道:“今日也已經不早了,難道先生就不能容忍我準備半天,明天再發兵?可好?”
逢紀想了一時,可能是想通了,自己站了起來,向高幹拱手道:“這可是將軍說的,到明日將軍如果還不出兵,別怪老夫不給面子了!”
說着,再也不看他,袖子一摔,徑直走了。
“你個老匹夫!”
高幹回頭來,暴跳如雷的罵了一句。待走到屋內,卻又不見了壽兒,高幹嚇了一跳,正要喝問他人,卻看到壽兒正蹲在榻角,一句聲也不做,只將頭縮在哪裡。高幹看得心疼,趕緊將她抱了起來,放在了榻上。
第二天時候,高幹也確實不想再跟逢紀耗下去了,只好早早的哄騙了壽兒睡了。看看門外婢女來報逢紀領了一班將士都到了門前,他也就沒好氣的恨了逢紀一回,想不到他是說到做到,真他媽的大忠臣。
他稍微理了理衣服,臨走前,仔細的看了她一眼。伸出手來,替她捋了捋髮梢,突然小指碰在了她的頭額上,如觸到了火一般,心裡嚇了一跳。他將手掌再去試了一下,卻是滾燙一片。他趕緊站了起來,吼道:“去給我找疾醫過來!”
婢女們不知道發生了何事,但她高幹一聲雷吼,誰還敢耽擱,趕緊應承了一聲,急急的走了出去。
高幹卻在這裡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不停的搖晃着她。
那壽兒終於醒了過來,眼睛睜着看了高幹一眼,卻又緩緩的閉上了。只是鼻子裡噗嗤噗呲的扇着熱氣,嘴脣上也慢慢變的白了。
那兩個婢女只剛剛開了門戶,當先又逢紀走上前來,大聲質問道:“將軍可有出來?”
那婢女只道:“將軍命我等去請疾醫過來,看他的樣子很急的,不能等的,大人還是在外面候着吧。”
那婢女說着,就想要離去,被逢紀鼻子一哼,說道:“這定又是將軍的拖延之計,我們也不必等着了,大夥兒都隨着我進來吧!”
他說着,示意旁邊將軍,將那兩個婢女攔了回來,不准她去。
當即,逢紀帶頭,走在了最前面,其餘將領一擁而入,跟着進來。
逢紀走到門首,畢竟不敢放肆,讓人叫道:“將軍,士兵們都等着你呢,快快出來吧!”
咚咚咚,高幹推開門戶,站了出來。但本想解釋一番,但見兩個婢女仍是矗在那裡,不由大怒,叫道:“我讓你二人去請疾醫,你二人爲何還在這裡?”
兩個婢女只臉上一陣煞白,那邊逢紀接着道:“將軍也不必忙了,我看還是快些動身吧。”
高幹瞪視了他一眼,喝道:“是你讓她們不要去的?”
逢紀也當仁不讓,袖子一甩,道:“將軍還想拖到什麼時候?”
高幹咬牙切齒,不由大罵一聲:“老賊!”
衝上前來,拿了逢紀就往地上一摔。衆將軍只來不及阻擋,逢紀早啊喲一聲,折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