沓氐縣衙
秦嶺看着來縣衙的李樂,心中有些想法,雖然那一百人都是些雜兵,可也是現成的兵啊!武器裝備都是齊全的,缺的只是訓練。
如今莊將軍剛剛佔領縣城,手上只有幾百人,勉強能夠控制縣城,若是有敵來攻,肯定是守不住的。
於是秦嶺就笑咪咪的對李樂說:“李兄弟,小弟隨將軍出來此地,有許多事情還不熟悉,李兄是本地人,對這裡自然是很熟的,如今將軍大人善待百姓,招賢納士,不知李兄可願到將軍麾下效力,這樣也能讓將軍更好地治理沓氐縣,多爲百姓做些好事,你看如何?”
李樂聽了有些心動,聽國先生是可以,只是就這麼解散回家待着,也是有些不甘心。
秦嶺見李樂猶豫,知道還是有戲的,於是接着勸道:“李兄!大丈夫當志在四方,我家將軍志向是掃平天下,建立一個天下大同的美好家園,李兄也是堂堂七尺男兒,難道就甘心窩在家裡?
現在將軍手下不足千人,小弟也只是個百夫長,日後將軍的實力壯大,自然也少不了李兄的升遷不是?”
李樂聽了心生嚮往,遼東地區乃苦寒之地,民俗淳樸又彪悍,對於忠於朝廷素來沒有什麼概念,只知道朝廷除了徵兵收稅沒幹過什麼好事,只是沒有徵得國先生的同意,不敢自作主張。
於是說道:“秦兄,此事有些倉促,我還需要回去跟我那些弟兄們商量商量。晚些時候再給秦兄答覆,可否?”
秦嶺一聽呵呵一笑道:“好說!”
縣衙行政廳,莊少遊、吳良坐在那裡說話,秦嶺進來彙報了剛纔的情況,莊少遊一聽大喜,不過接着又是皺眉說道:
“如今我們是佔了這沓氐縣,可是接下來該如何治理縣城,穩定民心,德才兄可有何高見?”
吳良一本正經地說道:“將軍,治理縣政無非就是民生和軍事,民生包括衣食住行和刑名訴訟;
軍事就是募兵訓練和軍,在下倒是學過幾天刑名,但是對於其他的就不是很清楚了。”
莊少遊一聽覺得有理,不過具體操作起來,還真是有些麻煩,軍事方面還好說,可這民生,自己是一竅不通啊?
人才匱乏啊!對啊!招賢納士!於是問道:“德才兄,只不知這沓氐縣境內可有有賢名的能人否?”
吳良不假思索地說道:“說道賢人名士自然是首推國子尼國先生了!除此之外就屬在下了,呵呵,當然在下跟國先生差距不小。”
“國子尼?怎麼這麼耳熟?難道是他?啊,今天碰見的那個迂腐書生??
《三國演義》裡面可是沒怎麼聽說過此人哪?看來這演義還真是害人不淺
或許這國先生只是一方名士,跟那些大才還是有差距也說不定,畢竟這裡過於荒蕪偏僻。”
吳良頓了頓接着說道:“將軍,國先生可是大才啊,他乃是大儒鄭玄的高足,年初從山東來遼東避難的。
一開始在遼東太守公孫度那裡共事,但由於國先生過於剛正不阿,惹得公孫度心煩,所以把國先生髮配到沓氐來了,如今纔剛來兩個月而已。
不過國先生已經是沓氐的名人,百姓的青天,那周大人胡作非爲,全靠國先生在這撐着,百姓纔沒造反,要不早就鬧事了。”
莊少遊一聽,這鄭玄自然是聽過的,漢末著名的大儒,教出很多有名的弟子,還真沒想到這國淵也是鄭玄的高足,看來是自己孤陋寡聞了。嗯,一定不能放過了!
“秦嶺,你打聽一下國先生住在何處,我要親自去拜訪。哦,德才兄,你說你學過刑名,那縣衙的刑名訴訟就歸你負責,如何?”
“爲將軍效命是屬下的榮幸!”
沓氐縣城西
一片破舊的茅草土屋,莊少遊走在這雜亂的街道上,看着兩旁的貧民,心中有些難過,什麼時候才能讓他們都過上好日子啊!
莊少遊帶着幾個人,走到一處茅舍,茅舍有些破舊,但還是挺整潔的,比周圍的其他房子收拾的要乾淨許多。
院子裡一個男子在餵雞,看上去又黑又瘦,不正是那國淵麼。
莊少遊山前敲敲柴門,大聲問道:“請問國先生在家麼?”
國淵停下餵雞的手,轉過頭來看着莊少遊,皺眉說道:“將軍此來所爲何事?在下已經將官倉都交接給你了不是麼?
莊少遊謙恭地說道:“在下替沓氐縣的百姓來請國先生出山!”
“不可能的,你走吧!”國淵毫不猶豫地拒絕
“呵呵,國先生,如今本將軍初到此地,許多事情都理不順,而且本將軍和手下都是上陣廝殺的莽夫,哪裡懂得治理民生,所以才冒昧前來想請國先生出山,爲百姓造福!”
“在下何德何能,敢勞將軍大駕親臨,在下心中感激,但是還請將軍恕在下無能爲力!”
莊少遊見國淵油鹽不進,面容一肅道:“國先生也是讀聖賢書之人,自當以天下蒼生爲重,難道國先生就忍心看着這些百姓受苦受難、民生凋敝而不予理睬!自己潔身自好麼?”
國淵嘆了口氣道:“將軍還是請回吧,我意已決,無需多言!”
莊少遊皺着眉頭,很想發作,但還是忍住了,於是轉身出了院門,離開了。
莊少游回到縣衙時,已經黃昏
吳良在整理着縣裡積壓的案卷,看到莊少遊面帶不悅地樣子趕緊過來詢問:
“莊將軍,可是不順利?那國先生可是出了名的頑固!要不也不會被髮配到沓氐來。”
莊少遊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嘆氣道:“是啊,頑固得我都想拿刀剖開他的腦子看看裡面到底是什麼!”
吳良感受到莊少遊身上散發出來的煞氣,心中一哆嗦,趕緊勸解道:
“也並非全無辦法,只不過需要折衷一下。”
“哦?你有辦法?”
“可以試試,自今早起,城裡百姓都知道縣令大人逃跑,還有許多富戶也跑了
因此整個縣城如今很是混亂,物價飛漲,糧食一個時辰一個價,已經比昨天翻了兩倍,
若是不趕緊止住,明天還得暴漲,到時候,縣裡可就真的要亂了,
其他的還有許多人上街鬧事,有些地痞流氓趁機打砸搶,百姓對此多有怨言,諸如此類還有許多。”
莊少遊一聽頓時頭大,怎麼這麼麻煩,治理個小小的縣城都這樣,那以後治理整個國家不得累死?
皺着眉頭道:“這麼多問題?那該如何解決?還有與國先生有何關係?”
吳良微微一笑道:“國先生此人最是剛正不阿,一心爲民辦事,對那些不好的事情總是忍不住去管,結果就得罪了公孫度,被髮配到沓氐,在沓氐也是這樣,周大人對他是恨得牙根癢癢,大人明天可以這樣。”
吳良在莊少遊耳邊嘀咕了一陣,然後兩人相視一眼,哈哈大笑一起來。
第二天一早,莊少遊穿戴散亂,臉也沒洗,帶着吳良整理的幾卷東西,慌慌張張的往城裡跑去。
秦嶺等人很是納悶兒,不過莊少遊吩咐過了,不許他們摻和,也就沒敢亂動。
城西國淵的茅舍,國淵天不亮就起牀餵雞餵鴨,然後誦讀詩書,吃早飯。
剛吃完早飯,國淵看着初升的太陽,心中莫名地有些煩悶,還有些空落落的。
莊少遊心急火燎地跑到國淵的茅舍,也不打招呼,退開柴門就進屋。
“國先生!”
國淵見是莊少游來了,眉頭緊皺,這人怎麼還來?煩不煩?
“將軍爲何又來寒舍?昨天我不都說過了麼?我不會去的!”
莊少遊沒有接茬,而是趕緊跑到他旁邊,將手中的文書打開,一邊說道:
“國先生,大事不好了,昨天縣裡物價飛漲,米價漲翻了兩倍,今天清晨起又繼續上漲,還有菜價、肉價、布料、木柴、油鹽等都是控制不住啊!
我派人去打壓,可是人家根本不理會,我總不能打砸搶吧,如今縣裡人心惶惶的,用不了幾天百姓就連米都買不起了,到時候造反的話就麻煩了,你看該怎麼辦?”
國淵本來很不高興,但是一聽莊少遊的話再一看文書更是惱怒,大聲問道:“你怎麼不早說,開倉平價啊!米價下來了,其他的自然跟着降!”
莊少遊很無辜地說:“怎麼弄?我手下都是些大老粗,他們也不會呀!”
國淵憤怒地瞪了他一眼:“就你這樣還談什麼掃平天下,還談什麼給百姓建造美好家園?走,去縣衙!”
莊少遊連忙附和
二人心急火燎地跑到縣衙,國淵熟練地鑽進行政廳,從一摞文書裡面很快就翻找出一些東西,然後開始處理。
莊少遊心中高興,悄悄退了出去,然後跟秦嶺囑咐幾句,讓他一切照國先生所說去辦就行。
秦嶺在一旁嘿嘿直笑道:“將軍,您可真是好計策呀,這不是忽悠驢拉磨-白乾麼?”
莊少遊瞪了他一眼,威嚇道:“再敢廢話,我就割了你的舌頭!咱們新賬舊賬一起算!”
秦嶺訕訕地一笑,沒敢出聲
從清晨起至下午快黃昏的時候,沓氐縣糧市的價格回落,漸漸趨近正常水平,國淵發佈數條公文,讓人去集市平抑物價,在米市跌落,官府責令降價的情況下,其他必需品價格也跟着降了回來。
一日之內,縣中大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