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吉元帥哈哈大笑道:“還是丞相聰明,我們就去迎接大王,今夜便在迷當的營帳中過夜,明日再去找那個老混蛋。”
雅丹得意地揪着脣邊翹起的鬍鬚,得意笑道:“勇猛的元帥,草原上的雄鷹在抓到老鼠的時候,通常不會一下子把它弄死,反而叼到高空摔下,反覆戲弄,豈不是很好玩?”
越吉元帥聞言不由仰頭狂笑:“丞相說得對,本元帥就喜歡這樣,走,去迎接大王!”
徹裡吉帶兵佔領了迷當的地盤,命令全軍就地歇息,不多時,雅丹丞相派出的斥候前來彙報,迷當的人馬在三十里處安營歇息。
“哈哈哈,”徹裡吉拿着手中的羊腿大笑道,“這老東西看來是跑不動了,諸位,大家今夜好好休息,明日便叫他全軍覆沒,以後這西邊的一片天,便是我們大家的。”
衆人轟然叫好,各自飲酒慶祝!
第二日一大早徹裡吉便率領人馬繼續追擊迷當大王,不一會又飄起雪花,竟越下越大,遠處霧濛濛一片,四野迷茫。
徹裡吉第一個打馬向前衝去,大聲喊道:“天氣惡劣,迷當定然逃得不遠,衆兒郎,再加把勁,我們便成功了!”
不多時便遠遠看到迷當大王的人馬,徹裡吉讓兵馬壓住陣腳,咬牙冷笑道:“元帥,這迷當看來是還不死心啊,你這次一定宰掉他幾個將領,我到要看看,這老東西還有什麼本錢和我對敵?”
越吉聞言大喜,馬上帶領本部兵馬前去迎敵,這一次來的正是迷當手下第一勇士俄何。
兩人早就相識,也不答話,直接便交起手來,堪堪對了幾個回合,俄何便招架不住,虛晃大斧便帶領兵馬向後撤退。
雅丹丞相冷笑一聲,說道:“這必是迷當用來拖延時間的小股兵馬,大王應該繼續追擊,爲防止有埋伏,派出鐵滑車跟在元帥後面。”
徹裡吉點頭答應,命令副將玉拉忽率領鐵滑車跟在越吉元帥之後,徹裡吉帶領大軍押後,雅丹丞相則隨同越吉元帥一起追擊迷當的人馬。
追了一陣,來到一處山谷,越吉元帥停下來,問道:“前面是個山谷,會不會是他們的誘兵之計?”
雅丹冷嗤一聲,不屑道:“這裡就算是有埋伏,山坡也不夠陡峭,只要元帥催馬便能一口氣衝上去,迷當部下沒有人是元帥的對手,根本就沒有什麼威脅,他們敢流下來,就是在自尋死路。”
越吉元帥一想也是,便道:“那就繼續追吧,我的狼牙棒已經好幾天不見血了!”
兩人率領兵馬繼續追擊,眼看追出山谷,還未見有敵軍殺出,就連前面的俄何人馬也是在狼狽撤退,紛紛向兩邊的高地跑去。
雅丹丞相大聲提醒越吉元帥:“不要理這些雜兵,他們想分散我們的注意力,迷當本部應該就在前面不遠,殺死了迷當,逃走的人都是我們嘴裡的肉。”
越吉元帥迴應着,正要下令直追,忽然士兵一陣嘈亂,有人掉進了早就挖好的大坑當中,羌兵全是騎兵,行進速度十分極快,又是在雪地上,後面的人發現不對勁,想要減速已經來不及了。
一下子幾十個人馬都掉進陷馬坑中,瞬間把大坑填滿,慘叫聲和戰馬的哀鳴響徹山谷,越吉元帥胯下是寶馬,昂首長嘶,竟然加速向前,四蹄伸展着,體型矯健如龍,直接越過了長逾一丈的大坑。
糜竺讓人挖的這個坑是用來對付後面的鐵滑車的,自然又深又寬,掉下去的騎兵亂作一團,還未爬上來,後面的鐵滑車便衝了過來。
這些東西一經加速便不能停止,雅丹丞相忙帶馬避開到旁邊的山坡上,眼睜睜地看着那些鐵疙瘩全都掉進大坑之中,下面的羌兵全被砸成肉泥,血水一股股飛濺出來,在雪地裡更顯得殷紅。
看着手忙腳亂的雅丹丞相,他心中突然有種不祥的感覺,忙向後面衝過來的徹裡吉喊道:“大王快撤!”
但這時候已經晚了,而且亂軍之中,人喊馬叫,何等混亂,徹裡吉根本聽不到他的呼喊,兀自向前跟進。
越吉元帥被人戲弄,氣得雙目發紅,怒吼一聲,指揮着倖存的羌兵衝過陷馬坑,擡頭看到迷當大王的兵馬就在眼前,俄何已經不知去向,揮舞狼牙棒怪叫着衝向迷當大王的本陣。
剛衝到一半,便看見對面也衝出一人,手持長槍,卻是漢軍摸樣,心中一陣疑惑,不過越吉元帥絲毫沒有放在心上,反而加快馬速衝了過去。
此刻在他眼裡,只認準了迷當一人,要取下他的項上人頭,殺了迷當,他就是羌人部落的最強勇士,除了徹裡吉,再沒有人比他有威信,雅丹丞相也不行。
眨眼間兩馬相交,兵器狠狠地撞在一起,“咣”的一聲巨響,差點將越吉元帥從馬上震了下來,他憑着自己的騎術連忙穩住身形,馬速稍稍減緩。
越吉元帥吃驚這漢軍的氣力之大,忙收起輕視之心,圈馬轉回,剛纔的交手也激起了他的鬥志,雙目赤紅,怒喝道:“你是何人?竟然爲迷當賣命!”
張苞大笑道:“你個黑炭頭,廢話少說,聽說你武藝不錯,我便來會會你,順便帶回我的坐騎。”
越吉元帥怒極反笑,這個漢軍也是一臉黝黑,竟然還這樣罵人,怒吼一聲,再次舉着狼牙棒衝了上去。
張苞知道後面還有羌人大軍,不能拖得太久,一照面便用招式化解掉越吉元帥的攻擊,同時虎頭槍陡然變招,忽快忽慢,忽輕忽重,才幾個回合,越吉元帥便手忙腳亂,雙臂發麻。
想不到對手如此強大難纏,越吉元帥頓時有了逃跑的念頭,但張苞哪裡肯放過他,看他有了退意,大喝一聲長槍直刺越吉的咽喉。
越吉元帥大驚,急忙舉起狼牙棒格擋,想側身讓過這一槍,再伺機逃走,槍纓上幾片雪花打着旋,槍尖破空的聲音從耳邊響起,越吉心中一寒,但也僥倖躲過了這一招。正當他要催馬逃竄的時候,突然覺得脖子上一涼,然後便看見自己的坐騎載着一個無頭屍體向前衝過去,那小山一般的身軀,熟悉的鎧甲,不正是自己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