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箭手,檑木、滾石,給我狠狠的放。”何晨冷酷眼睛不帶一絲感情色採,望着下面有如熱鍋上螞蟻一樣的關中軍,牙齒縫裡透出冷嗖嗖聲音道。
“嗖嗖嗖。”一波又一波密集箭矢如瓢潑大雨,漫天而下。
“轟隆,轟隆。”檑木、滾石由於時間限制,數量準備雖然不多,但勝在塊頭巨大,覆蓋面積廣,從山腰上瘋狂的碾壓下來。這一切交織而成的毀滅大網,時刻籠罩在關東軍頭上,嚇的他們本能的四處躲避。
“啊啊啊啊。”
躲避不及被箭矢射中跌倒慘叫聲,滾石、檑木掃中的骨碎破裂聲;擁擠踩踏、哭泣求救聲等各種聲音混雜一起,讓關中軍如墜冰窖,士氣全無。
“將軍,南、西、北全是敵軍,只有東面來路安全。”又一偏將狼狽而來。
“原路撤回十里,聚攏兵將,準備再戰。”張濟雖貴爲董卓手下猛將之一,戎馬沙場數十年,卻從來沒有碰到這樣的情況,如此近距離感受死亡的威脅,這讓他十分畏懼。慌亂之下,做出了一個重大錯誤決定。假如他能頂住這波心理攻勢,並且收攏士兵,那麼關中軍還有一拼之力。一旦後轍,士氣已經支離破碎的關中軍,必然會形成大潰敗。
果然,何晨發覺敵軍的意圖,登高一呼道:“兄弟們,敵軍想跑了,給本郡守殺啊。”
“殺啊。”早已看的熱血沸騰,戰意高昂的宛城兵,根本不用何晨啓動軍師策“鼓舞士氣”個個有如餓狼看見嫩羊一樣,幾乎同一時間,從密林裡、溝壑中、草叢下甚至地底鑽了出來,密密麻麻有如蝗蟲過境,嗷嗷的踏步前衝。
“殺啊。”前方起伏的道路上,張遼領着一曲隊橫衝直撞而來。一枚方天蛇戟有如蛟龍出海,毒蛇吐信,狠狠插進敵軍的先頭部隊,帶起一陣血霧飛灑,來回衝殺間,手下沒有一合之將,當真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徐晃也不讓張遼專美於前,從右側河岸堤壩下也領一曲隊衝殺而出,手中的宣花醮金斧勢大力沉,每每劈出,重如開山,敵軍不是連兵器被一斧砍成兩半,就攔腰成兩截,花花綠綠的腸子灑滿一地,端是血腥殘暴,慘不忍睹。
數十年後,位列華夏帝國諸天八神將中的張遼、徐晃兩人,終於在亂世中初露崢嶸。
黃蝶舞此時也有如一頭出籠的雌豹,秀美臉蛋上濺着幾絲血珠,加上新月畫眉微顰,碎玉銀牙緊咬,額外增添幾分冷血嫵媚、妖嬈魅惑氣息,好如地獄裡升起的冷血羅剎。話說這小妮武藝真不是蓋的,嬌軀看似細弱高挑,但臂力不凡,一對鴛鴦柳葉刀上擋下削,左右翻滾中,四周慘叫聲不絕於耳,刀刀不離要害,手辣異常。
但讓關中軍膽腸寸斷,避如蛇蠍的還是開啓武將技的何晨,不知今天什麼緣故,雷電槍連續兩次觸發“雷電旋風”這個附帶技能,兩團肉眼可見紫色氣流,有如戈壁沙漠隨時可見的龍捲風暴,在關中軍卒疑是錯覺的眼神裡,好似九天雷電絲網一般,帶着微不可聞的“噝噝”觸電聲響,被籠罩在範圍裡的兵卒,無一例外被浮空,被分屍,好比絞肉機般,不停壓榨最後一絲骨肉。
夜空中下起一陣肉雨,何晨站在中間,冷豔月光下,依稀可見身上鋪滿鮮紅肉沫、森白碎骨,有屍林血海中爬出的混世魔王,敵軍見之不無膽寒。每移動一個地方,以彪悍勇猛聞名的關中軍卒,就如老鼠見貓一樣,四處逃竄。
“有誰可敢一決死戰?”何晨豪氣雲天,熱血澎湃,聲如雷雲滾滾,滿臉殺聲騰騰。
關中軍幾乎錯覺何晨好比殺神重生,項羽再世,英勇霸氣勢不可擋,皆懼怕,無人敢上。
“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所有將士金鼓而進,一路追殺,不死不體。”何晨看着開始大片潰敗的關中軍,狠狠握住拳頭,面目猙獰中露出興奮光芒。
這是一開始荀攸關就計劃好的,圍三缺一,讓關中軍激不起死戰之心,一旦後撤,就如窮追猛打,咬緊不放。不讓他們有機會從新收攏,一口氣徹底打散打殘。
“殺啊。”
“他們要跑了,追啊。”
關中軍終是兵敗如山倒,由於張濟錯估形式,釀成無法避免的結局,但就算如此,關中軍依然組織起強有力反撲,混戰中,有一黃袍小將領數百健卒,死戰斷後。
此將雖然年青,卻武藝非凡,一把虎頭金槍如水銀瀉般,舞的密不透風,等閒之輩根本不是對手。轉眼之間,已殺十來個兵丁,個個一槍斃命。
何晨看的目欲噴火,忽見身高近丈,面赤須黃的何曼拿着一對板斧血路中衝殺上去,聲如悶雷,從層層疊疊殺聲中傳出,好不威風道:“敵將何人?報上名來。”
“吾乃武威人張繡是也。”那小將也不怯場,聲音清亮道。
我靠,怎麼會是大名鼎鼎的北地槍王張繡?難道此軍是張濟所領?何晨嚇了一跳,極其鬱悶想道。史上傳說張繡是武術名家童淵的大徒弟。戰宛城時由步將胡車兒偷走典韋的雙戟,然後槍挑典韋,“百鳥朝凰槍”自此威震天下。傳聞童淵本來只收徒兩人,一人是“宛城侯”張繡,另一人是西川的大都督張任。兩人均學了他的“百鳥朝凰槍”,並且闖下了極高的名望。童淵晚年隱居深山,後經趙雲求拜,收了趙雲爲關門弟子。趙雲藝成下山後,自創了一套“七探蛇盤槍”。後來與張繡大戰三百回合,被趙雲七探蛇盤槍殺死,從此取代張繡成爲真正的槍王。
這段野史姑且不信,但張繡能力依然有目共睹,但更重要的是,這傢伙背後還站着三國史上最陰險、最毒辣、最純正的幕僚謀士:賈詡。假如這一切都是出自賈詡安排,那麼以荀攸之能漏算其中關節也是情有可原,必竟對方可是號稱三國史上排名第一的“毒士。”但有點讓何晨想不通的是,照着時間推測,這個時候賈詡應該還在董卓之婿牛輔手下輔軍纔對啊。
就在何晨思量間,“截天夜叉”何晏與未來的“北地槍王”張繡狠狠的殺在一起。
何曼身軀蠻橫,臂力通天,一對板斧氣勢驚人,砍、劈、削等個個套路極其熟練精通,方圓丈內,勁風四射,到處是密密麻麻斧影,只要稍有不甚,張繡便是屍毀人亡的下場。
張繡雖然力量不及,但虎頭金槍有如百鳥飛翔,飄逸靈動,往往避實就虛,出其不意,有如羚羊掛角,來去無蹤。
兩將棋逢對手,將遇良材,只殺的飛沙走石,天昏地暗。
只是張繡雖勇,手下精銳部曲也個個帶着必死決心,但是仍然無法阻擋宛城兵前進追擊的步伐。張繡終是年少力氣有所不及,奮戰百回合後,槍法漸散,氣息紊亂,移動見緩。反觀何曼,這個被張角寄於重望,被稱爲其勇可比夜叉的猛將,當真是越戰越勇,越戰氣勢越驚人。
張繡依然苦苦支持,但他所領的關中精銳可就沒他那麼幸運了,近三百步卒,很快就被大量涌上的宛場兵包圍、分割、蠶食最後消滅。到後面張繡眼裡除了何曼的斧刃外,全是宛城士兵重重疊疊的身影,再也找不出一員關中步卒。
“投降不殺。”
“投降不殺。”
震耳欲聾的吶喊聲,讓體力已經有所透支的張繡瞬間分神,被何曼越機逮到機會,一斧震飛虎頭金槍,隨後一腳踹翻在地,早在邊上圍觀的黃巾士卒“轟”一聲圍上去,把張繡捆的結結實實,連帶着被磕飛的虎頭金槍也被士兵眉開眼笑的收繳手中。
何曼大斧一揚,意氣紛發道:“押下去,餘下的兄弟們跟本將軍一起追。”
逃命中的張濟得知自己心愛侄子被俘,悲憤的捶胸頓足,如若不部曲死命拉拽,只怕早已從新殺回。
就這樣,關中軍兵敗如山倒,宛城軍卻痛打落水狗,一路追殺,窮追不捨。到天色將近分曉時,才鳴金收兵,退回整編。
此役戰後統計,共計殺死士卒三百餘人,俘虜近八百之多,其中或戰死或被擒的關中軍什長以上校官共80餘人,屯將6人,曲長3人,偏將兩人,中郎將一人,如此之高的將領死亡比例,完全歸功於黃忠的射術,光是死在他箭下的人起碼有一半,另一大半則是給張遼、徐晃兩人瓜分。
而宛城方面,只不過陣亡數十,輕傷百人而已,可算是大獲全勝。
與至於事後荀攸瞠目結舌,久久不能言語,失神半天,才陣陣感嘆道:“郡守真乃神人也,屬下以爲一場慘烈廝殺的肉搏,旗鼓相當的火拼,竟然到最後會演變成這種情況,當真天機難測,世事如棋啊。縱觀古今戰役,打成這樣可是史無先列,真是前所未聞,前所未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