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零七章 龐德公病逝 家主龐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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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劉軍緩慢進軍的時候,龐統和司馬懿也收到了消息。

現在的二人都不知道劉玉不在軍中,而對於緩慢行軍的大軍,兩人更是坐立不安。

大軍緩慢進軍,定然有所玄機。

而這個玄機,很有可能是在告訴司馬懿和龐統,讓他們二人要有所準備或者行動。

偏偏兩人都沒有收到任何的旨意和命令,這就讓司馬懿和龐統非常的爲難了。

司馬懿和龐統又一次碰頭了,他們兩個人達成了一致,想到了這是劉玉給他們的考驗。

“仲達,這次大事不好了!陛下故意放緩行軍速度,那是有着巨大的算計在其中。然而偏偏卻沒有告訴我們,我們的麻煩大了。”不是龐統想太多,而是整個計劃都沒有告訴過他們二人。

司馬懿也是陰沉着臉。

朝廷這次出動那麼多的兵馬,打着就是要滅亡東吳的。可是問題出現了!朝廷安排給他們的任務是與東吳對峙。

和東吳對峙,這可是司馬懿和龐統一直都在乾的事情。

在這麼大的一場大戰之中,司馬懿自認自己絕對是有用之才,然而就只是讓自己和東吳對峙,其餘的命令都沒有了。如果說有諸葛亮等其他謀士在劉玉身邊,劉玉不用司馬懿,司馬懿還覺得說得過去。但是這次的出征名單之中,壓根就太過謀士的名字。只是有郭嘉和荀彧兩人。

郭嘉和荀彧兩人的名頭,司馬懿是絕對相信他們的能力。

在司馬懿看來,只有郭嘉和荀彧兩人在劉玉的身邊,絕對是不夠的。這與東吳對峙的事情,只要司馬懿和龐統兩人其中一個就可以去辦了,另外一個大可以去和劉玉匯合啊。但偏偏朝廷就沒有這麼幹,劉玉也沒有任何的旨意。

物極必反!

司馬懿相信這裡面絕對有問題。更有可能的就是劉玉已經對司馬懿和龐統完全失望,這一次把他們二人給晾在了一邊。

之所以沒有下任何的旨意,就是不希望兩人亂想,以免發生投敵之事。

“確實,如此的變故,實在對你我十分的不利。”司馬懿沒有懷疑龐統的想法。

龐統開始有點着急了。從劉玉讓他來荊州,到現在爲止,龐統似乎都沒有做到一件事情是讓劉玉滿意的。之前劉玉就給了龐統將功贖罪的機會,可到了現在,龐統都沒有拿出有力的功勞來彌補自己的過錯。

“仲達,咱們不得再這樣下去了。”龐統覺得自己必須要有所行動。

司馬懿輕微點頭,與其惡化下去,還不如多想想辦法。

而在此時,屋外有一人飛奔進來。

龐統之前已經吩咐下去,除非有重大事情,否則不得打擾他和司馬懿的商談。龐統的下人們都是守規矩的,如此慌張,肯定有什麼變故。

司馬懿看到有人不通報就進來,心裡非常的不悅。

可龐統卻是大驚失色。因爲來者不是什麼下人,而是他的親戚,龐德公的兒子,龐統的堂兄,龐山民。

龐山民在龐家之中不怎麼顯眼。但在荊州,卻沒有一個人敢輕視龐山民。除了龐家的影響之外,龐山民的能力也很出衆。

另外要說就是,龐山民的妻子不是別人,而是諸葛亮、諸葛均的姐姐!諸葛亮深受劉玉信任,現在成爲了光祿勳。而諸葛均更是一直都在跟隨着太子劉玄。還有一個諸葛瑾!雖說在東吳,但是一個高官。有着這樣龐大的親戚關係,荊州士人誰也不敢小看龐山民,甚至還不敢對龐山民有半點得罪。更別提龐統還是荊州的老大了。

“山民兄,你怎麼來了!?”龐統隱隱有種不祥的預兆。

龐統到了荊州之後,過了一段時間,龐德公就病倒了,一直都臥病在牀。龐統也是因爲龐德公的身體而分心。此時,龐山民的到來,使得龐統想到了一個非常不妙的後果。

龐山民一臉悲切,說道:“士元,父親這幾日病情加重,郎中說也就是這幾日光景了。父親最兩三天都在念叨你的名字。吾不忍父親抱憾而終,特來請士元回去見父親最後一面。”

“什麼?叔父病危!”龐統身體一陣搖晃。

“士元!”

“賢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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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懿、龐山民急忙扶住龐統。

自從龐德公臥病在牀,龐統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的到來。人總有一死,龐統作爲一個智者,當然知道這個道理。真正面對至親之人的生離死別,一言一行決定他人生死的龐統,內心如同刀割一般。

要知道龐統的父親早逝,龐統算是龐德公一手帶大的。在龐統的內心,龐德公就如同他的父親一般偉大。

在這麼關鍵的時刻,龐德公居然要逝世。龐統非常的痛苦。

朝廷要對東吳進行最後的一次戰爭,龐統身居要職,雖然現在被冷落了,但他卻不得不擅離職守。一個不好,因爲龐統的擅離職守而導致一系列的變化,導致最後這次戰爭無果而終,那龐統只能以死謝罪。

要讓龐統在這裡漠視龐德公的病情,不去見龐德公最後一面,龐統知道自己一定會抱憾終身。

饒是龐統智謀超乎他人,此時此刻,他都無法做出決斷。

如此難受,證明龐統不是一個冷血之人。

“吾心亂也!”龐統痛苦地說道。

司馬懿一看龐統這個表現,心中對龐統的印象有所改觀了。以司馬懿看來,不就是一個叔叔要死了麼?哪怕對方對自己有天大的恩德,在關係到自己的未來和前程,該自然是選擇未來和前程的。

不過司馬懿也算是抓住了龐統的一個弱點。龐家之人就是龐統的弱點。

龐統在之前的龐家,就是一個讓別人拿來教育孩子的壞榜樣。龐統都不知道受了多少人的白眼。對於龐家,龐統沒什麼在乎的。

或許龐德公就是龐德在龐家唯一在乎的人吧。

龐山民看到龐統如此動情,寬慰道:“士元,你身居要職,忠心爲國,不可亂了方寸。爲兄也知道你的難處,若是脫不開身,想必父親也不會怪你的。”

被龐山民這麼一說,龐統更加念着龐德公的好。想當年,龐德公爲了龐統的終身大事奔走,不知道受了多少人的白眼。這些,龐統都知道的。

自古忠孝不能兩全,龐統知道自己是時候做出抉擇了。

“仲達,對東吳之事就交給你了!”龐統強自鎮定之後,把和東吳對峙的重任交給了司馬懿。

司馬懿深深地看了龐統一眼,而後說道:“士元你放心,事情就交給吾了。吾自當向陛下彙報。”

龐統拱手一禮,感激地說道:“多謝!兄長,咱們走吧。”

龐山民當然知道龐統如此擅自離職,對於龐統前程的危害是巨大的。同時龐山民也是非常的感動,知道龐統對於龐德公是多麼的在意。

龐統現在不管那麼多了,他在這個世上在意的人不多,龐德公就是其中一個。生離死別,龐統不管怎麼樣都要見一下龐德公最後一面。

龐統和龐山民踏上了返回襄陽的路程。

爲了能夠儘快返回襄陽,龐統公器私用,開了一支艦艇,快速逆流而上。

龐統還強令士兵加快速度,否則就拿他們治罪。

水軍士兵都被龐統給嚇壞了,還以爲發生了什麼軍國大事,立馬用最大力氣驅動船隻往襄陽而去。

在水軍士兵的努力下,用了一天的時間,龐統終於到了襄陽的龐府。

“叔父!叔父!”龐統一進家門就直奔龐德公的房間。

龐家所有的人對於龐統的迴歸趕到驚訝。畢竟龐山民去找龐統纔是一天之前,沒有想到龐統這麼快就回來了。

而龐山民則是跟在了龐統的身後。

還沒有靠近龐德公的房間,龐統就聞到了一股巨大的中藥味。龐德公臥病在牀很長時間,每天都要吃藥。最近龐德公病危了,爲了能夠保住龐德公的性命,龐山民直接讓郎中們在府中住下,而且就近熬藥。

龐統走進了龐德公的房間。

此時的龐德公臉色蒼白、形容枯覅,瘦的不成人樣,雙眼緊閉,似乎睡了過去。而有兩個下人正在侍候着他。

龐統看到曾經對自己敦敦教誨的龐德公,如今變成了這副模樣,心中再也忍受不了悲痛,口中悲傷地說道:“叔父,我回來了。”

“阿醜?阿醜回來了?”本來在昏睡中的龐德公聽到了龐統的呼喚,立馬就睜開了眼睛。

阿醜是龐統的小名。

龐統飛快跑到龐德公的身邊膝跪在地上,雙手緊握住龐德公的手掌,傷感地說道:“叔父,阿醜回來了。”

“山民把你找回來了!還好,吾還沒有斷氣。”龐德公彷彿鬆了一口氣的模樣。“老夫快油盡燈枯了,有些事情要交給你。咳咳!”

龐德公不停地咳嗽,臉色十分的難看。

“父親!”跟在龐統身後的龐山民急忙上來爲龐德公撫摸胸口,用一塊白布擦拭龐德公的嘴角。

可一擦,龐統和龐山民的臉色就變了。白布上有血跡。

“都怎麼了?不就是咳出血來了麼?沒什麼大不了的。”咳嗽了一陣之後,龐德公似乎輕鬆了很多。

人生都走到了最後幾步,龐德公似乎也看開了,很是淡然。

然而龐統和龐山民心中的傷感就不用說了。

龐德公緩了一口氣,說道:“老夫知道士元你身居要職。然老夫就要不行了。爲了龐家,老夫不得不把你叫回來。山民,去把東西拿過來。”

龐山民輕輕一點頭,立馬在一個櫃子裡面拿出了一個包裹,而後放在了龐統的面前。

以龐統的聰明才智,自然知道這裡面是什麼東西。龐德公要和他說的事情,無非就是繼承龐家家主的位置。

“你自小聰明,老夫知道你猜出來了。沒錯,老夫定你爲下一任的龐家家主。”龐德公緩緩地說道:“你也不用擔憂山民,他不想和你爭!本來這個家主之位是你父親的,可惜你父親早逝,老夫不得不接過來。這次回到你的手中,也算是老夫回報兄長了。”

龐德公說完,龐山民直接對龐統拱手一禮,說道:“見過家主!”

龐統糾結地看着這一切,他性格灑脫,最不喜歡的就是世家之間的勾當。可是龐德公快要死了,就把這個位置交給他,龐統想要拒絕都不行了。

龐德公在賢明,他也是世家之人,爲了龐家的未來,龐德公不得不多考慮一下。龐統雖然性格偏激,但無論在各種手段上,荊州世家沒有一個人可以和其相比。只要龐統沉着下來,將來的龐家將會發展到一個讓龐德公無法想象的地步。

而龐德公就是希望龐統在成爲家主之後,可能改變,那就是龐家之福了。

龐統沉默了。

龐德公看得有點急了,着急地說道:“難道老夫就要死了,你這小子還不肯爲龐家做點事情麼?”

龐德公一着急,他病情又加重了一分,不停地咳嗽。

龐山民嚇得臉色蒼白,他真的很擔心龐德公就這麼完蛋了,不停地給龐德公撫摸胸口。

“賢弟啊,你就順了父親的意思吧。整個龐家都希望你當這個家主啊。”龐山民有點哀求龐統了。

龐統再次糾結了一下,最後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說道:“吾領命!”

病的半死的龐德公真想給龐統一腳。別人想要這個龐家家主,龐德公還不願意給呢!你小子居然那麼不情願,真不知道龐家究竟是做了什麼錯事,會生出這樣的妖孽。

龐統把面前的包裹接了過來,裡面的東西只有家主纔可以知道,所以龐統並沒有打開。

“士元,以後龐家就交給你!”龐德公看龐統接下來家主之位,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從今天開始,你就是家主,整個龐家都你以爲尊。你去忙你的吧!記住了!就算是吾死了,只要涉及到龐家的未來,你不必回來!吾的後事節儉處之。”

龐德公現在就是在交代後事了。

龐統被挑起了悲傷,重重地點了一下頭。

安排完畢之後,龐德公就讓龐山民和龐統下去了,他要休息了。

龐統在接下家主之位之後,就前往前線了。

當夜,病臥在牀的龐德公突然來了精神,無比遺憾地仰天長嘆:“德操,你爲何不願意見我最後一面啊!爲何啊!”

之後龐德公隨即斷氣,癱軟在牀上,帶着一生的遺憾離開了人世。

碩大的龐府頓時亂成一團,哭聲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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