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6章：畏秦如虎
爲了將司州的水徹底攪渾，楊堅撤離澠池之後就立即派使者前去遊說王世充南下，而他所派的使者正是開隋九老之一的高熲。
高熲爲人謙遜，不居功自傲，善於識別和推薦人才，注意保護有功之臣，史稱其有文武才略，明達世務。
高穎爲隋相執政近二十年，竭誠盡職，功績卓著，見煬帝奢靡，甚爲憂慮，有所議論，爲人告發，與賀若弼同時被殺害，享年六十六歲。
高穎可是當了二十多年的宰相，擔任區區使者本以爲信手拈來，卻沒想到此行卻遠比想象中的要艱難。
“鄭公，涼王這次派我前來，是爲了……”
高穎的話都還沒說完，卻被王世充生硬的打斷。
“叫誰鄭公呢？別亂叫啊，董卓分給本侯的爵位，本侯可還沒有接受呢。”
董卓的那一紙封王策，可謂是將天下給徹底攪亂，如今天下各州都因此發生戰亂。
王世充則在這次分封之中，被董卓封爲了鄭公，只是王世充畏懼秦晉的討伐，一直都不敢接受冊封罷了。
王世充當然是想接受鄭公之位的，可秦溫秦昊都沒有接受董卓的分封，而秦家父子又一向以漢室忠臣來標榜，他要是貿然接受鄭公之位的話，等於是給秦晉討伐他的藉口。
聽王世充這麼說，高穎也不禁皺起眉頭，隨即也改口笑道：“涼王這次派我前來，是想告知侯爺，戰爭即將結束，我軍也準備要撤出司州了，但河東河內二郡卻並不打算交給秦昊。”
董卓已死的消息被楊堅封鎖起來，目前除了秦昊之外，其他諸侯都還不知道這個消息。
高穎作爲楊堅的使者，自然也不會暴露這個消息，所以依然對外稱自己是董卓的使者。
王世充聞言的眉頭也緊皺起來，沉聲道：“董卓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涼王的意思自然是希望侯爺你成爲新的河東太守了。”
王世充一眼就看穿了其中深意，隨即冷笑道：“董卓恐怕是想驅虎吞狼吧。”
高穎卻是呵呵一笑，道：“侯爺這是將自己比虎，卻將秦昊比成狼嗎？”
“你……”
被戳到痛處的王世充不禁爲之語塞，畢竟在秦昊面前他哪裡敢稱虎，貓還差不多，他這幾年子在秦家父子面前盡裝孫子呢。
高穎也察覺到了什麼，當即不在繼續刺激王世充，並勸道：“秦昊之所以能擊敗我涼軍，乃是天下諸侯共同出力的結果，可他卻儼然一副要獨戰司州的架勢，這對其餘諸侯未免不太公平。
其他諸侯離得遠，分不到地盤也就算了，可上黨可就在司州邊上，侯爺您得河東郡完全合情合理……”
高穎將好賴話都盡了，而王世充對河東也明顯極爲心動，可卻因爲畏懼秦昊就是下不了決心。
直到高穎離開，去勸說並南另外三路諸侯之時，王世充也依然沒有下定決心，而高穎此去也依舊並不順利。
王世充當然也想要河東，畢竟河東郡的19縣之地，無論人口還是經濟，都比上黨的13縣之地要富裕的多。
但奪取河東的話，那等於是在秦昊的虎口下奪食，這就讓王世充不得不謹慎對待了。
當今天下所有的諸侯當中，王世充自認他和秦昊的糾葛纔是最深的，畢竟當初的他就像狗一樣，被秦昊給攆出了雁門，迫於無奈之下才投靠了張角。
當時的黃巾可謂是聲勢滔天，王世充也以爲黃巾會奪取天下，可黃巾卻被秦昊數戰給打的一蹶不振，連王世充也被迫降漢，最終再次和秦溫做了鄰居。
長達數年的顛沛流離，讓王世充對秦昊產生了深深的恐懼，甚至說是心裡陰影也不爲過。
諸侯會盟的時候，王世充本來是可以親自去參與會盟的，之所以後來只是派人領兵過去，就是是怕見到秦昊這個夢魘。
所以，如今河東的誘惑雖大，但要是必須和秦昊對上的話，王世充卻是在提不起這個勇氣。
不同於王世充的畏首畏尾，王莽在得知後卻是大喜過望，他從這次事件中看到了最後的希望，否則上黨早晚都難逃脫被兼併的命運。
次日，王莽親自去勸說王世充，而他所說的第一句話則是：“兄長真的不想要河東郡？”
“傻子纔不想要呢。”
王世充一臉苦澀的反問：“可一旦出兵河東的話，也就徹底得罪秦家父子，到時秦晉兩軍同時來犯，小小上黨拿什麼來抵抗啊？”
王莽眼中閃過一絲異色，淡笑道：“大哥，要是秦晉無法同時來犯，你有沒有拼一把的勇氣？”
王世充一愣，隨即搖搖頭，道：“這不可能，秦溫秦昊可是父子，無論秦軍還是晉軍，早晚都是他秦昊的，只要秦昊一聲令，晉軍必定雲集配合其行動。”
王莽則不緊不慢的笑道：“大哥，你說元蒙要是在此時進犯河套的話，晉軍還有餘力配合秦軍攻打我們嗎？”
王世充聞言頓時一呆，隨即一臉嚴肅道：“這不可能，現在的晉軍兵強馬壯，元蒙在此時進犯河套，等於是硬碰硬，鐵木真不可能這麼傻。”
王莽看着王世充的眼睛，認真道：“大哥只需告訴小弟，假如這是一切都是真的，大哥你有沒有拼一把的勇氣？”
王世充眼中殺過一絲希冀，可很快就又暗淡了下來，無力道：“可就算晉軍無力進犯，我軍也依然不是秦軍的對手啊？”
“那要是張揚、張超、王匡三位諸侯也一起出兵呢？”
王世充眼中滿是不屑之色：“他們三個巴不得去抱秦昊的大腿，怎麼可能敢主動得罪秦昊？”
“大哥只需告訴小弟，假設這一切都成立的話，你有沒有拼一把的勇氣？”
“假設這些都成立的話，從秦昊口中虎口奪食，成功的機率將會達到五成。”
“那搶佔到河東部分之地後，然後在當地迅速擴軍呢？”
王世充聞言一愣，他倒是沒想到利用河東快速擴充實力，略作沉思後答道：“真這樣的話……七成。”
王莽目光灼灼的看着王世充，問道：“七成的概率，大哥可敢搏一把？”
王世充下意識握緊拳頭，沉思道：“真有能如此的話，那爲兄拼一把又何妨，反正秦昊早晚都會打上門來。”
“好。”
王莽一聽心中也鬆了口氣，王世充雖然對秦昊畏懼到了極點，但卻依然還有勇於抗爭和反抗的勇氣，而這對王莽而言就已經夠了。
王莽將手搭在王世充的肩膀上，一臉自信道：“大哥，相信我，小弟一定會實現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