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順這百多人的大部隊,經過了一番整頓,再一次的被精簡了,原因是,高順聽從了戲志才的建議,把部隊裡的大部分家眷都託付給衛臻,讓他派人將這批人護送到幷州,自己這邊,輕裝上路。
經過精簡而留下的人員裡面,除了高順等幾個將領和陷陣營將士外,華佗爲了去看高順提到的另一個神醫張仲景,也隨隊伍上路,戲志才這個病人,一邊罵着華佗這個當年判斷他得絕症的庸醫,一邊也要跟着高順上路,去找另一個能否讓自己活下去的希望,如果能活,沒誰想死的,還有另一個跟隨的竟然是阮瑀,阮瑀的觀點很另類,說是跟着高順,能見識到各種不同一般生活的事情,對於自己的創作非常有用,於是,也緊巴巴地跟着隊伍上路了。
除了上面那些人,剩下的人裡面,高順讓那個楊沛負責管理,經過和這些人相處的一段時間的觀察,高順也看出,雖然楊沛在譙縣只是個小吏,但他既有學識,又有基層的管理經驗,甚至還有屬於他自己的一套理論認識,特別是忠誠度上,跟了高順一段時間後,真心實意地願意爲高順效力,況且,楊沛這個人,也得到那些人的認可,讓那些人信服,於是,楊沛也入了高順的眼,提拔他做了個從事,要知道,高順現在可是幷州州牧,所以楊沛的這個從事職位,也就自然的跟着水漲船高。
“華大夫,戲志纔是不是真的不能治好?就不能有其他方法?”自從昨天,戲志才認出了華佗就是三年前給自己診斷,宣判自己死期的庸醫後,高順就一直纏着華佗,讓華佗想方案,診治這個被華佗判了死刑的戲志才。
“哎,難啊,他自小就染上了風寒,從小又得不到好的照顧,飲食也得不到改善補充,身體早已經被損耗一空了,連五臟六腑都已經開始轉弱,比原來差了不少,即使用上各種名貴補藥,我也只能盡力保住他的命得以延長而已,關鍵是這些補藥太過難得,多在山嶺裡面,還需要費心搜索。”華佗邊說,邊思考着戲志才的病,自昨天,在高順的強制下,戲志才又一次被華佗徹底的檢查了一遍,給的結論還是治不了,現在最多是想方法延長壽命,“還有,讓他少喝酒,現在的他,被酒再一次的糟蹋,能維持一年或許都算好的了!”
“庸醫,又在這裡詛咒我!”戲志纔看着華佗和高順在前面嘀嘀咕咕,忍不住跟上前,聽到華佗說自己還有一年多好活,即使知道這是事實,也想在大家面前以另一種姿態來面對。
其實,戲志才雖然叫華佗庸醫,但戲志才也知道華佗的醫術,在兗州,華佗的名聲還是傳的很廣的,所以看到高順口中的神醫居然就是華佗,心裡面何嘗沒有失望感,但這三年都下來了,也看開了,或許戲志纔對華佗表面的這種激化態度,高順等人都知道,只是沒有戳穿而已。
“好了,志才,聽華大夫的吩咐,現在限制你喝酒,要喝酒,得華大夫允許,其他的,都等治好你的病再說!”戲志纔沒有取字號,從小到大,一直都缺少人關心的他,從學成到現在,連命都快沒了,哪有心思放在這種事上,於是,對外就說字號誌才。
或許是感受到了另一種關心,戲志纔沒有再鬧下去,只是嘆了口氣,說道,“何必呢?這個庸醫不是說了,我的根本已經受損,治不好了,何必還要那麼費事!”
高順看到戲志才如此的不在乎態度,就好像看見當年的自己,自己當年何嘗不是看開了生死,無所畏懼,慨然赴死,只不過,現在的自己,仍然無畏死亡,但身邊的這些人,已經成爲自己活着的目標,再也不能對生死輕視了,“志才,人活着,不一定是爲了自己,死,其實不可怕,但我想要你在沒死之前,好好想想,那些在乎你的人,那些需要你的人,人活着,不僅是爲了自己!”
高順說着,也不忘看看後面用崇拜眼神看着自己的陷陣營將士,這些人,何嘗不是自己活下去的動力,何嘗不是將生死交於自己的手上。
“主公,真沒想到,像你這樣殺伐果斷之人,居然感情也如此豐富,志才倒是受教了!”高順他想到的是陷陣營將士,戲志纔想到的是自己的父母,以及,現在給自己不同感受的高順的這支部隊。
這支高順的部隊,和以往戲志才接觸的各類人等都不一樣,這裡,也有各種級別上的差異,等級上的劃分,但這裡沒有世家子弟身份上的炫耀,沒有軍閥貴族般的蔑視,多了尊重,多了彼此的關心,或許,這些都是因爲,高順本來身份也是從底層打拼起來的,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戲志才感受到了別人發自內心的尊重,感受到了自己的存在感,高順對自己的依賴,陷陣營裡面,每個人都在努力,每時每刻,都在進步,跟着高順越久,越能發現,這個說話雖然少的將軍,內心裡面充滿着對自己這些人無窮的炙熱。
“大哥,我想和那個高將軍見個面。”看着高順的隊伍從自己眼前走過,想到大哥說過的文壇酒會上的事,這名女子更加對高順產生了仰慕,很想和這個高將軍當面聊聊,傾訴自己的仰慕之情。
“小妹,明知道不可能,就不要再添加這些無謂的困擾了!”中年人回頭看看,兩人身後也跟了不少人,這些都是願意和中年男子返回的各類才子學士,現在,自己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並不想再和這個高將軍有任何的交集,避免事情節外生枝。
看到女子因爲自己的話,沒有再出聲,中年男子招呼着隊伍也準備啓程,“小妹,這次我們的任務完成了,稍後,我們先到南陽,和州牧大人匯合,你也不要有太多想法了,整理一下思緒,準備和你未來的夫君見面吧。”
這行人並不知道,他們的目的地竟然和高順等人的目的地一樣,都是南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