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張預和于禁商量了一陣之中,最終確定不殺了尉突翎,要抓住他,從而威脅他的幾個兄弟,只要將他們四兄弟的先鋒部隊收服了,那麼鮮卑軍隊得銳氣必然受到重挫,那麼最終要吞掉鮮卑,那就不是什麼問題。
星夜十分,張預帶來着軍隊來帶了河頭大抵,他們早就將那裡的江水和堵住了,耗費十多日,終於將江流截斷,不過畢竟不是什麼現代化的工程,而且爲了確保能在放水的時候方便,他們用的多半是巨大的木頭,每根木頭上都捆上了繩子。
到了大壩邊緣,張預下令讓士兵們將木頭上的繩子拴在馬背上,然後同時驅趕數十匹戰馬,只聽得一陣陣木頭滾滾的聲音響過,接着就是洪水傾瀉的巨大響聲。見到洪水瀉下,張預帶着軍隊立刻就撤離了那裡,然後帶着他們早就準備好的木船,準備殺入戰場,他們不善於水戰,所以只是選擇將尉突翎包圍,要讓他投降。
不過其中一大部分的軍隊,接受過祖昭的水上訓練,這些軍隊是祖昭專門從南方請來的一個水上作戰厲害的將領訓練的,所救今夜偷襲的大部分軍隊。其實都是多多少少能在水面上作戰的,而鮮卑軍隊更不善於在水上作戰,而且他們被這大水淹沒,又沒有什麼戰船,這一戰幾乎就是敗了的。不過張預還是不敢大意,指令軍隊時刻待命,等於禁那裡發出一聲號令,就包圍上去。
且說那鮮卑軍隊正在安睡,忽然聽得一陣陣驚天動地的響聲,守衛聽到這聲音,又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發出來的聲音,像是大水的聲音,可是又不知道這半夜三更的,天氣也是青郎的,怎麼會有這樣的水聲呢,於是連忙報告給了尉突翎的貼身護衛。那護衛進入尉突翎營帳中,剛要報告,只見尉突翎也醒了過來,直接就站了起來,問是怎麼回事。
侍衛稟報說,大家都不知道是什麼聲音,聽起來是瀑布那裡發出的流水聲,只是不知道爲什麼會是這麼大的聲音,他正要來稟報這一情況。尉突翎聽了,也出門查看,讓人點着了火把,可是火把的照射範圍完全就沒有那麼遠,怎麼能看到那裡的情況呢。
尉突翎心中也是隱隱約約感覺有些不妙,這突如其來的大水之聲,到底是怎麼回事,若是水聲也就罷了,畢竟這裡雖然低矮,可是也不見得會被水淹,因爲流水還是有足夠的空間溜出去的。所以他立刻就派了一支軍隊去查看是怎麼回事。
一對士兵得了命令,立刻點着火把,騎上坐騎,快馬加鞭而去。行不多時,腳下發出陣陣水聲,細細一看,原來馬蹄已經沒入水中幾乎半腿,而前面的聲音依舊隆隆的。士兵心中大駭,他們白天也是來這裡巡邏過的,這裡可是沒有一點水的,怎麼這個時候就會突然就有了這麼多的水。
正遲疑見,忽然前面一片雪白撲面而來,同時聽到了翻滾飛騰的聲音。最前面的那個士兵見到這等駕駛,知道是上面有洪水滾滾而來,照這樣的敬架勢,一定會沖垮他們的軍營的,也別是他們所帶的糧草還有那些士兵們來不起拿起的兵器,一定就會被這大水給吞噬了,最要命的是,這樣的大水,足以讓他們全軍覆沒。
“不好,一定是敵人用水攻了,快速回去稟報將軍,讓大家撤退。”一個士兵說道,可是他話才說完,還來不及調轉馬頭,一個巨浪拍上來,他已經連人帶馬背淹沒在大水中。其他幾個來不及的士兵,也都被大水吞沒。他們中沒有一個是識得水性的,這一吞沒下去,立刻就被灌飽了水,最終趴在馬背上,跟着坐騎一起漂浮上來,不過個個都是受傷不小,臉上身上全是傷痕。他們不動游泳,只能隨着馬四處被沖走。有膽小的,直接從馬背上被衝了下去,聽得一陣淒厲的叫聲,消失在了黑暗的大水之中。
其餘士兵見到幾個人已經被大水吞沒,哪裡還在這裡留得片刻,立刻調轉馬頭直接飛奔回大本營,途中有膽小者,回頭看到大水就跟在自己的身後,直接就被嚇得全身發軟,最終從馬背上摔落下來,掉入洪水之中不見了蹤影。
萬幸不死逃脫的幾個士兵,一身溼漉漉的回到營寨之中,慌忙向尉突翎報告:“稟告將軍,山面大水滾滾而來,就快要淹沒我們的軍營了,請將軍下令速速離開。”
尉突翎心中雖然震了一下,不過並沒有表現出驚慌,而是冷靜的說道:“慌什麼,這天干地燥的,哪裡會有那麼大的水。是不是你們看錯啦?”
士兵叩首說道:“豈敢欺騙將軍,真的是漫天洪水滾滾而來,我們前去的諸多兄弟已經被大水給吞噬了,如果不速速離開,軍營也很快就遭到水的,現在我們所在的地方,算是地勢稍微高一些的,所以這纔沒有太大的反應,我猜想其他低窪的地方,已經全是洪水了,就是現在離開,也是有些危險的。”
尉突翎責罵道:“你休要危言聳聽動搖我軍心。就算大水真來的,自然會流出去的,我們在高處,怕什麼。休要驚慌,靜觀其變。”旁邊一謀士說道:“將軍,現在大水到來,實在有些不尋常,會不會是漢軍在上游開閘4,他們抵達這裡也已經有了近半個月,要是讓他們在上面堵住大水,如今有放水來淹我們的話,後果真不能小視啊。”
尉突翎說道:“爲何你也如此驚慌了,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水有來的地方,自然會有去的地方,前面個峽谷那麼大,上面下來的水再大也不可能衝到這裡來的。”
正說着,忽然有士兵來報告,說水位一直在上什,現在已經淹到了轅門。尉突翎聽了這才大驚,這裡地勢算是偏高了,下面的峽谷口可是比這裡低多了,爲了水會這樣漫上來,實在是難以理解。他帶着衆將,前往轅門一看,果然見門前已經被大水淹沒,而且門口的水也已經到了半人多高。
尉突翎這才驚慌起來,說道:“怎麼會這樣,誰能告訴我怎麼會這樣?這水怎麼就偏偏跑到這裡來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將軍莫慌,我們現在速速離開,從來路撤退,現在水位還不是很深,騎在馬背上可以直接回去,這一定是敵人的詭計,若是等他們包圍上來而來,那麼我們就真的無路可走了。”那個謀士在尉突翎的身邊說道。
尉突翎現在沒了主意,自然只能聽謀士的話,立刻命令士兵上馬,沒有坐騎的步兵則手拉手跟在騎兵後面,大家緩緩退出去。衆人得令,騎兵速速上馬,而那些步兵卻有些慌了,有些爲了活命,直接將騎兵扯了下來,企圖自己上去。這個頭一開,哪還得了,全軍都稀里嘩啦的大亂起來。
尉突翎看在眼中,怒在心上,以前看自己的軍隊還算是訓練有素的,白天的時候連拿敵人十寨的時候也是見他們信心滿滿的,怎麼到了這個時候,這還沒有到生死關頭呢,他們就已經開始大亂起來。
“全部給我住手,聽我命令,違令者殺。”尉突翎大聲的說道。士兵們聽到了他的呵斥聲,這才停止了爭奪,都靜靜的站在原地,而騎兵則鬆了一口氣,終於不用被拉下馬了。這時候一個在門口的騎兵,看到水位一直在上升,而尉突翎卻還沒有下令離開,心中一慌,直接一拍馬背,從門口出了出去,激盪出一陣陣的水花。他這一動,讓所有騎兵都蠢蠢欲動起來,而步兵看到騎兵要走,也都又想要動手。
尉突翎不由得火冒三丈,從是弓箭兵手中拿過弓箭,對着那個率先逃跑的騎兵就是一箭,只聽得一陣弦響,箭去如流星,弓開如秋月,那騎兵被一箭射中,跌下馬背落在水中不見了蹤影。而坐騎受到驚嚇,也是一陣嘶鳴,逃離了去。
尉突翎將弓握在手中,抽出一支箭,大聲說道:“誰敢不聽軍令,殺無赦。聽我命令,騎兵上馬,朝下游的一面緩緩而行,步兵全都手拉着手,在上游的方向緩緩而行,退出這裡,誰敢亂來,就休怪我手中弓箭無情。
士兵們看尉突翎說的如此堅決,做的又如此果斷,再也不敢胡鬧,乖乖的聽從他的指揮,騎兵騎着馬走在下方,而步兵手拉着手走在上方,一起緩緩的向外面的高地退去,這樣的陣容之下,倒是也真沒有什麼人出現損傷,縱使有人腳下不穩,最終也被衆人救起,或者有人一連串的跌倒了被水沖走了,還有騎兵護着,倒是沒有什麼傷亡。
眼看着就要退出這凹陷之地而上沒有被水淹沒的地方,忽然四面八方都亮起了火把,前面站着兩將領,正是張預和于禁,他們身邊的士兵,有的負責照亮火把,有的則是搭箭拉弓,將弓箭對準了他們。
“尉突翎將軍,我們終於見面了,你可安好?”于禁大聲的問道。
“你是何人?”尉突翎狠狠問道。
“我是先鋒大將軍于禁,特在此恭候你多時了。你肯投降否?”于禁問道。
尉突翎大喝一聲,說道:“你用這種卑鄙無恥的手段來陷害我,算什麼大將軍,我看你就會用這樣的陰謀詭計,沒有什麼真實得本事,有本事你就和我大幹一場,若是你能勝了我,我就投降,否則我就是死也不會投降的。”
于禁笑道:“你現在已經被我困在這裡,不是已經失敗了麼?難道還要再鬥?請問你拿什麼東西和我鬥啊?”
尉突翎很是不服氣的說道:“我一天之內連續拿下你十寨,這難道不是我的本事麼?你要不是用這詭計,我明天就將你剩下的三寨都拿了,將你們逼回漢土,我再帶領軍隊殺向你們的大漢王朝,滅了你們。”
于禁哈哈一陣大笑,然後冷冷說道:“你已經是階下囚了,還敢如此大言不慚,你拿我十寨,不如我拿你一次。現在我軍士兵已經瞄準你所有的部隊,只要我一聲令下,箭如雨下,你們退無可退,最終全都得死在這裡,你這先鋒大將,可是這麼輕易就將你五千的步卒全部害死在這裡了,我給你一刻鐘的時間考慮,到時候你若是沒有答案給我,那麼我就下令將你們射殺。如果你們想強行闖上來,那麼也可以試試。”于禁說完,帶着張預推倒後面,讓士兵將所有出口都圍住。
退到後面之後,張預問于禁:“文則,尉突翎真的會投降麼?”
于禁搖頭說道:‘我聽聞這傢伙是那種死不服輸的人,他自然不會就這樣投降的,他一定會阻止士兵發動突圍,不過你認爲他能突圍出來麼?”
張預搖頭道:“他們在水中,完全就沒有抵抗的能力,而起後面水面上也都是我們的軍隊,他們進也不能退也不能,怎麼可能突圍呢。不過他既然是那種死不服輸的人,那麼最終他會投降麼?”
于禁道:“這點我也不知道。不過他要是真不投降,那麼能活捉就活捉,不能活捉,自然只能殺了。兵法有將,攻人城池,可以第一城殺人,第二城留人,也可以第一城留人,第二城殺人,當然也可以第一城留人,第二城也留人,這要看具體的情況,之所以要這樣做,無外乎就是要震懾其他的軍隊。”
“我敢打賭他一定不會投降的,他一定會拼死相搏的。”張預說。
于禁笑道:“那好,我就和你賭一次,我們兩賭一罐主公特製的新羅蘋果罐頭,我賭他最終一定會投降,可行?”
張預呵呵一笑,說道:“賭得這麼大啊?那好,我就賭他一定會拼死突圍不會投降的。到時候你就準備好給我買一罐蘋果罐頭吧。那以前可是王公貴族才能吃得起的東西。”
兩人真談論着,忽然有士兵來報告,說尉突翎已經下令將士兵分爲三個部分,向三面突圍。于禁一愣,問道:“那他們的先鋒將領尉突翎選擇在哪一面突圍呢?”
士兵回答不知道,在一陣混亂之後就不見了尉突翎,現在他們分別從東南西三面突圍,就在正前方的這一支隊伍異常的強大,看樣子尉突翎就是在這一支隊伍中。
于禁搖搖頭說道:“不見得是如此,那個傢伙在這種時候能選擇三面突圍,看來還是有一點點腦子的。而他將面對我們這一面最爲主要突圍對象,那麼他自己很可能就是走的下游或者是反方向。”
張預提槍而起,問道:“那他到底是會走哪裡呢?”
于禁說道:“如果我猜的不錯,他應該是朝着我們的反方向突圍。你想想,我們都以紀報名了,那麼他自然知道和主將直接對抗是更沒有希望的,所以他就朝着反方向突圍,這一代地勢他比較熟悉,很容易就跨越我們的追查而折返回去,而我們自然也不會浪費精力去追查他的。這樣他就可以利用地形的優勢在我們之前回到他們的軍隊。”
“這麼說,我立刻就上船去前面截住他?”張預說道。
于禁點頭說道:“去吧,不過一定要小心,這尉突翎很是勇猛,雖然現在在水中,可是水勢不大,只能對他們造成限制作用,降低他們的作戰能力,而不能讓他們完全散失了作戰的能力。”
張預同意了,提槍而走。剛走幾步,回頭問道:“如果是我活捉了他,算是投降還是算是不投降?”
于禁笑道:“如果你能將他活捉了,我就算你贏了,回去定然買一罐蘋果罐頭給你。”
張預哈哈一陣大笑,帶上人馬,跳上小木船,沿着上游的方向快速向對面劃去。尉突翎沒有船隻,只能靠馬,不過能做到在水中如履平地的好馬,萬中無一,所以尉突翎自然是不可能速度超過張預的。
待張預走後,于禁也來到大軍前面,只見尉突翎的一部分軍力果然組成陣型想岸邊慢慢的靠了過來,同時還時不時的和漢軍對射,由於疏於防備,岸上的自己的軍隊倒是還真有多人受傷。
于禁見了鮮卑軍隊的陣型,心中也是佩服而來幾分,他們這圓形之陣倒是很適合突圍呢,攻防兼備,確實是不錯的一種陣型,看來這尉突翎腦中對於軍隊打戰倒是也有一些研究的,就是給他連續拿下十寨而有些大意了,最大的錯就是他分兵而守,又在這低窪的地勢上=下駐紮,正好中級,否則要打敗他,倒是真要費一些精力的。
看着鮮卑部隊已經慢慢的靠近,祖昭讓士兵們邊攻擊邊勸降,隨着他們的傷亡進一步的加大,陣型開始的動搖,于禁也讓士兵開始停止攻擊,說只要他們不抵抗,那麼就讓他們順利上岸,不過需要丟掉武器,保證不會傷害他們一人。
聽到這話之後,鮮卑突圍軍開始做了思想鬥爭,他們也知道要這樣突圍很是難,就算是上了岸,也是打不過漢軍的,可是若是真的丟掉了武器,要是他們食言的話,那麼自己就再也沒有一點還擊的餘地了,就只能等死。
于禁說道:“我于禁向大家保證,只要你們放下武器投降,我不會傷害你們一點皮毛。”
鮮卑士兵聽了,有人心中徹底放棄了抵抗,丟掉了手中的槊和頓,靜靜的站在水中看着于禁的部隊。果然,于禁沒有讓士兵,而是讓他們上岸,見到這裡,所有的人都放棄抵抗,紛紛丟掉武器爬上岸來。于禁也真沒有射殺他們,還讓他們自行燒火取暖,不過周圍當然是有士兵看守的,若是他們企圖亂來,那麼就只有殺無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