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龔都強壓着體內沸騰的氣血,站着盯着不遠處的銳雯。他分明感覺到,這不是一個女人,而是一隻捷豹,快準狠具備。
“不可能啊!”龔都低吼一聲,繼續迎上去。銳雯不慌不忙地拿刀阻擋,隨後又是一刀過去,把龔都給拍得整個人倒退數十步才停下來,若是銳雯繼續攻擊,第二下估計龔都都得摔跤了,但是銳雯沒有這麼做。反而是好整以暇地看着龔都。
“你這娘們兒,力氣挺大!我要拿出真本領了!”龔都罵道,衝上去與銳雯廝殺起來,銳雯冷笑道:“男人啊。”
隨即,兩個人廝殺起來,龔都怒火攻心,手中長刀狂舞,期望着能夠擊退銳雯,但是銳雯反應敏捷。刀術變化多端,攻守兼備,在進攻的同時也把防守做的滴水不漏,根本不給龔都機會。
兩個人酣戰了二十合,仍不分勝負,只是讓圍觀的人羣看得目瞪口呆,齊聲叫好,沒想到世界上竟然有這麼強悍的女人,今天是算開了眼界了!
就在決鬥進行到最激烈的時候,局面突然發生了變化,銳雯突然臉色一白,一口鮮血從嘴裡吐了出來。
“不好!銳雯她身上還帶着傷!”我大驚,“蠻易信。你們三人前去助陣!”
“不用!”銳雯低吼一聲,隨後將斷劍上的按鈕按下,一陣變化後,成了一把符文闊劍。“我,應付的過來。”
龔都見銳雯吐了血。當下激動萬分,自己這是要贏了麼?就算今天自己栽到這裡了,和這個偷襲的人的夫人來個同歸於盡,讓他遺憾終生也好,於是更加賣力地攻擊了。
蠻易信三人被銳雯喝了一聲後,便不敢上前。
“無恥狗賊,納命來!”銳雯猛地揮刀。龔都見銳雯的武器會變換,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地阻擋了一下,隨後一道寒光自銳雯的武器上散發出來,放逐之鋒狠狠地打在了龔都的刀身上,直接把刀震得粉碎,而龔都胸口的鐵甲也跟着崩斷,整齊的切口出現了,一陣後力打在了龔都的身上,讓龔都頓時慘叫一聲吐着血倒飛出去,倒在地上沒了意識。
銳雯的放逐之鋒不是一般人擋得住的,就是易大師,也要開了高原血統纔敢硬擋,這龔都受了這一下沒有死,多虧了他穿的厚,不然也得西去,但是此時此刻也是沒了戰鬥力。
見自己的主子已經敗下陣,剛纔自己的主子也發下狠話,說自己輸了就歸順,一衆黃巾軍紛紛丟下了手中的武器,老老實實地站在一起,等候發落。
銳雯用劍支撐着自己搖搖欲墜的身體,我趕緊跑過去將銳雯抱住:“夫人,你沒事吧?”
“嗯。我...我很好。”銳雯說完這句話,便暈了過去。
我回頭瞪了崔斯特一眼:“媽蛋,這事回頭找你算賬!”
“徒兒,真不關我的事啊!你應該換個人看的,身爲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官,我本不該做這種事情啊!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說不清啊!”崔斯特欲哭無淚。
我將銳雯交給泰達米爾,帶去城中休息了。
廖化屁顛屁顛地跑來向我報告:“主公,這一戰共有兩個弟兄被煙燻昏,一個救活了,一個不活了,二十八個兄弟戰死,三十六個受輕傷,五個受重傷,官軍共有802人,燒死210人,燙死192人,還有21個陷進淤泥裡找不着了,其餘399人都被我們抓住了。而黃巾軍死了170人,傷了40多個,剩下的都基本在網子裡。”
甘寧道:“還抓住個軍官。”
我揮了揮手:“把那個軍官帶上來。”
崔斯特加了一句:“剩下的官兵都剝光衣服,收繳武器,然後綁起扔在這裡,任他們自生自滅。”
“這...軍師,這個天氣,他們會凍死的。”
“這軍官與黃巾軍不一樣,黃巾軍投靠我們了,還好大家都是賊寇,能有個照應,這軍官招進來,八成會是引狼入室,況且他們都有家人,若是自己的孩兒造反而被滿門抄斬也不好。”
“主公,你意下如何?”甘寧擡頭看了我一眼,我摸了摸下巴,隨後說道:“就按照軍師說的去做吧。”
腳步聲響,甘寧已經押着衣衫不整的李嚴來到了我面前,我的目光刀一樣落在李嚴臉上,李嚴迎上我兇狠的目光,身體有着剎那的僵硬,但很快心中便涌起一股倨傲,翹望天,從鼻孔裡悶哼了一聲。
我心中哂然,沒想到這個時代的士人果真這個德性,一點俘虜的覺悟也沒有啊。擺出這副嘴臉就能掩蓋兵敗被擒的事實了嗎?翹起腦袋瓜子就能彰顯寧死不屈的國士風範了嗎?遇到個不講理的,一刀切下你的頭顱,看你上哪買後悔藥去?圍邊反巴。
真正能夠埋然赴死的,又有幾人?
我生平最恨這些故作姿態的傢伙。
“興霸!”我大喝一聲。
甘寧狼一樣的眼神投向我,厲聲應道:“在。”
“把這個敗軍之將拖下去,梟示衆!”
“是!”
甘寧答應一聲,眸子裡殺機森然,兩步搶上前拖死狗一樣拖起李嚴,大踏步往沼澤邊走去,被俘的官軍遠遠瞧見,盡皆面色如土、目露駭然之色。李嚴同樣臉色煞白,身體微顫,可他終究咬緊了牙關,愣是沒有從嘴裡吐出半句求饒的話來。
甘寧將李嚴拖到沼澤邊,一腳踢在李嚴的腿彎處,李嚴吃痛悶哼一聲單膝跪落下來,甘寧目光一厲,手中鋼刀高高舉起,那一抹鋒利的寒芒,在暮色下顯得異常冰冷,許多官軍的牙齒已經開始打戰。
李嚴死死咬住牙關,鋼牙已經咬破嘴脣溢出血來,卻始終不曾吭一聲。
甘寧猶豫了一下,回頭望着我,我烏黑的眸子裡掠過一絲凜然,雖然還不知道這個年輕的官軍軍官叫什麼名字,多大年紀,但已經相信,這是一條鐵骨錚猙的漢子,這樣的漢子,如果就這麼死了,未免有些可惜。
就算將來他會成爲敵人,就算將來他會給自己造成威脅,我還是決定放了他,不爲別的,就因爲他是個真正的漢子,能夠坦然赴死的男人,無論如何都是值得尊敬的。
看到我搖頭,甘寧釋然,押着李嚴又回到了我的跟前。
李嚴沉聲喝問:“爲何還不動手?”
我說道:“你是條漢子,我不想殺你,你可願爲我效力?”
李嚴眸子裡露出冰冷的不屑,沉聲道:“你還是殺了我吧。”
我仰向天,長笑三聲,朗聲道:“早知道你不可能替我一介叛軍之將效力,不過,我還是不殺你,可願告知閣下姓名?”
李嚴傲然道:“李嚴便是。”
“李嚴!?”我目光一凝,心中釋然,朗聲道,“原來閣下便是李嚴。”
李嚴惑然:“你知道我?”
我笑道:“久聞足下大名,只是不曾相見,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李嚴表情冷漠,淡然道:“敗軍之將爾。”
我微微一笑,突然莫名其妙地說道:“多謝李嚴先生相助,明日在下進了涉縣城,定當重重有謝。”
李嚴臉色一變,失聲道:“助你……涉縣……你什麼意思?”
我不再理會李嚴,厲聲喝道:“興霸何在?”
甘寧踏前一步,森然應道:“在!”
“立即清點能活動的三百名弟兄,換上官軍衣袍和武器,連夜奔襲涉縣。”我大聲地說道,“和泰達米爾,來個裡應外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