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8 寧靜致遠
“先生,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這對將士們也是一種鼓勵。”王寶玉道。
“一個國家要是靠巫蠱之術,絕難以長久。我身爲當朝丞相,怎可破此例,”諸葛亮堅持自己的看法。
“具體情況具體分析,不能套用一個模式,而且這也是歷史上寫好的。你祈禳失敗,最終隕落。”王寶玉道。
“既然歷史寫就,孔明便最後再遵從一次。”諸葛亮到底還是妥協了,說到底,他依然想要再爲王寶玉做最後一件事兒。
“先生,如果一切重來,你會如何選擇,”王寶玉認真的問道。
“江山更迭,爭鬥無盡,順天者逸,逆天者勞,徒費心力終憔悴,鏡花水月空渺然。與妻共枕,抱虎而眠,封蔭庇子,反成敗壞,昨朝面上桃花豔,今日頭邊落葉寒。亂,亂,亂,若得回頭泛舟,自當盡棄前夕,破迷出幻,苦樂隨緣,”諸葛亮道。
“好,”王寶玉激動的拍起了巴掌,“先生,你的這番話,恰恰說明你已經開悟了。”
“若有來世,孔明再不會參與世事,亦不會娶妻生子,當早尋解脫之道。”諸葛亮決然的說道。
王寶玉直皺眉,男人心腸狠起來是連頭也不想回,都這個時候了,還強調這些傷人心的話幹什麼。
王寶玉探頭往外看了看,壓低聲音說道:“先生,是時候該告訴你了,我已經跟冥界鬼王談好,八月八日那天,他會親自前來,取走你一條魂魄。左慈等長老會來運走你的身體,三年之後,這條失去的魂魄會被彌補,你將重生在天玄門。”
諸葛亮猛地抓住王寶玉的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寶玉所言不是安慰孔明之辭,”
“當然不是,”
“爲何不早說,”
“日久生變,知道的人還是越少越好,讓外界都以爲先生沒了。等你醒來,便可以隨着自己的心思,放棄前緣,跟隨長老們潛心修行。不過,這個諸葛亮已經隕落,你將不再是原先的你。”王寶玉提醒道。
哈哈,諸葛亮終於開心的大笑起來,拱手道:“孔明早有修行之心,感謝寶玉成全,”
“外道的話就不用說了,誰讓咱們是至親之人。”王寶玉擺手,又想到一個問題,嘿嘿笑道:“別到時候先生想不開,又暗中爲劉禪出謀劃策,日夜操勞。”
“前緣已了,我又怎會自尋煩惱。我將這一生心血都灑在劉氏朝堂之上,問心無愧。”
“嘿嘿,聽先生這口氣,倒像是埋怨我當初鼓搗你出山啊,”
“哈哈,非磨難劫數不得開悟,孔明生前名利雙收,身後又可入大道聖門,如此造化,皆因寶玉。請受孔明一拜,”
諸葛亮激動不已,躬身就要行大禮拜謝,王寶玉連忙扶住他,還需冷靜,凡事蓋棺而論,此時言謝還早些。
諸葛亮一時有些手足無措,起身又翻騰一番,取出來張白絹,遞給王寶玉道:“寶玉,人事當盡,此乃我留給孩兒的一份誡子書,還望屆時轉達。”
“沒問題,”王寶玉接過來,不見外的打開看了看,上面只有寥寥數語,卻字字珠璣。
“夫君子之行,靜以修身,儉以養德。非澹泊無以明志,非寧靜無以致遠。夫學須靜也,才須學也,非學無以廣才,非志無以成學。淫慢則不能勵精,險躁則不能冶性。年與時馳,意與日去,遂成枯落,多不接世,悲守窮廬,將復何及,”
“好,靜以修身,儉以養德,這是我在後世見到最多的書法作品。”王寶玉笑道。
“只願孩兒能珍惜光陰,莫讓年華似流水,悲老之際無所成。”諸葛亮解釋道。
王寶玉將誡子書收好,又問:“先生還有何話給姐姐交代,”
“月英看似莽撞,實則心細如絲,孔明的心思她全然知曉,否則這些年又如何忍得這聚少離多。再說無益,且我身後有寶玉照料,我十分放心。”
王寶玉點點頭,兩個人開始仔細商議後面的具體事項,祈禳還要進行,具體工作交給手下去操作,但結果已經不重要了。而且,諸葛亮還吩咐下去,爲自己打造棺槨,擡進大帳內備用。
打造棺槨的舉動,着實驚到了衆將,姜維第一個就哭着跑了將來,叩頭道:“丞相,你怎忍棄伯約而去,”
“人生百年,終有一別,將軍文韜武略具備,堪當大用,所欠者,朝中無人,還望忍耐,終有作爲。”諸葛亮坦言道。
從諸葛亮的話中不難聽出,姜維雖然本事不凡,依舊不能統領兵權,因爲他在蜀漢朝廷的時間太短,沒有屬於自己的勢力,如果此時破格提拔,可能還會惹來禍端。
“一切皆遵丞相吩咐,”姜維叩首道,又看向了王寶玉,“皇叔,末將知曉你有通天之能,爲何不能留下丞相,蜀漢離不開丞相啊,”
“伯約,上天註定的事情,人力難以更改,我也想送你一句話,該放手時就放手,不要執着那份忠誠,也許還能安度晚年。”王寶玉道。
“但求皇叔明示,”
“我告訴你的已經夠多了。”
電視劇裡,姜維最後被殺的鏡頭,可謂萬分悲壯慘烈,王寶玉不想這種事情發生,因此忠言相告。
此時的姜維還理解不了,但也能大致猜到其中的嚴重性,默默點頭,表示會記在心間,抹着眼淚下去了。
隨後,費禕含淚而入,跪在地上一味痛哭,甚至都說不出話來。諸葛亮知道他想問什麼,開口道:“我去之後,諸般安排已密信留給聖上,公當殫心竭慮,莫讓奸臣當道。”
費禕點頭,他想聽到的正是這句話,諸葛亮一旦走了,如果沒安排好後事,相對蜀漢王朝而言,無疑是一場災難。
馬岱、王平等諸將進賬,個個眼睛紅腫,滿面憂色,諸葛亮分別進行勸慰,同時吩咐他們,一旦自己沒了,定要確保大軍安全返回。馬岱、王平承諾拼上自己的性命,也要完成丞相的囑託。
長史楊儀也來看望諸葛亮,鼻涕一把淚一把,哭得十分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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