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時光總是過得飛快。蘭兮和五哥那“鴛鴦不羨仙”的日子,在一個多月後被中止了。
“蘭芝啊,我已經把你體內淤積的寒氣推出有將近八成了,你基本上可以恢復到以前正常的生活狀態了。”五哥微笑地看着蘭兮。
“啊,真的嗎?五哥你真有本事,把我的病都治好了,你是神醫啊!”蘭兮高興得直蹦高,一下子就竄到了五哥的懷裡,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
是啊,短短一個多月,蘭兮感覺身上舒服了好多。自從上高三開始,每天晚自習,早晨起大早,根本沒有時間鍛鍊。一年下來,她感覺身體素質變差了不少。以前長跑短跑都不在話下,後來偶然運動量大了都有點兒氣喘吁吁的了。
最近這些突發的磨難,從身體到精神,都使她一度甚至感覺自己快要廢掉了。而這一個多月,是她一生中最放鬆、最愜意的日子。生活環境像世外桃源,身邊有養眼更養心的五哥相伴。每日三餐營養搭配,白天騎馬散步,呼吸氧氣,沐浴陽光,陶醉身心。晚上看書聊天,和五哥相處真是幸福快樂賽過神仙。
她看看鏡中的自己,臉蛋圓潤了,白中透粉,氣色通透,像做過了美容似的。眼神也明亮了許多,不笑都帶着喜悅。身體也明顯地豐滿起來,更有點兒大姑娘的意思了。
她真希望時間就定格在此刻,永遠就這樣和五哥待在一起,他開心,我快樂。
“那,我是不是可以學騎馬了,五哥?”蘭兮興奮地問道。
“基本上是可以了,我沒忘教你騎馬的事。不過,怕是還要再等些時日。我最近有要緊的事得辦,恐怕要出門幾天,不能每天都趕過來陪你了。你不能自己住在這兒,我已經給你安排好了去處,等我忙完就接你回來。”
“啊!”蘭兮的眼淚刷地涌了出來。
“小傻瓜,哭什麼?也不是再不回來了!”五哥連忙用寬大的手給她擦眼淚,眼中滿是心疼。蘭兮就勢抓住了五哥的手,撲在他懷裡大哭。
“好了,臉都哭成小花貓了。小花貓,今天咱還去釣魚,晚上給小貓喝魚湯,喂成一隻大胖貓!”五哥總會哄蘭兮笑,還在臉上比劃胖貓的樣子。
蘭兮的眼淚來得快收得也快,馬上又換成撒嬌的口吻問:“那,我大概得多長時間見不到你啊?”
蘭兮最怕見不到五哥,沒有五哥,她在這兒就沒有意義了。現在金釵都沒了,回去希望渺茫。要是再見不到五哥,她就得活活難過死。
五哥安慰她:“也不用很長時間,中間見面還是可以的,一有空我就會去看你。只是不能像現在這樣每天都住在一起,帶你玩,給你弄好吃的。”
“哦,那還差不多。”蘭兮想,只要還能見面,就不算太慘。
“我要送你去的這個地方啊,其實也挺好的。是在一座山上,風景和這裡不一樣,但是也非常美。你可以在那兒看日出、日落,聽各種鳥兒唱歌,山邊還有清清的小溪,你可以去小溪邊上坐着發呆。但是,我不在,你絕對不可以下水,連在邊上洗手洗腳也不許。聽到沒?”五哥一邊哄她開心,一邊囑咐她注意安全。
“哦,聽到了,保證再不讓五哥爲我操心!”蘭兮也很會哄五哥,她喜歡看五哥高興的樣子。
蘭兮又說:“這地方,聽起來倒是不錯。可是沒有五哥,我多悶啊!”
五哥突然想起來了什麼,問她:“蘭芝啊,你還記得你爺爺嗎?”
爺爺?蘭兮當然記得啊。爺爺和奶奶現在在姑媽家,她說過這次旅遊要順路去看他們的呢。可是,那不是蘭芝的爺爺啊。蘭芝的爺爺,書上沒提過,蘭芝也沒講過,我怎麼可能有印象呢?
五哥看到她不說話想着事情的樣子,就提醒她:“你5歲就離開你爺爺到你父母這兒了,可能那時你年紀太小沒有印象了。我來告訴你,你爺爺以前是皖南王爺,後來因爲同情‘黨肅事件’的黨人,被降了爵,變成了皖南侯。等到‘黨肅事件平息後,朝廷要給他恢復爵位,但他老人家倔強,不領旨,還毅然出家自己去了山上。”
“哦,你是說,我5歲以前是見過我爺爺的嗎?”蘭兮問。
“不只見過,你5歲之前都和你爺爺一起生活在王府。直到他決定出家,才把你送到你父母這裡來。蘭芝,你是一點兒都不記得了嗎?”
蘭兮當然不記得,因爲她從來就不知道,蘭芝的爺爺還是個王爺。
“哦,你是說,要把我送到我爺爺在山上的廟裡嗎?”蘭兮問。
“是。雖說是廟,可他畢竟是王爺,一應條件,都和王府條件差不多,只是外表看着簡樸些,委屈不到你的。”五哥讓她放心。
五哥又補充說:“你爺爺聽說你去,非常高興,都安排好了。你就開開心心地去陪他待一段時間。我一有空,就去看你。”
第二天一大早,五哥就帶着她出發了。不用帶什麼東西,王爺都給她準備齊全了所有用度。
五哥騎馬,她坐在五哥身前。這是她昨天要求的,本來五哥給她備了車,她堅持不要,她想和五哥再單獨親密地多待一會兒。
走了一天的時間,終於到了。五哥問她累不累,她可一點兒都不覺得累,反而嫌時間過得太快了。
一大幫穿着僧服的人出來迎接。蘭兮和五哥被讓進了正廳。
皖南王是個和藹可親的老頭,留着半長的白鬍子,不胖不瘦,有點像新版的聖誕老人,一看就非常慈祥,蘭兮第一眼就喜歡這個爺爺。
老人家起身迎了上來,臉上露出笑容,眼睛、眉毛眯成了一道彎:“這是我孫女蘭芝嗎?都長成大姑娘了!走的時候我還抱着呢。快讓爺爺看看!”一邊說,一邊拉着蘭兮的手往裡面走。
又回頭對五哥說:“五公子,你也請,來嚐嚐新的黃山毛峰。”
跟爺爺見過面,三個人又一起品了些茶,有人帶蘭兮去看她的住處了。爺爺安排她住在後山。很大的一個院落,她住上房,特別寬敞。三間屋,正中是她的臥室。左邊是書房,書房內文房四寶都是上等的,書架上有些王爺給她選的書籍。右邊一間住着伺候她的兩名貼身丫鬟。
院門口還有幾間房,住着幾個老太太。五哥路上告訴過她,當年她爺爺出家時,要遣散家裡的僕人,但那些人給多少錢都不肯走,非要王爺到哪兒他們也跟隨到哪兒。無奈,只好都帶着上山,年輕的繼續留下伺候,年老的,就留在後山養老。這幾個老太太,可能就是當年跟着來的。也好,人多好作伴兒。
五哥留下來一起吃了晚飯。畢竟是出家之所,正式的餐食都是素菜,但是種類很多,大都是各種菌類,還有豆製品,味道都很鮮美,關鍵是綠色無污染,蘭兮吃了不少。
爺爺有交代,蘭兮正在長身體,可以吃肉類,每天單獨給她做好送到後山,五哥聽了也很放心。
五哥臨走,又千叮嚀萬囑咐:“你來王爺這兒,就是特意讓你學學規矩的。王爺有很多藏書,沒事兒你就多學多看。我一有時間就來看你。你可得好好用功啊,到時要考你的。”
五哥騎馬走了,蘭兮一直站在山門看着他的背影,直到身影完全消逝在一片夕陽的餘暉中。
之後,就開始盼着五哥快點兒來看她。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