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洛陽幾大地下勢力都收到了一封密信。
信中只有三個字——“神兵閣”。
何雨小看了路遠,親自上門,結果反而被噎了個半死,這次他學乖了,作壁上觀,見招拆招,倒要看看這路遠是否真的有那三頭六臂。
路土豪也沒閒着,反正店鋪中暫時沒有什麼大生意,普通的打鐵出貨石坤一個人就夠了,自己還有其他更重要的事需要做。
跑了一天,路遠把洛陽各大茶樓酒館,坊市甚至地下交易所都逛了個遍,卻也只收集到了有關何雨的零星信息,而且所有渠道收集來的信息,除了對慕容紫璇有愛慕之心這一點沒有異議外,其他的各方面都出入頗大。
路遠皺緊了眉頭,這個何雨明明是一個紈絝富二代,而且經常出入紫晴樓之類的公共場合,可這情報蒐集卻與他的身份完全不搭槓,要說東漢末年的人一點八卦思維都沒有,打死路遠也不信,除非……何雨的行蹤和經歷被人刻意抹去了。
行走思索間,路遠突然感到脊背一涼,沒有多想,腰間長劍出鞘,回首帶出一片劍花。
那身後打算突襲之人根本沒想到路遠的靈覺如此敏銳,根本沒有細看,回頭一劍便直指要害,驚駭之下,也顧不得許多,探出一半的鷹爪繞出了一個弧度,虛晃一槍,同時側身,躲開了心脈要害。
路遠定睛一看,此人頭戴黑巾,遮蔽面容,身披黑衣,不顯胖瘦,不用多想便知道肯定又是那何雨找的殺手。
此刻趁着街道人少,那發動突襲之人,旨在一擊得手,卻被路遠阻了,其心道一聲,不宜戀戰,遂腳踩輕功,後飄而退。可路遠豈能讓他走了?
黑衣人千算萬算也沒想到,路遠身具天元火雷訣,輪速度?這就是找死。
一個箭步踏前,天元火雷訣運轉,路遠腳下生風,長劍一探,瞬間便抵住了那黑衣人的喉結。
“你殺了我吧,我什麼都不會告訴你的。”
黑衣人心中震驚異常,但江湖規矩還是讓他守口如瓶,當然他心中還抱有一絲僥倖,希望路遠敬他有原則,有魄力,給他一條生路。
可只能說這黑衣人的算盤打錯了,若是其他人,或許路遠還真就大度的放了,可眼下在這帝都,往日無怨,近日無仇,唯一會對自己下手的也就何雨了,這種傢伙,不給點顏色瞧瞧真以爲能天下沒人治得了他。
路遠看都沒看那黑衣人,手腕一帶,長劍入鞘,身後只留一具屍體。
路土豪心中怒火翻騰,一而再,再而三,自己已經給足了對方面子,本來就是血氣方剛的年齡,早上沒有直接當衆打臉已經是他的底線了,可這何雨竟然不知好歹,處處跟自己作對,居然還派出了殺手,想要自己的命!
別說路遠,這事發生在任何一個正常人身上都無法接受,不就是有點錢嗎?頂多再有點家族護衛隊,就以爲可以在這天下橫着走了?路遠也是人,也是有脾氣的,狗急了跳牆,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平復了一下心情,路遠回到了神兵閣,可一回到店鋪,那壓住的火氣騰的一下又竄起來了。
門口三四名江湖人正在毆打一個八尺大漢,旁邊還躺着一個捂着腹部,齜牙咧嘴的男子。
那被毆打的大漢正是石坤,而路遠遠遠望見這一幕,自是不能忍,電警棍入手,疾馳而上!
這三四名江湖人比之牛三,錢四的水準還要弱上一線,合起夥來欺負欺負石坤倒還綽綽有餘,可遇上天元火雷訣加持在身的路遠就只能束手就範了。
手起棍落,路土豪根本不聽任何解釋,統統砸翻,令石坤扔進河裡,生死由天。
進得店中,將鋪門一關,路遠才知道,原來在自己出去的這段時間裡,所有想要進“神兵閣”煉器之人,全被一羣小混混堵在了門外,更有甚者,直接打成重傷,比如門外的那個倒黴大叔。
石坤起先還報官,但是官兵一來,那些打人者就散了,官兵一走,小混混又再次出現,猶如跗骨之蛆,最後官兵索性也不來了,畢竟衙門不是給石坤一個人開的,官兵也沒那麼多時間。
忍無可忍,石坤乾脆自己出手,直接將幾個鬧事者打成重傷,但卻也因此引出了藏在暗處的幾個江湖人,輕功一踩,拳腳相加,又豈是一把子傻力氣的石坤所能應對的?於是便有了路遠回來時看到的那一幕。
路遠聽畢,一聲不吭,從系統中取出一些止痛的藥物,出得門來,將那被毆打的顧客送到了醫館,留下了幾兩碎銀,表達了自己的歉意。
走出醫館,路土豪眼中閃過冷光,飛身上房,直奔何家的綢緞莊而去。
行至洛陽城外,離何家綢緞莊還有一百多里路的時候,路遠的靈覺感知中突然出現了兩道強大的氣息。
腳下一個急剎車,緊接着後空翻轉體三百六十度外加螺旋體完美落地!
這要是去參加奧運會,絕對的難度係數4.0,滿分通過。
可當下路遠想不了那麼多,這一套動作做完,只堪堪躲過了十八柄子母飛刀,而且這一組飛刀還是迴旋式的,躲過了這一輪還有下一輪,只要不把操控者幹掉就是一個無窮無盡的隱患。
然而還沒等路遠站穩身形,身後兩把金背大刀已經破風而來,呼嘯而至。
神兵長劍出鞘,路遠身形一側,凌空架劍。
“鏘——”金屬相接,顫音裂空。
路遠只覺得虎口一疼,竟是抵不住對方勢大力沉,開裂了!
雙刀架在劍上,路遠握劍的手都在抖,此時此刻,好像又回到了自己還沒修煉天元火雷訣時,被冷兵器時代兇殘手勁虐待的日子。
雙刀未撤,飛刀又來,子母十八刀再次臨身,子隨母動,母牽子擊,十八把刀合成一朵蓮花,直照路遠後心窩襲來。
“哪怕你有萬般本事,也就到此爲止了!”
那手持雙刀之人顯露身形,面露兇狠,盯着路遠的眼睛,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兩下夾攻,若是路遠撤開長劍,必然會被雙刀所傷,可若是不動,又會被飛刀刺穿心臟。進退兩難!
“是嗎?”
路遠嘴角一撇,死定了嗎?明顯不可能。
子母飛刀近身,路遠卻沒有做出任何反應,他的手依舊握着長劍,與那雙刀對峙,可在子母飛刀即將功成之時,卻有一根漆黑如墨的粗大棍子突然出現,憑空的旋轉了起來,形成了一道盾牌,將所有飛刀都擊落在路遠身外。
暗中之人輕“咦”了一聲,顯然也沒想到路遠居然還有如此手段。
此刻的路遠也是額頭見汗,一方面他要與那雙刀殺手拼刀,一方面還有分神,使用念力操控電警棍進行防禦,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負擔都非常大,也幸虧路土豪修煉從不偷工減料,此時凝魂已經完成,成功凝結出了念力,這才逃過了剛纔的一劫。
破了對方一擊殺招,路遠趕緊一腳踹出,對方自然要擋,正藉着反推之力,路遠拉開了與那雙刀殺手的距離。
可雖說阻下了對方的第一波攻勢,但路遠自身的情況也變得十分糟糕。
右手握劍,顫抖不已,顯然是剛纔的拼刀給肌肉帶來了巨大的負擔,痠麻,疼痛一股腦的全涌了上來。
再加上使用念力操控電警棍,路遠的精神力損耗也十分巨大,再這樣下去,不用對方動手,自己就要暈了。
爲今之計,斷然不能硬拼。
三十六計走爲上!
然而路遠想的雖好,對方卻不會給他這個機會,兩道人影前後一夾,隱隱形成合圍之勢,將路遠的最佳退路統統封死。
“這下糟糕了……”
路遠心中苦澀,似乎只有拼命了。
就在路遠打算竭盡所能,殊死一搏的時候,一杆亮銀槍卻是劃破了黑暗,竄進了路遠的視野。
一杆銀槍過處,風聲鶴唳,空氣簌簌作響,半空落葉都在這槍尖帶起的烈風中停滯了一刻。
那手握雙刀的殺手面露驚容,因爲這杆槍卻是照着他的面門襲來。
上一秒槍尖貌似還遠,這一刻卻已然近前。
景家驚雷追風槍,名不虛傳!
那殺手急忙展開架勢,雙刀出手,欲截住那亮銀槍的攻勢,可短兵一接,一道驚雷憑空炸響,兩把金背大刀竟然齊齊而斷,那殺手雙眼大睜,充滿了不可置信,這也是他此生最後的表情。
銀槍鎖喉,一擊致命!
那暗中的另一殺手見同伴殞命,自是不敢再鬥,瞬展輕功,御風而走。
斜刺裡轉出一人,手中握過亮銀長槍,面帶笑容,對着路遠一抱拳。
“兄臺別來無恙。”
來人正是禁軍副統領,少年英才景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