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諸葛亮使火攻將三萬藤甲軍並舊寨一併燒了個乾淨,又使龐德引兵馬去襲孟獲大寨。戰局一眨眼的功夫就發生了翻天覆地般的變化,
孟獲初聞兵敗,惶惶不知所綽,時左右有洞主道:“今藤甲軍敗,漢軍勢猛,大王當速退以避其鋒。
”孟獲從其言,正欲引兵退至南岸,突有左右報曰:“南中祝融之弟帶來引手下族兵並八納洞木鹿大王手下三萬洞兵前來助陣。”孟獲大喜,忙叫左右引帶來及木鹿進帳來見。
片刻後,帶來並木鹿齊至,孟獲道:“今我大軍勢危,二位便至,若助我敗敵,實乃此戰第一功臣。”
帶來答道:“家姐引兵馬走小道欲襲漢軍之側,不想反被漢軍所敗。
我於南中久侯,不見家姐回還,想來已叫漢軍擒了,是以請好友木鹿大王引手下洞兵並一萬家兵來助大王退敵,以救家姐。”
孟獲一聽,這才知自己先前安排的那路奇兵早就被漢軍給破了,是以纔會這麼久也未有半點消息。而那祝融兵敗不知去向,其弟帶來這才引着兵馬趕來。
說是助己退敵,實則是爲了救回自己姐姐。不過孟獲並不意,只要那帶來引着兵馬來助自己,他才管不得這些人爲的是什麼。
正敘話間,突報漢將龐德引兵馬殺至,已達寨外五里。孟獲聞言大驚,謂左右道:“何人敢出寨迎敵?”言罷遍視左右。
時董荼那,阿會喃帳中,但前番數次交陣,早就輸的沒了膽氣,如今聞孟獲言,一個個皆低下頭去。不敢與孟獲對視。
帶來洞主旁,見一個個皆如此樣子,冷笑一聲,道:“難怪我於後方,常聞南中大軍數敗於漢軍之手。
今見之,帶兵之人皆畏戰之輩,焉有不敗之理?”這帶來今年不過十七,年少輕狂。是以見了這些洞主的反應,立刻打心裡瞧不起。
說完,也不去瞧那些洞主的臉『色』,只是對孟獲道:“大王不必驚慌,某與木鹿自引手下兵馬去退漢軍。”言罷,與木鹿轉身出了大帳。
卻說龐德引着兵馬殺到孟獲寨前,正欲就勢衝殺進去,突然見蠻軍寨中一陣鼓響。營門大開,奔出兩支人馬。
一支乃是普通蠻軍,人數較少。雖然赤着胳膊,身上卻披着衣物,當先一年輕蠻將。是着甲穿靴,手上提着一柄大刀。
另一支人數較重,人人皆赤着膀子,不着衣甲。僅腰間圍着一獸皮,腰間則懸着四把尖刀,手上卻還牽着猛獸。
當先那人,騎着白象,腰懸兩口大刀,手執蒂鍾,一臉傲然的立陣前。
龐德見狀大奇,忙勒住兵馬。另手下不得妄動。遠遠與兩支蠻軍對峙了起來。正瞧着,突然見那騎白象者,手搖蒂鍾,口上不知高聲唱着什麼。
其左右兵士,一聞其聲,立刻撒了手上猛獸,那些個猛獸則像收了號令一般,齊齊望龐德大軍衝來。
一眼望去。皆是豺狼虎豹。地上是毒蛇密佈。那些赤身『裸』體之蠻兵,則隨衆獸之手。手上握着尖刀,嘴裡不知喊着什麼衝了上來。
卻說龐德手下兵士,見狀大驚。這些人雖然不懼猛獸,但是這麼多一齊衝上來,實太過怕人,別說地上還不時的有毒蛇趁機偷襲,而自己根本就無從抵擋。
只是初一交兵,龐德便發覺情況不妙,眼睛一轉,正見到另一支蠻兵也殺了上來,龐德見狀,忙下令退兵。
數千兵士,倉皇后逃,直叫蠻兵追出二十里,丟下許多屍體,這才逃回己寨。
龐德回得寨中,見兵士大敗,死傷甚衆,無數被猛獸咬傷的兵士兀自躺於地上哀號。有許多被毒蛇咬傷未死者,一歸得寨,便倒於地上,口吐白沫,抽搐不止。
自打諸葛亮引軍南下後,漢軍尚未受過如此之重地創傷,心裡委實難安,因此一回得寨中,便自縛己身,望諸葛亮大帳中而去。
那諸葛亮正與衆將笑談,忽然見龐德身上縛着繩進得帳來,心下大驚,問道:“令明何以如此?”
龐德道:“末將有負軍師所託,未曾奪下蠻軍大寨不說,還大敗一陣,損兵無數,自覺無顏,今特來向軍師請罪,斬了某頭,以謂死傷之將士。”
諸葛亮大奇,暗道:“那孟獲前番敗了我軍,皆仗藤甲軍之利。
然藤甲軍雖利,卻也未使得我軍死傷無數,今藤甲軍被我一把火燒得精光,這卻是使得何法,竟然殺傷我衆多將士?”遂細問了一番。
那龐德跪於地上,將敗兵之事細說了一遍,又將那支奇異之軍詳細的描述了一次。
諸葛亮聽了,一臉恍然的道:“我居於隆中時,便聞南蠻之地,有驅虎御豹之法,以猛獸結陣,人實難擋之。只是南下許久,終未得見,只道那孟獲不識此法,不想竟此見了。
此非令明之過,令明快快起來。”說罷,令左右替龐德鬆綁。
次日,諸葛亮正與衆將於帳中議事,突有左右人來報:“寨外有蠻兵叫陣。”諸葛亮大奇,引衆將出寨迎敵。
只見寨前,蠻軍列成兩個方陣,一面與尋常蠻兵無異,當下一將,手提大刀,身着赤紅錦袍,足踏赤紅鷹嘴靴,正於馬上叫罵。
諸葛亮打量了一陣,見那蠻將年歲不大,兀自喊着:“快快放了我姐,否則定引兵將你等殺得片甲不留!”心下奇怪,問左右道:“此爲何人?”
時張嶷旁,聞諸葛亮問,遂拍馬出得陣來,於馬上喊道:“對面那將,報上姓名!”
帶來聞言,亦打馬而出,於馬上答道:“我乃南中帶來,你等快將我姐姐放了,否則定饒你不得!”
張嶷一臉奇怪。問道:“你姐乃何人?怎的上此來討要?”
帶來怒罵道:“我姐乃南中祝融,引軍於會川東面小路被你等使詭計所敗,我於家中久侯不歸,不叫你等拿了,還會何處?莫要抵賴,快將我姐還來。”
張嶷大奇,暗道:“怎的薛將軍敗的那支蠻軍,主將是個女的?”
那薛冰擒了祝融。而後軟禁自己身邊之事,這幾個將領並不知悉,唯有諸葛亮曉得。
那諸葛亮後面聽了這一番話,心下暗道:“原來如此,想來那支懂得驅虎豹之人,亦是此人請來的。
”這般一想,便明白爲何那孟獲直到此時才使出此軍來,原來卻是薛冰那小子招惹來地。心裡一轉。臉上微微一笑。
將張嶷喚了回來,其耳邊輕聲道:“你只需如此如此言,便可。”
張嶷聞言一愣,一臉不解地望了眼諸葛亮,見其正衝自己點着頭。只好撥馬又出得陣前,對帶來道:“原來是祝融夫人的弟弟,末將倒是失禮了!”
那帶來一愣,大聲叱道:“我姐尚未許人。何來夫人之稱?”
張嶷裝做一臉驚奇的道:“怎的小兄弟不知?你姐於戰陣之上與我家薛將軍一見鍾情,現下已經嫁於我家薛將軍爲妻了。
現下他夫妻正會川城中,好不快活……”這張嶷立馬於陣前,口上說了個沒完,直將那帶來唬得一愣一愣的。
後待張嶷說完,帶來傻坐於馬上,心下暗思:“難道我姐真的嫁給了那什麼薛將軍?”這麼一想,突覺不對。若自家姐姐真的嫁了那什麼薛將軍爲妻。
怎地會不傳回半點音訓,當下便知那漢將乃是胡說八道,心下惱怒,遂使人望木鹿大王處,請其引兵急攻漢軍正面,自己則引兵馬攻其側翼。
木鹿大王正坐白象上納悶,心道這帶來怎地又和那個什麼什麼薛將軍攀上親戚關係了?既然是一家人,幹嘛還要打?他正尋思呢。帶來派的人就到了其左近。
請其引兵急攻。木鹿大王問道:“你家主將不是和那漢將結了親家嗎?怎的還要打?”
那兵士道:“那是漢將胡說八道。我家族長若真的與人結親,怎地不傳回半點消息?帶來少爺瞧出此是敵人之計。遂請大王急攻敵陣。”
木鹿點了點頭,遂搖動蒂鍾,高聲大唱。手下兵士忙放了虎豹,望諸葛亮大軍處衝來。卻說這些兵馬,一見木鹿搖起蒂鍾,立刻轉頭便跑。
先進了寨,而後穿寨而過,直望會川而去。
原來那諸葛亮使張嶷於陣前拖延一陣,又吩咐衆人早做準備,隨時可望後退去。這諸葛亮雖然早聞驅虎豹之法,又早做了準備。
只是現下那些東西不手邊,是以還需要去取來纔可破敵。
那木鹿和帶來均未想到兩軍還未交鋒,那諸葛亮就引兵退了。足愣了半晌,這纔回過神來。待要去追,那諸葛亮的大軍早逃出老遠,幾名大將是不知退到了何處。
當下只得據住漢軍大寨,而後再使人打探敵情。
卻說會川城中,薛冰依然將養了月餘,現下已經能下得地,行動自如。此時正於院中,提着長棍,做着一些簡單的劈刺動作。
那祝融立一旁,見薛冰身體漸好,心下也不知高興還是苦悶,只見薛冰耍了一陣棍子,於院中站定,對祝融道:“拿布來於我擦臉!”祝融聽了,腦袋還未反應過來,手上卻已經將麻布遞了過去。
他身邊待了月餘,卻是已經習慣了薛冰的支使。雖然她自己很不樂意,但卻總是不自覺地就照着薛冰做的去做了。
薛冰接過麻布,順便還祝融的手上『摸』了一下。祝融白了白眼,撇了薛冰一眼。近那薛冰總是不時的佔自己便宜,反正自己也不反感,便也隨他去了。
那薛冰卻心裡道:“就喜歡看你撇眼的樣子,真是有趣!”
他正擦着臉,逗着祝融,突然有兵士來報曰:“諸葛軍師引着大軍回到會川城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