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上的綠草一望無垠,幾隻小鳥落在草地中歡快尋覓着食物,併發出嘰嘰喳喳地叫聲。微風使得草地宛如海浪般舞動,在草叢擺動的縫隙中隱約可以看到一抹其他的顏色。
當風吹得大了些時,才能看清那草叢間露着的鎧甲,原來是一名士兵潛伏在約莫一米多高的草叢中。不僅如此,其他的地方也到處佈滿了隱藏着的士兵,方圓十里內形成了一張天羅地網,就等待着獵物的步入。
一把槍矛的寒鋒在陽光的照射下從草縫中射出逼人的冷光,仔細看會發現這把槍矛的與衆不同,因爲在它的矛頭右側還延伸出酷似鐮刀的尖刃,如此的武器不僅能刺殺敵人還能作爲快刀劈斬敵人,可謂手法不一。
再看看槍矛的主人,臉上充肅着堅毅的面容,幾乎所有男人的特點都寫在了這人的表情中,尤其是他的雙眼,散發着令人不敢直視的光芒。此人赫然便是之前周瑜府中斬殺武昌副將的江東虎將——呂蒙。
現在,呂蒙受到了周瑜的吩咐,在柴桑城前的三十里左右處佈下了大片埋伏,企圖一舉殲滅即將臨至的藍火大軍。而勇猛如虎的呂蒙也對此次的戰鬥志在必得。
望向遠處,呂蒙發現一大隊人馬正朝這個方向趕來,不由露出個冷笑。
藍火騎於戰馬上,緩緩朝柴桑城的方向前進着。微風吹過藍火的髮鬢,也吹過了藍火那雙睿智的眼睛。
陸翔和吳飛兩人在藍火識破諸葛亮計謀的時候就按照新的計劃分配了出去,也就是說目前只有藍火一人領着一衆軍隊,而距離呂蒙埋伏的地點也不足百步了。
江東的士兵們都屏住了呼吸,就好像看到正走向陷阱中的野鹿樣注視着藍火愈加靠近的大軍。呂蒙眼中的殺意大盛,但呂蒙知道現在還不到最佳時機,必須繼續等下去。
周瑜的埋伏陣勢也是相當之高明,在軍隊通常所走的主道上沒有設下一名伏兵,而是將所有的伏兵都設在了主道四周,這樣以來等藍火大軍行至一半到埋伏圈的時候就會被徹底包圍,到時候插翅難逃。
“停!”又走了五十步後,藍火忽然招手止住了大軍的步伐。這讓隱藏在草叢中的呂蒙微微皺眉,眼中閃過一絲不耐煩。
藍火很是自然地跳下馬,看上去就跟坐馬坐累了要走下來休息休息一樣。
拔出一根嫩草,藍火放在鼻前嗅了嗅,隨即露出個淡笑。眼睛轉向不遠處的天空,那裡有十來只鳥兒在邊叫邊朝東邊飛着。
“傳我軍令!原地休息!”藍火對着士兵們喊道,很快命令就傳遍了整個軍隊,士兵們都原地架起了爐竈準備做飯。
呂蒙攥緊了拳頭,低沉道:“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突然就原地休息!?難不成是被發現了!!!”
心中拼命思考了片刻後,呂蒙又自語道:“不可能!藍火如何會知道大都督會設下埋伏,即便是知道了,他也不會曉得大都督具體會在什麼方位設下埋伏!!!一定是巧合!哼!我就等你們吃飽了喝足了再將你們全部剿殺也不遲!”在呂蒙看來,這次的戰鬥是必勝無疑的。
過了會,藍火叫了約莫一百名士兵坐在自己周圍,說要講些東西給大家聽聽,這些士兵每人都有個小職位,並不是普通的甲士。
呂蒙實在搞不懂藍火究竟在幹什麼,也只好等待着。
不到半柱香的時候,藍火散開了那百名士兵,於是那百名士兵分別回到自己的崗位去招呼自己所直接掌管的人手們聚到一起商量着什麼。
隨後,大半士兵高興呵呵地叫喝着說:“將軍要請我們好好大吃大喝一頓!以便更好的消滅江東鼠輩們!大家盡情拿出肉來燒製!”
呂蒙一聽區區士兵還敢說江東兵是鼠輩不禁有些惱火,恨不得當下就衝出去斬殺幾名,可爲了顧全大局最終還是忍耐住了。
士兵們在行軍所帶的行囊裡取出很多東西,由於距離的原因加上草叢遮擋所造成的模糊視線,呂蒙等人也沒看清士兵們拿出的是什麼。
不過呂蒙認爲無非是些生肉之類的食物,以犒賞三軍之用,嘴中冷哼一句:“一羣飯桶!看等會如何收拾掉你們!”
士兵們每人拿着個灰色的大袋子吵吵嚷嚷地往四面八方走去,臉上帶着難以掩飾的興奮。藍火坐在自己的戰馬前,飲着極品美酒,欣賞着前方綠油油的景色,而其眼中的神情彷彿帶着抹惆悵,低聲喃喃道:“如此美景,可惜就要覆滅了……哎。”
看着散得不成隊列的藍火大軍,呂蒙諷刺地笑了:“確實是羣酒囊飯袋!真不知道曾經這些兵是怎麼作戰的!”
江東的士兵們趴在原地,從開始到現在足足有兩個時辰左右了,即使是身經百戰的人也難免會有點身體痠痛,再加上潮溼的地面,每個士兵都感覺到些許的不舒服。
飲完最後一口酒,藍火夾雜笑意的眼睛望向不遠處,只見那裡升起了一縷白色的煙霧。見到這副情景,藍火笑意更深,將手中的酒袋隨意扔掉,然後站起身,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
不知怎麼的,呂蒙在看到藍火站起身後,就有種莫名的不安,具體怎樣也說不出來。
忽然,一名江東兵的驚恐吶喊聲從一個方向傳來,讓呂蒙皺起了眉頭。
“啊!着火了!救命啊!”那名士兵猛地從草叢中竄起,慌張地快跑着。
呂蒙狠狠瞪了一眼:“混蛋!完全暴漏了我們的伏軍!”說着眼中閃過一絲殺意。可還沒等呂蒙鬧太多情緒,又有幾個方向傳來了士兵們的痛苦大喊,而且還都是喊着火了。
這下呂蒙再也不能隱藏了,將武器戳在地上起身朝四周望去,發現江東士兵都陷入了極度的恐慌中,與此同時,濃重的煙霧也瀰漫了大片範圍,一股灼燒的味道傳進呂蒙的鼻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