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道榮原本抱着志在必得之心,想要回師辰陽,殺圍城的魏軍一個措手不及。
他以爲,他看破了蘇哲的企圖,能憑一己之力,擊敗大魏之王。
他卻萬沒有料到,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蘇哲的掌握之中,這半道上早給他準備着一路伏兵呢。
眼見己軍被肆意斬殺,邢道榮是又驚又怒,咬牙大罵了一聲“蘇賊”,縱馬提刀便殺向了魏卒。
刀鋒所過,一條不留!
他憑着不弱的武藝,不斷的衝亂魏軍,硬生生的將數股被分割包圍的蠻軍,重新又聚攏在了一起。
十步外,血染長刀的太史慈已盯住了他,大喝一聲:“邢道榮,太史慈在此,留下你的狗頭!”
暴喝聲中,太史慈踏破血路,撞飛阻擋的敵卒,手中戰戟挾着狂風暴雨之力,浩浩蕩蕩的轟斬向了邢道榮。
太史慈乃五虎級別的猛人,一戟斬出,力有千鈞,戟鋒還沒有轟砸下來,那雄渾無匹的力道,便已狂壓而至,壓迫到邢道榮氣息一滯。
“太史慈,他就是東萊太史慈?”
邢道榮暗吃一驚,不及多想,吼聲爆發出一聲怒嘯,手中戰刀反手揮出,盡起全身之力相擋。
哐!
巨響如天塌一般,強勁的衝擊氣流,吹動二人身上盔甲的鱗片都嘩嘩作響。
邢道榮胸中氣血激盪,戰刀硬生生被壓彎下來,太史慈那染血的戟鋒,眼看着就要斬中他的肩膀。
一招交手,高下立判!
邢道榮知道太史慈強,卻沒想到強到這等地步,洶涌的力道灌入他的身體,震到他五內欲裂。
太史慈卻氣息平伏如常,戰戟越壓越低,口中冷冷道:“邢道榮,你一個漢兒,竟然爲蠻子賣命,你羞也不羞,還不下馬投降,魏王說不定會饒你一命!”
邢道榮本來抵擋吃力,太史慈這一番話,卻深深的刺激到了他,令他惱羞成怒。
“太史狗賊,你算什麼東西,也敢羞辱你邢道爺爺,啊啊啊——”
野獸般的咆哮聲中,邢道榮臂上青筋突涌,硬生生的架開了太史慈的戰戟,反手刀狂斬而出。
這一擊,他已使出平生之力。
“不知死活,我就成全你!”
太史慈一聲冷哼,虎臂一轉,手中戰刀如流星趕月一般,橫斬而出。
勢大力沉,快過閃電。
他這一戟使出,手發而先至,搶先一步斬向邢道榮的腰間。
邢道榮臉色一變,不及多想,急是抽刀回擋。
吭!
又是一聲沉悶的重擊聲,滾滾氣流中,邢道榮的頭盔都被震落,胸中氣血翻滾如潮。
太史慈根本不給他喘息機會,手中大戟鋪天蓋地的斬出,數不清的戟影四面八方襲來,轉眼將他全身包裹在鐵幕之中。
太史慈仗着強悍的武道,轉眼把邢道榮全面壓制,逼到他手忙腳亂,只能窮於應付。
太史慈卻從容不迫,每一戟使出都大開大合,沉穩如泰山一般。
二十招走過,邢道榮已被逼到手忙腳亂,破綻百出的地步。
突然間,太史慈刀勢陡變,一招精妙無比的戟鋒,打穿了邢道榮的刀式防禦,斜斬向了他的肩膀。
噗!
一聲沉悶的崩肉撕裂聲,邢道榮一聲慘叫,肩膀便被斬中一刀,鮮血飛濺而出,手中大刀也拿捏不住,脫手跌落。
邢道榮的鬥志膽氣,也被這一刀瓦解,哪裡還敢再戰,急是跳出戰團,忍着肩上劇痛,縱馬狂逃。
“哪裡逃!”
太史慈一聲暴喝,縱馬提戟,繼續窮追而上。
邢道榮不敢逗留半步,只顧埋頭狂逃。
主將一敗,一萬蠻軍更是土崩瓦解,望風而逃,紛紛向着四面的山林中逃去。
也幸得這些五溪蠻人平時本就嘯聚山林,對附近的山勢再瞭解不過,逃起來一個比一個飛快,魏軍反倒不易追擊。
太史慈追出了七八里地,斬殺蠻軍近四千之衆,方纔得勝收兵,向南與朱桓所部會合。
兩軍會合,一萬餘魏軍,準備趁勝對辰陽城展開強攻。
此時,辰陽城中本還有兩千餘蠻軍,還抱着一線希望打算堅守城池,等待沙摩柯派來的援兵。
他們苦等半天,卻等來了邢道榮大敗,一萬援軍土崩瓦解的驚人消息。
蠻人原本就是部落聯盟,軍紀散慢,打順風仗還行,一旦形勢不利,每一個部落都想的是如何自保。
守辰陽這個部落的人馬,並非是沙摩柯的嫡系部落,一聽到援軍兵敗,立時嚇破了膽,當即搶在魏軍攻城之下,棄城而逃。
太史慈和朱桓兵來血刃,輕鬆收復了辰陽城,將大魏的戰旗重新插在了辰陽城頭。
破城之後,太史慈一面安撫人心,一面派人飛馬將捷報送去給蘇哲。
……
沅陵城外,蠻軍大營。
殺聲震天,血染長空,整座沅陵城都爲血霧所籠罩。
沿城四周,兩萬多的蠻軍正在瘋狂的攻城,城牆上密密麻麻的爬滿了士卒,如無數的螞蟻一般。
沙摩柯則立馬北門城外,正指揮着他的將士,對沅陵城發動猛攻。
蘇哲的前鋒離沅陵城已不出四十里,他必須要搶在蘇哲大軍到來之前,攻下沅陵城,以獲取抵擋蘇哲大軍來攻的據點。
至於南面辰陽城,沙摩柯則毫不擔心,他相信邢道榮出馬,必能擊退魏軍的迂迴偷襲。
“大王,你們的攻城能力稍稍遜色了幾分,我看還是不要再強攻了,與其白白折損士卒性命,倒不如全師退回辰陽城還穩妥一點。”
一旁的鄧芝有點看不下去,忍不住便勸說道。
沙摩柯卻回瞪他一眼,不悅道:“鄧芝,你是在小瞧我五溪人麼,本王偏要給你攻下沅陵城瞧瞧。”
鄧芝眉頭暗皺,“大王,用兵之道,講究的是心平氣和,萬不可意氣用事,眼下蘇賊大軍將要臨近,辰陽城又被迂迴偷襲,萬一稍有個閃失,我們就要陷入腹背受敵的境地。”
“那蘇賊大軍還沒到麼,再說了,邢道兄弟已率軍回援辰陽,他一萬兵馬難道還守不住一座辰陽城麼?”沙摩柯不以爲然的反問道。
鄧芝嘆道:“那蘇哲乃九奇之首,智謀超凡入聖,用兵詭詐之極,你萬萬不能以常理來推測他呀。”
沙摩柯聽到鄧芝這樣忌憚蘇哲,不免便有幾分鄙夷,想說你們是不是被蘇哲打怕了,怎能害怕成這樣。
就在這時,南面方向數不清的兵馬飛奔而來,竟是他派去救援辰陽城的人馬。
沙摩柯看着這些敗潰而來的兵馬,不由心頭一震,臉上掠起不安。
是接着,一身是血的邢道榮便飛馬而來,苦着一張臉道“大王,我們中了蘇賊的奸計,被他伏擊了,辰陽城失陷了!”
“什麼!”沙摩柯大驚一聲,臉色駭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