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衍骨都侯和韓氏骨都侯的兵馬加在一起,大概還有兩萬五千以上!”
“自從他們截斷累頭山水源之後,便高築土城,在關外跟我們對峙上了!”
“他們的目的也很明顯,就是想拖到我雁門關內無水可用,不得不出關跟他們決一死戰,或者捨棄雁門關,退往後方!”
“如今,後方命令已經下達,讓我們這邊配合翼德、漢升行動,務必要趕在南匈奴大軍進入雁門郡之前,剿滅這兩部人馬!”
“但如今對方依託土城固守,實非容易拿下的,元直、興平,你們可有什麼好計策?”
趙雲看着二人問道。
徐榮沉聲道:“是否可以做出棄關而逃的假象,逼迫對方進入雁門關內,再行圍剿?”
“不妥!”徐庶搖頭:“土城和雁門關之間並沒有多遠,哪怕是敵軍見狀沒有任何提防,全軍入關,我們也來不及在其全部入關之後圍剿!”
“更何況,如今雁門關內,居住了不少百姓,想要遷徙他們,都是一大難題!”
趙雲也是無奈道:“況且,以我們雁門關的兵力部署,縱使把他們全部引入關內,行甕中捉鱉之計,以敵軍的兵力,到時候反客爲主,猶未可知啊!”
“一旦雁門關失守,那匈奴兩部人馬,則可長驅直入,此計不妥!”
“要不,我率背嵬軍精銳前去溺戰,逼迫對方出土城跟我交戰?趁雙方大戰之時,讓翼德漢升殺出,則可聚而殲之!”
徐榮的提議被反駁,趙雲又建議道。
“不妥!”
對於趙雲的提案,徐庶再次提出了反對意見。
“有何不妥?”
徐庶看着趙雲道:“背嵬軍雖強悍,但也只有一千兵力,當初漢明能以一千破十萬,那都是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但子龍你現在的做法,無異於是跟對方短兵接觸!”
“且不說能否拖到翼德和漢升的兩隊人馬趕到,如果打光了背嵬軍,那不是斬我等一臂嗎?”
“元直先生說的是,以一千人硬撼對方兩萬多人,不智也!”
雁門關和對方壘砌的土城之間,不過數裡地,騎兵以機動性發揮出的強大戰力會被大大縮減。
相當於放在一個甕中鬥蛐蛐,哪怕一隻蛐蛐再強大,那也是一蛐難敵四蛐,這樣的做法,太過冒險,一個不慎,引敵人出城交戰不成,反倒是自己這邊損兵折將。
趙雲抓了抓頭髮:“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翼德馬上就要進攻累頭山了,如果在這之前,不能讓龜縮在土城裡的匈奴人出來,那他們縮在裡面,我們可就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們後方的大軍趕到了!”
徐榮也沒好辦法了,看着面露沉思的徐庶,只能寄希望於他了!
徐庶沒有因爲局勢而有所慌亂,冷靜盤算之後,眼睛一亮。
“有了!”
“元直先生有好辦法了?”
“哈哈,既然對方像個烏龜一樣躲在裡面,拋誘餌讓他們伸出腦袋來,又怕誤傷自己,那倒不如,給他的龜殼上重重地砸一下,我就不信,他們敢一直躲在裡面不出來!”
徐庶聲音冷冷道。
“兩位無須驚慌,可讓翼德先拿下累頭山,震懾敵軍即可!”
“這麼做……不是就失了先機了嗎?”
張飛率領遊奕軍拿下累頭山,打的就是對方一個措手不及,防止對方有所準備之後,避而不戰。
但徐庶的策略,卻是主動將張飛的這支奇兵暴露在對方眼皮子底下。
對方還會出來應戰?
“聽元直先生的!”趙雲還是相信徐庶的謀劃不會錯的。
當即派人傳信於張飛部。
早就率領一萬遊奕軍駐紮在離累頭山不遠處的樓煩縣的張飛,這幾日情緒日漸狂躁。
他每天黑着臉的樣子,讓手下人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不過還好,被嚴禁打仗期間喝酒後,張飛不能借着酒勁宣泄不滿,一口悶氣也一直藏在肚子裡。
但這樣下去,遲早要把他憋壞了。
“他奶奶的,子龍那邊到底怎麼樣了,就老子這邊按兵不動,可要憋死老子了!”
“我讓你們去找的酒,有沒有找到?”
張飛怒罵了一聲,這時候,如果能有美酒買醉,倒也沒有那麼無聊。
“三將軍……樓煩縣城破民窮,小的遍尋整個縣城,都沒有找到一壺酒啊!”
“直娘賊!”
張飛豹眼一豎,嚇得手下腿都軟了。
正當張飛滿腔怒火無處宣泄的時候,手下來報。
“三將軍,前線軍令,讓三將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下累頭山,兵進雁門關戰場!”
“終於是讓俺老張動了嗎!”
張飛火急火燎地大邁步走去,拿下軍報一看,果然如此。
“聲勢要大,行動要迅速?”
“這是啥意思,不管了,能打仗總比憋在這個鳥地方強!”
“傳我軍令,兵出樓煩,老子要半天之內,拿下累頭山!”
“諾!”
累頭山上,只駐紮了一千名老弱殘兵,依託居高臨下的地勢,可阻止萬人進攻!
張飛雖急於立功,但早早把這邊的形勢打探清楚的他,也沒有無腦地讓自己的騎兵攀登這難走的山路,給對方當活靶子。
而是自己率領一衆親衛,悄無聲息地摸上了山頭。
“嘖嘖,這些狼崽子倒是過得愜意,不知道的還以爲是來這裡度假呢!”
看着不遠處在大樹底下乘涼,喝着皮囊裡羊奶酒的一衆匈奴士兵,張飛就是氣不打一處來。
“一會行動給老子麻溜點,小心,把那酒給老子留着,他奶奶的,這麼久沒喝酒,都要饞死老子了!”
手下親信偷偷地打量了一下張飛,欲言又止。
“有屁就放!”
“三將軍,我記得你答應過老秦,以後不喝酒了!”
張飛一怔,頓時黑臉變得更黑了。
“二狗子,我看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皮癢了不是?”
“三將軍,我可不敢,但老秦讓我隨時注意着點,不能讓你破戒,你要這麼做的話,那我回去之後,只能如實跟老秦說了!”
“你小子,就是漢明在這他也……”
“嗯?老秦在這,三將軍你怎麼說?”
張飛呼吸一滯:“他要在這,我大不了就不喝了!”
噗呲!
見張飛認慫,一衆親衛笑出了聲。
“他孃的,你小子別以爲仗着有漢明撐腰,老子就不敢動你!”
“嘿嘿,三將軍也就是嘴硬心軟,只要您不喝酒,你對咱兄弟們都是極好的!”
啪!
張飛一巴掌拍在對方腦袋上:“一會激靈點,嗯……等會給你們也喝一點,別說出去!”
“三將軍,你這麼說,小的很難做啊,老秦那邊,我可不好交代!”二狗子一臉委屈巴巴地說道。
“就一口,老子就喝一口,剩下的都給你們這羣小王八蛋喝!”
“成交!”二狗子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他在劉備軍中,已經是老資歷了,就說最開始,他可是和秦耀一個營帳,大被同眠的小士兵。
之後跟着秦耀去安邑借糧,輾轉反側之後,也算立下了不少功勞。
如今,他已經從當初的雜牌軍的百夫長,升遷到了張飛遊奕軍中的百夫長,這也都是借了秦耀的光。
還起了一個響噹噹的名字:李狗剩!
不過,借光歸借光,秦耀的老夥計也不是就他二狗子一個,要不是二狗子做事靠譜,勇於作戰,且忠心不二,也不會被張飛收入遊奕軍重用。
現在,李狗剩儼然就成了秦耀插在張飛身邊的眼,時時刻刻監督着張飛。
密林中,張飛率部潛伏了許久,直到日上中天,正是一日之中,最酷暑難當的時候。
守在這裡的匈奴士兵已經熱得解開了衣服,一個個坦胸露乳,兵器隨意扔在地上,一個個吐着舌頭,儼然像一條狗!
張飛手掌一舉,接着發出一聲暴喝:“射!”
已經上好弓弦的千架漢明連弩同時發射。
下一刻,聚在一起的匈奴營地中,一片血肉模糊。
很多匈奴士兵半睡半醒間,就覺胸口連中數十支弩箭,連話都說不出一句,就嗝屁了。
只活下小部分幸運兒,又被箭矢射殺了一部分。
然後山腳下聽到這邊響動的一萬遊奕軍,也是沿着山路朝這邊奔來。
轟隆隆的馬蹄聲,瞬間嚇破了這些匈奴人的膽。
“不好了,漢人大軍來了,快逃啊!”
剩下的幸運兒們,頭也不回地朝着遠方逃竄。
不一會,整個匈奴營地只留下一具具慘不忍睹的屍體。
張飛下令掩埋,兵不血刃地拿下了這塊營地,扯掉了堵在上游水口的障礙,涓涓細流,重新沿着山麓朝着遠方流淌而去。
“啊!二狗子,你個王八蛋,你瞧瞧你,讓你小心一點,又把酒囊給射破了!”
“三將軍,你別誣陷好人哦,這麼多人射的,你憑什麼說是我射的!”
“你他娘手裡拿的什麼?”
“沒什麼……”
“拿出來給老子瞧瞧!”
“好傢伙,老子讓你找酒,你自己在這裡偷喝?給老子交出來!”
“不給!”
墩墩墩~
當張飛搶過的時候,本就剩餘不多的酒水,只剩下了一口。
張飛倒了倒,勉強嚐了個酒味。
將酒囊扔在地上,看着二狗子怒視道:“你給老子等着,等打完仗,看我收不收拾你!”
所謂酒壯熊人膽,喝了三兩馬尿的二狗子此刻大腦暈乎乎的,面對張飛的威脅,不屑一笑道:“燕人張飛,安敢放肆,信不信我……”
砰!
張飛一拳砸在他面門。
接着吐出一口唾沫道:“你以爲你是漢明那小子?”
“給我擡走,進軍雁門關!”
很快,張飛兵不血刃,佔據了累頭山的消息通過逃亡的那些匈奴士兵的嘴,報到了龜縮在土城裡的兩部首領耳中。
“你說什麼?累頭山失守了?”
呼衍骨都侯一把拽住了狼狽奔逃,一刻都不敢停留回來報信的士兵的衣領,怒氣衝衝地問道。
匈奴士兵苦着臉道:“只是一輪射擊,兄弟們就死的七七八八了,小的也是拼着性命,一路跑來稟報這個消息的!”
“放開他吧!”韓氏骨都侯沉着臉道。
看着心有餘悸的匈奴士兵,韓氏骨都侯壓着火氣問到:“你說對方有多少人?”
“埋伏我們的,應該只有千餘人,但之後大軍沿山路而上,聽着馬蹄聲的動靜,起碼有近萬人!”
“近萬的騎兵!”二人對視一眼,皆是一臉震驚。
“小的從小牧馬,不會聽錯的,那動靜,沒有上萬騎兵都是不可能的!”手下肯定道。
“這應該就是當初劉備在雁門郡用兵時的主力了,按照他的描述,對方大將是一個黑臉漢子,如果我猜測不錯的,應該就是當初打的烏丸部狼狽逃竄的張飛了!”
韓氏骨都侯冷靜分析道。
“媽的,好不容易切斷水源,眼看雁門關就要堅持不下去了,這張飛來的可真及時!”呼衍骨都侯罵了一句。
“我現在就點齊兵馬,區區一萬騎兵,我定要將他們拿下!”
說完,就要向外走去。
“且慢!”韓氏骨都侯阻止道。
“又怎麼了?”
“此時和對方交戰,不利也,論馬術,雖說我匈奴健兒打小從馬上長大,但以我幾次對劉備麾下騎兵的觀望,其所屬騎兵,馬術居然不遜色於我匈奴健兒!”
韓氏骨都侯不知道什麼馬蹄鐵、馬鞍肩。
但多年來在馬背上作戰,眼力還是可以的。
“哼,馬術再厲害,也不過一萬人,我還怕他不成?”
說是這麼說,但呼衍骨都侯還是停住了腳步。
“不要魯莽,我匈奴健兒能跟漢人部隊交戰,優勢就在於我方精良的馬術,但要這點優勢都沒有了,你覺得我們能跟裝備精良的漢人部隊交戰嗎?”
“他們用的弩箭,穿的甲冑,遠非我們可比!”
“你怎麼盡長他人志氣,滅自家威風?照你的意思,那我們就不用打了咯?”呼衍骨都侯氣憤道。
韓氏骨都侯無奈一笑:“我們這邊接到的命令,是在大軍壓境之前,拿下雁門關,但沒等到我們這邊的大軍到來,對方的大軍已經是派了出來。”
“這時候,我們更應該冷靜下來,而不是去做無意義的爭鬥!”
“那雁門關不打了?到時候單于問罪起來可怎麼辦?”呼衍骨都侯瞪大了眼睛。
韓氏骨都侯搖了搖頭,嘆息道:“截斷水源的計策被破,短時間內想拿下雁門關,已經成了奢望,更何況還有這麼一支萬人騎兵在旁虎視眈眈,一個不慎,我們這邊的兵馬可能要折損過半!”
“爲今之計,是依託這座臨時的土城,堅守避戰,等到我匈奴大軍到來之時,再大軍壓境,攻破雁門關!”
“那單于那邊……”
“我會親自手書,說明這邊的情況,相比被單于訓斥一頓,保存實力,完成戰勝劉備的目的纔是緊要的!”
“那……就按照你的意思辦吧!”
雖然戰事不利,但呼衍骨都侯依舊覺得,韓氏骨都侯的腦子比自己好使多了!
而幾度失利的原因,也不是自己這邊無能,是敵軍太強大了!
那猛火油櫃的強悍,至今讓他心有餘悸。
匈奴人堅守不出,當張飛率軍趕到的時候,面對的是土城牆上早就布好的弓手。
“三將軍,元直先生來信,讓我們每日遊弋在土城西、南、東三門之外,不要讓任何匈奴人出來!”
“圍三缺一嘛……”張飛淡淡道。
他大概明白了後方的意思,土城雖然防禦不強,但看着上面佈滿的弓箭手,想要攻破需要付出很大的傷亡。
更何況,對方兵力佔優,一旦攻打土城失利,那波及的可是整個雁門關的防禦工事。
“可人家像個烏龜一樣縮在裡面,光是圍着有什麼用?”
張飛想不明白,但還是嚴格按照命令行事,每天帶領大軍在外溺戰,匈奴人就是不出來,任憑張飛耗盡口水也沒用。
一旦靠近,就是萬箭齊發。
這日深夜,張飛又完成了一天的無用功,來人稟報。
“什麼,子龍、興平還有元直先生他們都率軍來了?”
“是的,他們已經靠近到了土城範圍之內!”
“我去看看!”
張飛一騎打馬而出,果然,在土城不遠處,見到了安靜異常的大軍。
“翼德,這裡!”黑夜中,趙雲朝着張飛招了招手。
張飛翻身下馬,看着這裡的數千大軍,震驚道:“雁門關不守啦?”
“翼德莫急,如今,攻守易形了,今夜之後,我要讓這些龜縮在土城之內的匈奴狼崽子們抱頭鼠竄,到時候,還要勞煩翼德率部追擊,將他們驅趕到這裡!”
徐庶指着地圖上㶟水的一個渡口說道。
張飛吞嚥了一口口水:“元直你有辦法逼他們出來?”
“當然,這幾日他們畏懼翼德你的兵鋒,龜縮兵馬在土城之內,就以爲我們拿他們沒辦法了,卻不知,土城既能保護他們,也能成爲他們的墳場!”
“哈哈,太好了,我還想着怎麼辦呢,沒想到你們已經有計策了!”
“一個時辰之後,匈奴人必將從北門逃竄,翼德現在就可去點齊兵馬!”
“那你們這邊……萬一匈奴人不從北門逃竄,拼了命從南門殺出如何?”
張飛擔心道。
趙雲緊了緊手中長槍,寒聲道:“我背嵬精銳,也不是吃素的!”
張飛眼睛一亮:“差點忘了這茬,那好,我這就去點齊兵馬!”
南門這邊的動靜,隔得那麼近,自然也是躲不過兩部首領的耳朵。
兩部首領邁步走上土牆,看着遠處悄無聲息,宛如幽靈般,又數不清的軍隊,一臉疑惑。
“對方這是幹嘛?要趁夜色攻打土城嗎?”呼衍骨都侯詫異道。
韓氏骨都侯沒有說話,以他的腦子,也想不明白對方這是要做什麼。
但內心,隱隱已經有了一絲不安。
“都給我打起精神,如果對方敢攻城的話,不要吝嗇箭矢!”
“放心吧,對方如果敢攻城,必叫他們有來無回!”韓氏骨都侯安慰了一句。
呼衍骨都侯自然也沒在意,開玩笑,兩萬多人防守的土城,還能被對方這麼點兵力給攻破了?
兩方難得的安靜下,徐庶指揮着衆人安裝好了攻城器械。
趙雲抱着長槍冷眼旁觀道:“這些匈奴人可真慫,要是現在趁機殺出,那我們這邊可真就沒機會了!”
徐榮擦拭着安漢劍笑道:“任憑他們匈奴人想破腦袋也不會想到,我們會將大軍盡數帶離雁門關,來到了離他們只有數百步之遙的地方!”
“這啊,就是元直先生猜中了他們的心理,在沒有確切情報的幫助下,按兵不動,有時候或許是最好的選擇,但也可能因爲這樣的舉動,讓自己迎來殺生之禍!”
“兩位,這邊已經準備好了,爲防不測,還要勞煩二位率領背嵬軍從旁保護!”
“元直先生,放心吧,你儘管施爲!”
二人同時抱拳,騎上馬,帶領一千黑衣黑甲的背嵬軍,做好的迎戰準備。
徐庶讓人將他準備好的攻城器械朝前推去。
靠近到兩百步之內,對方已經是箭雨紛飛。
不過,前面有盾兵守護,攻城器械的行進沒有半分阻攔。
“那是什麼玩意?”土牆上的匈奴士兵借著月色看了一眼,疑惑道。
“我也不知道啊,可能又是那些漢狗稀奇古怪的東西吧!”
這些匈奴人不認識的攻城器械,自然是晉陽一戰之後,徐庶加以學習,讓馬鈞幫忙打造出來的重型武器。
投石機!
在馬鈞的改造之下,這些投石機不但射程更遠,準度、承重也比之前樊稠用的投石機強了不止一個檔次!
“上巨石,給我打!”
徐庶抽出自己的文士劍,下令道。
一衆軍士有條不紊地將數百斤重的巨石裝填上了拋竿。
緊接着,一陣刺耳的機擴聲中,數百斤的巨石被高高拋棄。
陰影遮擋住了月色,土城上的匈奴士兵發出一陣驚呼:“那是什麼?”
轟!
第一顆巨石落下,瞬間砸的土城凹陷一大塊。
震耳欲聾的聲音,嚇得匈奴士兵們抱頭鼠竄,爭相詢問。
可誰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很快,共二十架投石機被同時投入到戰場之上。
巨石雨從天而降,血肉之軀被瞬間砸成肉糜,本就防禦力不強的土城瞬間被砸毀了一大段。
“這是天神震怒啊,天神賜下神罰了,快逃啊!”
古人愚昧,還未開化的匈奴人就更不堪了,聽着耳邊的隆隆聲,一個個被嚇得膽子都要破了。
“這是什麼情況!”呼衍骨都侯瞪大了眼睛,一臉匪夷所思道。
韓氏骨都侯的臉色沉得都快滴下水了。
而這時,二人不遠處,一顆巨石落下,下方的數名士兵瞬間被砸成了齏粉。
“啊,這是神怒,快逃啊,漢人有神明相助!”
哪怕是呼衍骨都侯,此刻都控制不住自己內心的害怕,拔腿就要跑了。
“別怕,這是漢人的投石機,不是什麼神怒!”
韓氏骨都侯一把扯住對方的衣角說道。
“你給我放開,拿什麼跟這種力量抗衡,我要逃,你自己找死,別拉着我啊!”
呼衍骨都侯一個用力,在韓氏骨都侯失去焦距的雙眸中,踉蹌掙脫。
“小……心!”韓氏骨都侯話沒說完。
掙脫他拉扯的呼衍骨都侯還沒反應過來,頭頂一塊巨石將他徹底壓入了塵埃之中。
韓氏骨都侯腿一軟,要說不害怕,那都是假的。
但現在,呼衍骨都侯死了,他除了害怕之外,更是有了一絲興奮。
“他死了,那這邊,我就是首領了!”
“都不要跑,整備軍馬,隨我從南門殺出!”
“大人,漢人大軍就在南面,我們不應該往北逃嗎?”
“哼,正因如此,漢人能有多少軍隊,不過是想借助這些石頭來嚇唬我們,土城待不下去了,我們一舉從南門殺出,拿下雁門關!”
“大人英明!”百忙之中,那人拍了一個馬屁。
但下一刻,天降巨石,將他壓癟。
匈奴士兵:……
韓氏骨都侯:……
巨石雖威勢恐怖,但畢竟能覆蓋的範圍不大,也只能在城牆附近肆虐了一會。
韓氏骨都侯點齊兵馬,在安全距離外等待。
又是一輪石雨過後,韓氏骨都侯趁着這個空檔,高舉馬刀道:“兒郎們,隨我殺出去!”
“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