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昌城邊,一處種着菜園子的小院裡,劉備拿着一杆秤不停地研究。
萬匹戰馬,牛羊無數,這些都是重新崛起的資本啊,怎麼可能不眼饞?
可是這一杆秤,秤個幾十斤就很難,怎麼能稱出那大象的重量?
總不能把大象砍成一塊一塊的吧?
關羽整天仰頭老天,指望不上。
張飛那個三傻子更別提!
至於趙雲,天天在那擦墨鏡,現在就他還有一個完整的墨鏡,還要整天防着張飛。
再說趙雲現在也不在許昌啊,關羽和張飛也被曹操派到城外了,就擔心兄弟幾個在一塊不好控制。
“要是官人在此,可否有稱出大象的方法?”
許昌城內,一座豪華的院落。
荀彧在院子裡走來走去,不時的仰頭感嘆,這一頭大象的重量,竟然難住了一個時代。
此時的曹操擁兵數十萬,領地內的百姓何止千萬計,謀士數百,將士上千,登高一呼就能揮斥方遒。
可即便如此,卻被這麼一個玩意給難住了。
要是到了明天,真的稱不出大象的重量,還不被天下人笑死,更被那外族人看了笑話。
萬一那外族人認爲大漢朝智慧平平,引兵來攻,那就麻煩了!
危機就在眼前,危機……在危險中卻有着重大的機遇。
誰若是能稱出了大象的重量,誰就立下了滔天大功,誰就能獨領一時風騷,成爲這許昌城內的一大名家!
甚至能名傳青史,僅憑這一件事,就能做到多少人求而不得的名聲。
“那麼……到底要怎麼稱呢?”
荀彧低下頭,掂了掂手上的秤砣和秤。
別說一頭大象了,就是一個成年人,都得好幾個人扛着一杆大秤才行。
那一頭大象怎麼抗?就算弄上一萬個人,也沒地方站啊!
“不知郭嘉有沒有想出辦法,唉……他又去探望主公了吧!”
郭嘉最近有些憂愁,有可能是唯一一個沒有考慮稱象的謀士。
這大象……稱出來好處很多,稱不出來,其實也無所謂,頂多是丟些面子。
曹操害怕丟面子嗎?
郭嘉想的是以後,想的是主公如何與袁紹的對決。
最近這段時間不知怎麼的,突然間就覺得力不從心了,好像知了天命,聽到了上天的召喚一般。
“吾不怕死,可卻怕壯志未酬,上天既然讓我擁有卓絕天下的智慧,又爲何讓我如此恐懼生命呢?”
此時袁紹已經磨刀霍霍,大軍調動頻繁,一場驚天大戰很快就會發生。
吾郭嘉,怎麼能錯過這一戰,怎麼能錯過定鼎北方的這一戰?
吾……絕不能死,吾絕不響應上天的召喚!
相比而言,什麼稱象?太小兒科了,已經不能浪費吾的精力。
郭嘉掙扎着在牀上坐起來,披上外衣,來到了書桌前,打開了竹簡,最先出現的便是四個大字,定鼎天下。
這是郭嘉爲曹操思慮身後之事,這定鼎天下的計策,指出了曹操以後發展的戰略方針。
“呼……”
隨着一陣風吹過窗戶,郭嘉的身體一陣踉蹌。
三個枯黃的樹葉,隨着風落在了書桌上。
郭嘉盯着樹葉的脈絡,逐漸露出了一絲苦笑,“三年嗎……呵呵……還有三年!”
荀彧家的對面,住的是謀士程昱,亦是曹操最信任的謀士之一。
此時程昱手裡拿着一個竹簡,搖頭晃腦的讀着書,看似認真,卻一個勁的透過門縫,看着荀彧家的大門。
稱象一事,他們這些謀士上心不假,可最上心的還是曹操的那些兒子。
自從宛城之戰,曹操因爲管不住下面,引得張繡叛亂,死了長子之後,就一直沒有立下世子。
按理來說世子應該是老二曹丕的,可曹丕表現的一直很平凡,雖然有時也有亮點,可是也對不上曹操之子的身份。
曹操的大業趨勢已成,萬一將來真的能定鼎天下,稱皇稱帝,那麼今日的世子,可就是明日的太子。
此時誰能給父親分憂,當然會受到青睞。
吾程昱一身才華,卻一直屈居於荀彧和郭嘉之下,如何能行?
可是在主攻心裡,此事已成定局,就算是找出稱象的方法,獻給主公又如何,只能得到一時的恩寵罷了。
可若是把這方法獻給某位公子,將來一路扶持,不就有了從龍之功?
哎?等等……
事是這麼個事,可是這稱象的方法……可真是愁死個人,郭嘉會不會想到了?
荀彧呢?這老小子最近總是躲着主公,每一次會議也都往邊上靠,莫不是有了反意?
現在的局勢,實在是複雜之。
許昌城前。
曹衝在前方牽馬,秦朗大搖大擺的坐在馬上,一旁不停傳來難以置信的眼光。
這可是曹操的兒子啊,竟然給別人牽馬,此人是誰,怎麼如此大膽?
秦朗也不想這樣,讓一個六七歲的小傢伙牽馬,實在是有些欺負人的意思。
可是……這曹衝比劉備還能哭。
非得說什麼既然已經拜師,那便是長師如父,徒兒給師傅牽馬是應該的。
你不讓我牽,那就是欺負小孩子,我就哭,使勁的哭,死命的哭!
這哪裡是什麼小天才,分明是個小無賴嘛!
就這樣,秦朗這一次光明正大的,被曹衝牽進了許昌。
曹衝昂着小臉,即便是給人牽馬,亦是一臉驕傲!
“我師父是仙人,會從天而降,會稱象之法,我驕傲!”
進了城,人聲鼎沸,許昌已經有了一國都城的氣派。
“師父,我是先帶你去休息,還是先去見我父親?”
“你父親不是犯了頭急嗎,現在合適見客?”秦朗問道。
“師父放心,父親的頭痛之症,每一次都是着急的時候才犯,可只要一高興,就會立刻恢復,別提多好玩了!”
“嗯?好玩?”秦朗十分吃驚,這都是什麼倒黴孩子?
到了許昌城內,秦朗越發的顯眼,就是身上的運動服,也和其他人有着明顯的區別。
遠處,有一隊士兵直奔而來。
此時秦朗還不想和曹操見面,也不想去找劉備。
他的目的是去找劉協,這段時間以來,恐怕劉協也徹底認清了曹操的面目,衣帶詔這件事該提上日程了。
在這之前,即便去找了劉備,也沒什麼用。
關鍵是劉備一哭起來,誰在是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