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家!
東海郡最大的富商。
產業涉及海運。種植,養殖,絲綢,酒樓等多個行業,僱傭人數多大上萬人。
但此時糜家大院的大門處,兩路兵馬從左右兩側的街口彙集而來,駐停在大門的不遠處。
兵馬駐足,寂靜無聲,除了馬匹的鳴啼,再無其他聲響。
四周的高牆外的弓弩手已經張弓搭箭,凡是有人敢越牆而出定會第一時間萬箭穿心而過。
“來者何人?爲何堵我糜家大門。”
正巧被劉備安排回來籌集錢糧的糜芳得知情況,立即率領家中僕從走出大門。
前方騎兵雖無旗幟,但久經戰陣的糜芳立即知道這夥人戰鬥力強悍,絕非自己家這些食客可以比擬。
臨近能有這等規模的騎兵只有一人,那就是呂布。
可是……
如今的呂布不正被圍困下邳?
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明知故問!來你這裡當然是爲了搶錢,搶糧。”高順手持長戟,拉馬而立。
胯下寶駒昂揚而起,前蹄重重的落到地上,發出清脆的響動。
身後的精銳騎兵瞬時抽出大弓,張弓而視。
弓弦的拉扯讓門外的糜芳身軀一顫,手心見汗。
“我糜家世代經商,絕不會與人有過節。如果將軍缺錢少量我們糜家可以資助一些,還請高擡貴手。”
“不可能!”
一聲輕笑從不遠處傳來,幾匹雄壯寶馬緩緩而來。
見到來人之時糜芳不由的瞳孔猛縮,心下大駭。
說話的年輕人他不認得,但其身後的赤兔寶馬他卻不能不認得,不正是呂布本人。與呂布並排立與一匹黑馬之上的人,赫然就是袁術。
袁術不是在江淮嗎?
怎麼會在朐縣?
等等!
袁術,呂布……
下邳城之圍解了?曹操敗了?
心思急轉,糜芳已經猜出了大概。
但這卻讓他更加心急如焚。
劉備與袁術是死敵,兩方已經沒有任何挽回的餘地。此時率兵來此,其意再明顯不過。
“你是糜家主事人?”
袁耀勒馬向前,走到糜芳的不遠處。
“糜家主事人是我大哥,我是糜芳。”
“你不在徐州陪你四處逃竄的主子,回來幹什麼?”
“我回來自有我回來的理由,朐縣是我家,我爲什麼不能回來?”
袁耀話說的難聽,糜芳自然也不會有什麼好臉色。不過礙於行事所迫,沒敢說的太過分。
“劉備在徐州大張旗鼓的召集兵馬,想來你們糜家的資助也堅持不了多久,這次是回來取錢的吧!”
糜芳沒有答話,但心中卻是無比震撼。
眼前的年強人他不認得,也從未聽說。
單單見到自己回來就知道是回來做什麼,這等妖孽一般的智慧,就連大哥都不能與之匹敵。
“你是何人?”
“我!”袁耀指着自己,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鄭重其事的指向袁術和呂布兩人:“我奶仲家之子,溫候之婿,袁耀是也!”
糜芳聽後猛的一驚,曹操命劉備駐守徐州,爲的就是防止袁術北上與呂布串聯。
如今已然成真,這次難受的就要輪到劉備和曹操了。
細微的神光在呂布和袁術面前一掃而過,不屑的脫口而出:“袁耀!沒聽過。哪裡來的區區小兒也敢做袁術和呂布的主,難道他們手下無人了嗎?”
“哼!你不用再次挑撥離間。我夫君急行軍解下邳之圍,軍中將士自然信服。倒是你糜芳,跟隨兩面三刀的小人劉備,有何前途?到不如投到我父親麾下,做個征戰四方的將軍。”此時呂雯打馬上前,來到袁耀的身旁。
“如果你同意,我可以求情,留你糜家上下老小,只取你一半財產。”
嗨!你個小娘皮,什麼時候輪到你做主了?不過看在說我是你夫君的份上,這次就饒了你。
袁耀似笑非笑的看着呂雯,靜默不語。
呂雯臉上“騰”的一下紅了半邊,咬着脣角悄聲說道:“你說糜家產業衆多,我們只能拿走錢財卻拿不走產業。而且一個可以生錢的糜家,遠比一次掠奪要重要的多。”
袁耀聽後不禁有些刮目相看。
這呂雯看待事物的眼光要遠遠高於一般人。
不過與劉備有姻親的糜家,可不像她想的那麼簡單就能投降。
“既然我夫人說了,那這事就這麼應了。給你一炷香的時間考慮,一炷香之後沒聽到或者聽到不想聽的,那糜家只能從東海郡上消失了。”
袁耀的話聲音不大,但其中蘊含的寒意讓糜芳心驚。
糜家幾代人再次經營,難道真的要在今日毀於一旦嗎?
一股寒意從糜芳的腳底升騰,看向袁耀的目光中帶着一絲警惕。
此子心思歹毒,不可不防。
帶着府中的家丁返回糜家,大門被重重的關上。
一羣人靜靜的等待,只有袁耀在左顧右盼,似乎等着什麼。
時間過了不久,一匹戰馬飛馳而來。
見到袁耀下馬便拜。
“太子殿下!北牆安插的人手已經準備好。”
“好!現在就看糜家如何選擇了。”袁耀微微一笑。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一刻鐘很長卻也很短。
面前的大門一直未打開,透過縫隙能夠看到有無數人影攢動。
一刻鐘的時間已到,不用問也已經知道結果如何。
“陷陣營下馬,堵住大門。”
一聲令下,高順率領的部分陷陣營將士順勢下馬,將身後揹着的巨盾取下,一個貼着一個頂在院門處。
“箭矢引火,無差別射擊。”
身後騎兵順勢散開,將身後的幾枚特殊箭矢引燃。
“放!”
紀靈大刀虛空斜指,數千枚帶着灼熱氣息的箭矢越過高牆和大門,飛入院中。
呼呼呼!
天氣本就乾燥,院中的房屋都是木質結構,遇火即燃。
幾輪火箭下去,院中的人羣終於忍受不住將大門打開。
可迎接他們的卻是一面面不懼刀槍的鑌鐵大盾和尖銳的槍矛。
長槍在鑌鐵大盾之間穿插,每一次伸縮便有一人釘死在槍尖之上。
雖然死亡人數照比門後的糜府家丁來說九牛一毛,但院中熊熊燃燒的火焰卻依舊讓人感到畏懼。
“二老爺!四周的院牆都被封鎖,我們派出送信的一個也沒能出去。”
“什麼?”糜芳滿眼驚懼,透過縫隙看向門外那名一臉淡然的年輕人,一股心悸之感頓時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