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把那份策劃書做好了。”身後的女人動作一頓,忍不住仰起頭,聲音中多了一絲驕傲,“我現在已經離職了!”
“離職?”身旁的男人動作微微一頓,不鹹不淡地開口,“我批准了麼?”
“你……”安欣沫的呼吸一窒,聽着祁司揚冷冷淡淡的聲音,突然有一種被耍的感覺,“我有自己選擇職業的自由!策劃書我已經完成了,我對N·S也沒有責任了。”
“那我來提醒你。”邪魅的脣角微微上揚,戲謔的笑容卻未達眼底,祁司揚緩緩地俯身,雙手撐住牀沿,將安欣沫困在懷抱之中,低低地開口,“策劃書算是公司的機密,我會允許你帶着公司的機密離開嗎?況且……你說的策劃書,我沒有看到。”
暗沉的目光中閃過一絲慶幸,祁司揚挑挑眉,突然覺得昨天將她的策劃書扔在垃圾桶裡,是一件多麼明智的事情!
“不可能!”想也沒想,安欣沫直接否決,微紅的小臉被一片倔強替代,“我做完以後讓歐風交給你的。”
她事先和歐風說過,走的時候又故意將策劃書放在桌上最明顯的位置,難道歐風忘了?
還是被別人拿走了?!
“安欣沫,爭這個有意義嗎?恩?”祁司揚卻一點也不着急,俯瞰着她心急火燎的模樣,終於嗤笑一聲,淡淡地開口,“結局有差麼?你能離開公司麼?”
無論她的報告是交了還是沒交,她必須繼續留在N·S!這是既定的結局!
他的話讓安欣沫徹底沉默了,小臉蒼白了一下,微微地仰視了他一眼,終究又無力地垂下,目光落寞地看着純白的長毛地毯。
她不爭了,她從來都鬥不過祁司揚。
只是心中也有一分釋然閃過:留在N·S,雖然有很多尷尬,卻終究也算是有個去處吧……
N·S的地下車庫中。
祁司揚停好車,頎長的身影邁出去,瀟灑地拉開車門,然後擡眼朝着安欣沫示意了一下。
“祁司揚,我能不能……不和你一起上樓?”安欣沫低垂着頭,小手在衣襬上滑來滑去,糾結着下了車,猶豫着小聲開口。
現在都已經過了上班時間了!如果以一副遲到的姿態,和總裁雙雙進入公司——這意味着什麼?傻子也知道!
她不想成爲公司中的風雲人物,一點也不想。
聽到她的話,身前的男人明顯一僵,態度冷了一分,發泄似地重重甩上車門,擡腳離開,淡淡地拋下一句:“隨便你。”
從早上開始,他心口的那股煩悶,就鬱結在那裡,久久不能化開——她舉手投足間的細節,逼得他幾乎崩潰。
安欣沫,你就不能把宮凌從心底丟出去,然後……再裝上另一個人嗎?
他分不清楚自己對她的情愫,但是卻希望能獨佔她,徹徹底底地佔有,填滿她的心房,獨霸她的愛。
安欣沫遲疑在原地,看着祁司揚的背影漸漸遠去,喟嘆一聲,才擡腳打算離開。心中有一股淡淡的落寞縈繞,卻偏偏抓不住,也甩不開……
還沒走三步,就感覺身後一股氣流涌過,她反射性地回頭,心臟瞬間提到了極致——
一輛純黑色的邁巴赫朝着她俯衝過來,飛快地車速產生強烈的氣流波動,就在車子將要撞上她的時候,車身猛地一傾,車頭在距離她不足十釐米的地方停下。
好恐怖的車技!
安欣沫完全愣在那裡,呆呆地看着黑色的車頭和她膝蓋間的距離,雙腿都微微有些發顫——第一次距離死亡如此接近,也是第一次如此懼怕死亡。
在這種情況下,安欣沫已經忘記了去看開車的人是誰,甚至眼淚都僵持在眼眶中忘了掉下來。
車門打開,然後被人大力地甩上,發出“乒”地一聲巨響,她也沒有理會。直到肩膀被兩隻大掌大力地握住,用力地搖晃,她才稍稍回神。
眼眶中的淚花被搖晃得掉下來,安欣沫的視線才清晰一點,卻在看清面前宮凌盛怒的臉龐時,心中瞬間又是一緊。
“你和那個男人一起來上班?你們昨晚住一起?”宮凌又是用力地搖晃了她幾下,盛怒之下的眸子,泛着猩紅的殺意。
手中的力量不禁一點一點收緊,掐得身前的女人面色發白,也毫不放鬆:“說!是不是?”
宮凌縱使有再大的耐力,再看到剛剛安欣沫和祁司揚從同一輛車裡出來,也忍受不住!他是正常的男人,怎麼能不在乎?
先前他還以爲自己能既往不咎,現在……看來真是自己高估自己了!
“凌哥哥……”安欣沫的臉色蒼白,忍着肩膀上傳來的劇烈痛楚,傻傻地望着眼前的這個男人,喉嚨微微有些發酸,一時間竟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沫沫,你忍心嗎?你這麼做你忍心嗎?”宮凌失控地怒吼,聲音有些嘶啞,佈滿血絲的眼中竟然也有着一絲晶瑩在閃動,“一年而已,你不愛了嗎?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愛的一直都是我!”
他不笨,一年前她那些瑣碎的愛,他就都能感覺到!只是因爲當時只當她妹妹,他纔沒有迴應!
“宮凌!”帶着哭腔,安欣沫第一次對他直呼其名,“你到底想怎麼樣?不管我愛不愛,你都不會要我!你幹嘛不讓我自生自滅?你到底想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