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平頂山地宮遭遇本該趕往瀛海的聖裁軍突然襲擊的時候……
燕京城內亦是黑雲密佈,狂風咆哮,山雨已來。
黑雲之中,漫天妖氛,四面八方黑氣滾滾……
“天武者?不對,是聖武者……”
“怎麼一下子有這麼多!”
“我命休矣!”
守城士兵們看到這覆壓欲摧城的黑雲,再感受到其中不斷爆發出來的武聖、武神乃到真武至尊的威壓……
這些普通武者充當的戰士,頓時嚇得四肢癱軟,幾乎癱坐在了地上。
“秦楓殺本座徒徐蓮兒,今日就以你家人之血,祭奠我徒在天之靈!”
黑雲之中,一人低喝道:“秦楓世家上下,全數殺盡,雞犬不留!”
“嗚嗚嗚!”
萬千刀劍鋒芒自天而下。
地武境,人武境的普通戰士,即便接受了再多的訓練……
此時此刻也是如本能一般,在遭遇這等層面的攻擊,連抵擋的意志都沒有……
無數幽水宮強者咆哮而下,乘勝追擊……
這些幽水宮武者多是十惡不赦,不容於原來宗派的惡徒,平日裡燒殺搶掠更是沒有少做。
此時便如餓虎撲食一般,黑雲之中飛掠而下,衝入到燕京城中,喉嚨中興奮地發出如野獸般渴望殺戮的嘶叫來。
可就在這時……
“錚!”
許久不曾開啓的城防大陣不知何時,竟已提前開啓了!
衝在最前面的幽水宮武者來不及躲閃,紛紛撞在了城防大陣之上,摔得七葷八素。
看到這一幕,城內本來都已經嚇傻掉的燕京守軍,驀地回過神來,甚至有人都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城防大陣之內,鍾離跋雄渾的聲音響徹全城。
“幽水宮逆賊,秦聖已讓我等提前開啓城防大陣,恭候你們多時了!”
“秦聖算無遺策,豈能讓你們在燕京城內逞兇!”
秦聖,秦楓,在燕國軍民心中,已是不敗戰神一般的存在……
聽到鍾離跋說秦聖早有安排,所以才提前開啓了城防大陣,原本已經嚇傻掉的燕京守軍頓時又重拾信心。
士氣恢復,而且大振!
就在這時,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發現燕京城提前開啓了城防大陣,幽水宮強者竟是不屑冷笑。
“區區燕京的城防大陣,以爲是三雄關的大陣嗎?”
“給我破開!”
可是這真武至尊境的強者轟然一擊,打在城防武陣上,就好像是打在了棉花上一樣,道道光華化成一道道橫橫豎豎的圖案,瞬間就將力量撤去分解,大陣絲毫無損!
“這是……河——圖!”
幽水宮內徐蓮兒的師父微微一愣。
“秦楓居然事先用河圖強化了城防大陣!”
旁邊的強者當即緊張道:“傳說河圖與洛書是太古三皇時期,人族抵禦洪荒怪物的秘寶……”
“那豈不是說,這城防大陣堪比河圖大陣?”
徐蓮兒的師父陰聲笑道:“河圖大陣又如何?”
“天魔滅神大陣,給我破!”
那黑雲之中,數百道強大的聖武境光芒,聖武者武力外放如星,匯聚而成的漫天星輝,以神奇的規則,化成深邃如宇宙的天魔之手。
從黑雲之中探了出來,狠狠拍打在被河圖強化後的城防大陣之上!
“轟轟轟!”
數百名聖武者的強勢合擊之下,明顯已經超過了河圖大陣所能化解的極限。
一道道陣紋飛出,又一道道寸寸粉碎!
“嘩啦!”
一聲裂響,覆蓋在整個燕京城上方的半球形屏障終於粉碎。
旋即,魔神之手的餘威蕩至燕京城內。
燕京堅固的城牆,就好像紙箔製成的一般,段段粉碎,血肉亂飛,磚石亂舞。
整個燕京城裡,更是鬼哭神嚎。
“殺進去,看秦楓還有什麼花樣!”
“衝啊,殺入燕京,雞犬不留!”
更有甚者,直接唿哨了起來:“搶錢搶糧搶娘們!”
眼見着黑雲緩緩下移,不只是燕京守軍,就連燕京百姓都知不可倖免……
卻沒有任何一個人退避。
數次針對秦楓的行動,燕京都受到波及,但是沒有一次,燕京的百姓選擇了退避。
有兵器的抓起了兵器,沒兵器的攥緊了拳頭。
甚至連燕國的儒生,都抓緊文士劍,奔走到了街市之上。
仗劍在手,傲然而吼。
“生是燕國人,死是燕國鬼!”
似是受到了這慷慨文士的感染,聲聲爆吼更是從各個街區,此起彼伏。
“我燕國人,寧願站着死,不願跪着生!”
“有本事你們殺光我們燕國人,否則今日燕國人就殺光你們!”
這哪裡像是一羣武聖和武神在圍殺低級武者跟手無寸鐵的市民?
簡直就像是他們自投羅網,一頭扎進了燕京百姓們佈下的陷阱啊!
哪裡害怕了……
這些人居然一點都不害怕!
幽水宮的惡徒們先是一驚,旋即冷笑了起來。
“殺掉你們一半的人,看你們怕是不怕!”
然而就在這時……
陡然一聲琴音響起。
僅僅絃動一聲,已是從燕京的武聖府中傳遍四極。
這必然不是尋常的琴音,而是——儒道戰曲!
絃動一聲,旋即音如流水,宛如天籟,緩緩而出。
這一霎那,燕京城的軍民都忍不住傾耳去聽……
就連幽水宮的強者都好像心神受到了這戰曲的影響,不由自主地分心聽了過去。
只聽得這琴音之中,仿若高山之中,流水清冽,細水長流之間閒雲野鶴,天地自在,曠達無憂。
就在所有人都聽入其中,仿若神往之時……
霎那之間,幽水宮衆人發現不對勁了!
“怎麼回事……周圍的環境,怎麼了!”
只見剛纔他們還置身於燕京城中,待到他們回過神來的瞬間,已是變成了身處野地荒山。
雖是高山峻峭,流水潺潺,美景如畫。
但是……毫無疑問,他們被人算計了!
包括徐蓮兒的師父在內,所有的幽水宮強者,不知爲何被困在了這個奇怪的空間裡!
此時此刻,最高的封頂之上,一男一女,一坐一立。
兩人面前各自擺着一架古琴。
女子一身純白儒服,素手婉約,徐徐捻動琴絃。
男子卻是雙手背在身後,看向已被困在此地的幽水宮衆人長聲笑道。
“諸位,秦楓等候多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