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若華到沒有看見徐茂林和王月英,不過後來菜瓜還是提了一句,說他們孩子病得極重,也只是一句,師生兩個都沒大在意。
下午要去清大演講,方若華比較給清大面子,通常自家母校邀請,只要不是當真抽不出時間她都要去的。
演講完,感受過清大那些天之驕子們的熱情和崇拜,順手還簽了幾個名,鼓勵了一番自己的學弟學妹,方若華回家跟已經辦退休狀態的方肖和夏芬吃飯,一邊吃一邊笑道:“我覺得我應該寫一本自傳,最好寫得傳奇一點,唔,就叫《我在清大當博士的那些年》怎麼樣?說不定以後會有很多考生喜歡讀,要是成了暢銷書,還能賺點零花錢。”
方肖:“……”
夏芬大笑,表示支持:“成,正好我現在退休了,閒着沒事,替你捉刀,咱們娘倆一塊寫。”
方肖:老婆你要記得,雖然研究所什麼的都掛的是我的名字,但真正的專家是你,我纔是咱們家文學底蘊最雄厚的那一個。
方若華到底是沒有寫自傳,不過到順順當當地上了幾回新聞聯播,大名人盡皆知。
頭幾年是因爲拿到了諾貝爾獎的提名,後來卻是正正經經拿了一回獎,這一輩子也算是值得。
得獎的那一年她還年輕,四十歲剛剛出頭而已,對科研人員來說,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
……
方若華一家子都覺得,自己在上一個小時空過得挺有意義的。
自己未婚,到最後全部產業捐獻給國家,還建立了一個方若華物理學最高成就獎,估計將來無數有志於在物理學方面取得成就的天才們,都會記住她的名字。
她也確實成了學生們學現代史時不喜歡的人之一,因爲要背誦的關於她的知識點真是好多。
唔,方若華對此表示挺滿意。
雖然到底還是和原主的母親等親人沒有太過親近,但那大部分也是因着太忙碌,實在是沒有時間處理這些家長裡短的瑣事,但逢年過節的禮數是半點不差的。
顧棉自己也沒有不滿意,逢人就說自己的大女兒特別有出息,孝順懂事。
方若華到是覺得,和顧棉還有李家人處得關係不算差,最主要的原因到是自己確實並非原主。
如果她是原主,怕是要多思多慮,會在各種細節上計較了,例如說顧棉過年時跟她通話,永遠就是你好嗎,別累着,好吃好喝幾句話,她要是去李家,永遠會被當成尊貴的客人一樣妥妥當當地對待,但對李宏,卻是想打就打,想罵就罵,從裡到外地帶着一股子親熱。
在方若華看來,這一切都很正常,顧棉有自己的家庭,對她來說,丈夫兒子和她纔是真正的一家人,對前面的那個女兒,不敢說絲毫不掛念,但是會生疏是很正常的。
如果方若華願意,‘收服’她,把她變成一個正常的有點偏心眼的母親不難,奈何方若華她本身也不缺母愛,沒這個打算,能像如今這般相處,在她看來已然是很難得。
李家人都是心眼比較正的,看她有能耐,有出息,也不會怎麼琢磨她。
但這份生疏有禮,換成真正的原主在,必然是不可能釋懷,說不定要經過漫長時間的陣痛和磨合,才能找到相處的竅門。
這些沒有發生的事到用不着多想。
方若華沒覺得自己這一次小時空之旅有哪裡不妥當,安安穩穩地趴在桌子上,開始寫總結。
方肖一邊做飯,一邊從廚房裡探頭出來道:“你把徐茂林這人單獨寫一寫,我打算找人給他做一下心理分析,這人挺有意思。”
徐茂林十幾年都是一個好丈夫,從沒有和王月英紅過臉,外人看見無不說一句恩愛,便是菜瓜幾個偶爾也道,雖然徐茂林對自家小方老師無情,到是個有擔當的。
可臨到晚年了,他卻忽然毫無徵兆地緊閉門窗,捆上老婆孩子,開煤氣一起自殺。
最後他和孩子都死了,王月英到是搶救回來,卻也癡癡傻傻,在療養院呆了半年多最後不知所終。
這一家子的事情上了社會新聞,方肖也有看到,着實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方若華愣了下,點頭應了。
她總結沒寫完,親爹的飯菜也還沒有好,窗邊就出現了長裙飄飄的許嵐女士。
方若華停了停筆,回頭笑道:“許仙子,一起吃?”
那就一起吃。
許嵐居然也沒有說什麼凡間食物,毒素太多,不宜入口的話,姿態優雅地吃完了夏芬給她添的米飯,然後又加了一碗。
桌子上的菜說是淺嘗輒止,但每一道都下了幾筷子,加起來吃的並不算少。
吃完了飯,同樣沒有嫌棄普通的金駿眉香茶,小口小口地抿了一杯才道:“要考試了。”
方若華:“……啊?”
考試??
“別擔心。”許女士一笑,“我有內部消息,這次會考試的小時空你還算熟悉,雖然不是你曾經經歷過的,卻也是平行時空,對你有利。”
……
久雪初晴,鎮西侯府斑駁的城牆上也終於鍍上了幾許陽光的金彩。
吱呀一聲,大門虛開,一股子冷風撲面而入。
“噓!”
應娘嚇了一跳,皺眉擡頭,見是老管家賀叔,還未開口,眼見他老人家拿着一小碗枇杷進來,登時臉上一喜:“小娘子早就想吃這東西了……”
一句話未說完,淚已經落下。
方若華終於從牀上起來,盤膝而坐,伸手撿一枇杷剝開吃了。
“應娘,拿筆墨給我。”
應娘一愣,用手背偷偷抹了抹眼角,還是進書房找出筆墨來,只到底有些擔憂:“小娘子身子骨弱,還是要多歇息,若想寫什麼東西,不如讓應娘代勞?”
她是夫人從難民裡救回來的,跟着自家小娘子才一個多月,可是也時常見夫人擔憂,說是小娘子不愛讀書寫字,養成了個粗疏的性子,怕將來夫家嫌棄,只好在年紀尚幼,盼着還有時間好好磨練磨練。
應娘自來侯府以後,就沒見小娘子要過筆墨,便是看書,也多是看市面上那些話本之類。
方若華不答她的話,揮毫潑墨,簡簡單單寫下一封信,信中只有寥寥數語——天狼谷一戰,我父身中二十三刀,死戰不退,氣竭而亡,大兄千軍萬馬中斬殺敵帥,身陷敵營,屍骨無存,二兄、三兄也於日前先後力戰而亡,方家滿門唯剩小女一人,昔年先帝將金山關託付祖父,殷殷囑託,猶在耳邊……君恩深重,國仇家恨,揹負於身……西夏李元昊亡我鎮西軍之心不死,小女攜方家軍殘餘四千衆,便誓死與鎮西城同在,不敢拖累子熙兄,情願退婚,還望伯父允准,恐後無憑,立此約爲證,望子熙兄早日選聘窈窕淑女,成婚之日,小妹必遙敬水酒一杯,謹恭祝婚姻和美。
PS:現在開始胡說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