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不禁皺起眉頭,忍耐的對她說道:“姑娘就不要糾纏了,我是當不了這個家的,姑娘實在是想早些離開,不妨去和少東說說。”
陶花哼了一聲,生氣的瞪了一眼刀槍不入的蘇青,轉身甩手就走。這個人也太滴水不漏了吧,真是骨灰級的狗腿子,怎麼着也得給些話說不是,要她自己去找姓蘇的?行啊,找就找,她怕是怎的?
蘇青見陶花真要去找他們少東,慌忙起身就攆,口中大叫道:“姑娘,姑娘,陶花姑娘,你就相信我的話吧,找也是白找,少東不會答應的啊……”
甄媛也忙不迭的跟着後面跑。
陶花猝然站住身子,回過頭來,嚇的跟着她後面緊攆的蘇青連忙來了個急剎車,好容易才把鼻尖子保住,緊跟着他身後的甄媛卻不可控制的一下撞在他的背上,蘇青悶哼一聲,硬是急扎馬步的挺住了。
陶花根本就不管眼前發生了什麼三級地震似的狀況,卻對着蘇青瞪大眼睛,憤然的大聲質問道:“你怎麼知道蘇公子不會答應?你們都謀劃好啦?”
蘇青被陶花如此理直氣壯的質問鬧了個張口結舌,急忙搖擺着雙手抵賴道:“姑娘別誤會,怎麼說是……謀劃呢?”
撲在他身後的甄媛好容易才站穩了身子。
陶花冷笑一聲,犀利的盯着蘇青:“那你爲什麼攔着不讓我去找蘇公子?”
蘇青有些心虛的對她齜了一下牙:“不是要攔着姑娘……呃……是……”
陶花打鼻孔裡“哼”了一聲,不等蘇青話說完,轉身繼續走,甄媛緊趕幾步,上前一把拖住陶花笑道:“姑娘瞎跑個什麼勁兒,少東不在船上呢。”
陶花有些不相信的看着甄媛,蘇青這纔想起這茬兒,趕忙作證:“是呢,我去找姑娘說事時,少東帶着蘇華坐着划子去徐公子船上了。”
陶花有些哭笑不得:“蘇公子不在船上?那你們跟着我後面拼命攆着個什麼勁兒?”
“呃……”蘇青和甄媛面面相覷,甄媛心說,攆着個什麼勁?不是怕你又一時衝動玩跳水運動嗎?二十兩銀子可不是個小數目,今天少東不在船上,萬一你想不開,可沒人敢下水撈你去。
蘇少陽皺眉看了一眼故態復萌,慷慨陳詞的陶花,深感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是一句多麼金玉的良言,還以爲她被江水浸了一下,大腦受刺激,涅槃了,不再饒舌了,原來是韜光隱晦,養精神呢。
良久之後,估計陶花也嚷嚷累了,始終沒有任何表態的蘇少陽故意用冷淡的語氣說道:“說完了嗎?”
理直氣壯的陶花頓時感到嚴重內傷了,只得尷尬的閉嘴,蘇少陽的言外之意很一目瞭然,沒錢你兇個毛啊?乖乖的給我閉嘴好了,你丫根本就沒有資格和我討價還價。
一股鬱悶和憋屈瞬間充塞了陶花的胸腔,丫的,還是文明社會好啊,流落到這裡,真是連個最起碼的人權都沒有了,自己想好的萬般理由,到了他這裡連空氣都不如,真是白費了她半天的好口才。
憤怒……是她對牛彈琴呢?還是牛對她彈琴了?
看見陶花瞪起眼睛,蘇少陽的語氣更冷了:“姑娘要是說完了,就請去梳洗打扮一下,馬上隨我上岸一趟,噢……對了,什麼時候姑娘做夠了二十兩銀子的工錢,就可以拿着這張單子離開了。”
55555……霸道之人果然霸道。
面對蘇少陽強大的藐視,從容不迫的語言,陶花深感自己沒有一點還手之力,居然只有無可奈何聽任擺佈的份兒,看着他手裡揚起的那張薄紙片,陶花感到自己豈止是悲催啊?簡直就是悲催!
那張紙片上記錄的被毀壞的東西,自己確實無可抵賴,關鍵是就算姓蘇的訛詐她,她也沒有能力反抗,蒼天大地啊,自己算是明白什麼叫玩栽了。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現在,我們的陶花同志開始了古代的打工生涯,在劉媽甄媛的幫助下,挽起頭髮,穿上蘇府奴婢制服---一襲洋氣喜興的粉紅色裙衫,正式上班了。
蘇少陽直接成了她的老闆,(哎,仇家變老闆啊……還有比這更讓人無語的嗎?)給她安排第一份激動人心的工作就是給老闆拎公文包---替他抱着一個厚重紫色包袱皮的包袱。
蘇少陽坐在船艙裡的紫漆交椅上,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懷裡抱着包裹,滿臉悲憤,卻又無可奈何的陶花,心裡暗暗一笑,話說,這個小丫頭帶出去倒是不塌場面的說。
最重要的是,有了這個名正言順的理由把她羈絆在自己身邊,自己就可以有機會弄清她的來龍去脈。
狗血版古代腹黑總裁vs契約小蜜啊……
蘇華看着陶花滿臉糾結的神情就有些想不通了,這替老闆拎公文包的工作,其實也不是什麼痛苦不堪的事情,活也不重,他們少東,無論走到哪裡,都是金光閃爍的,跟着這樣的老闆還不萬分榮幸啊?
並且還可以近水樓臺先得月,和美男總裁套套近乎,府裡多少丫頭巴望還巴望不到呢,她一個初來乍到的外鄉女子,就蒙少東另眼相看,簡直要偷着樂纔對呢。
可是,思想決定高度,??,陶花看着神情冷淡倨傲的蘇老闆,心裡竟然不由得瘋狂滋生出另一種念頭:如何最快的擺脫這個美男版伏地魔。
…………
蘇青進來稟報道:“啓稟少東,徐公子來了,在划子上等着呢,有請少東。”
“嗯,就來。”蘇少陽嘴裡答應一聲,站起來,一旁伺候的甄媛和蘇華趕緊上前,小心仔細的幫少爺重新整理身上根本看不出哪裡需要整理的衣衫飾物,陶花糾結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一絲可笑的神情,這都什麼公子做派?真是雷死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