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文看得癡迷不已,連身後一陣刺骨涼風輕輕襲來,都毫無感知,他心裡想着,三娘,我終究是再見到你了,這次,我一定不讓你再離開。
一個劍影忽然從季子文後背刺來。
王翠萱恍惚中看見一道光從季子文身後襲來,她毫無猶豫地衝了上去,擋在季子文身前。
“小心,季哥!”
她話剛說完,那道劍影卻是直直刺入王翠萱胸膛。
季子文猛然神,“萱妹!”
惠恆等人也是猛然驚神,從季子文懷裡抱過王翠萱,查看她的傷口。
季子文手中書生劍募的出鞘,陰陽魚瞬間紫氣溢滿季子文全身,嘴裡吟道:
“並刀昨夜匣中鳴,燕趙悲歌最不平;
易水潺湲雲草碧,可憐無處送荊卿!”
《渡易水一出,手中書生劍氣猛增,氣流旋轉,整個摘星樓都被涌動,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季子文看來,附近的人也逃散開去。
“殺!”季子文一聲炸如驚雷,伴隨萬千紫氣一劍刺出,那黑影卻是逃得飛快,季子文之水勢蔓延,源源不斷的朝那黑影追去。
那黑影見氣息已現,便想投入人羣之中,哪裡想到,水勢無孔不入,訝異於季子文區區一個剛剛突破進士文位的舉人居然能夠施出翰林般無比強大的威勢,連自己想逃跑的風勢都被他追尋到。
季子文哪裡給他思考的時間,竄入人羣,如魚得水,將黑影斬於劍下。
舞劍的三娘忽然看到遠處激鬥起來,其中一個卻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那個,她的劍舞忽然停了下來,朝那邊看去,頓時,所有的目光全部看向季子文和那個黑影。
季子文丟下劍,又跑到王翠萱身邊,道:“萱妹,對不起,對不起!”
王翠萱昏迷不醒也聽不到他的說話,惠恆疑惑道:“玉兒爲什麼沒出現?”
季子文心中一涼,眼裡竟流出心痛的淚水,卻不知道是爲誰而流,他心裡道:“不可能的,阿姨不會看着萱妹受傷的,不會的,我不信……”
梓潼忽然握着玉佩道:“師哥,師哥在這裡!”
她騎白狼忽然衝入人羣之中。
季子文哪裡還有心思去追她,彷彿一切都淡了,這個世界都化作一片虛無,他淡淡對惠恆道:“惠老,我先帶萱妹找個地方療傷。”
季子文抱起王翠萱,才氣盈身,往天空一躍,卻是不見蹤跡。
惠恆嘆了一口氣,朝白狼追去。
龍玉不知道從何處現出,發現季子文等人不在附近,心底也是一涼,她目光一凝,一陣陰冷的真氣化在手中,身子又消失在人羣。
“站住!”天空中一聲喝叱。
蟒袍男子忽然過頭來,道:“仙子,我們又見面了,我剛纔就說過,我們很快就會見面的!”
龍玉怒目出火,一道真氣凝成一個白盤,萬千白光化作劍氣朝熊雨擊去。
熊雨哼了一聲,道:“仙子,這裡可不是你的如意樓!”
他大手一揮將劍氣全部凝於手中,反手打向龍玉。
龍玉口吟:“千秋北斗,霎那芳華,束縛。”
手中拂塵旋轉宛若一輪明月,白色強光忽然將萬千劍氣瞬間吞噬,一道無比強渾的真氣光芒朝熊雨射去。
熊雨一驚,跳了起來,手慢慢握合成拳,彷彿萬千威勢凝於手中,他用勁一擡,萬斤重的山彷彿在他拳中朝龍玉擊來。
光影撞擊在拳風之上,整個大地都顫抖起來,龍玉倩影忽然一閃,喝叱道:“幻境無門,咫尺天涯,次元衝擊!”
虛空忽然打開一扇門,一股強烈的吸力朝熊雨襲來,他只覺自己輕如一粒灰塵,顫悠悠被被那扇所吸引。
他手一擡,萬千勁力打向那扇詭異的門,卻如彷彿打在虛空中毫無作用,他壓迫着自己的身體不朝那扇門而去。
卻只見,龍玉又是一揮拂塵,吟道:“時光荏苒,似水流年!剝奪!”
一道真氣強光忽然籠罩熊雨,熊雨掙扎想使勁出拳,然而如意樓似乎爲魔人的剋星,他竟發不出一絲力氣。
龍玉見勢,又是一個瞬移,轉到熊雨身邊,從懷裡抽出一支銀針刺向熊雨眉心,熊雨鼓脹着雙眼,卻是無可奈何,只能看着龍玉將白色真氣擊入自己體內。
他只覺自己輕如一陣風,龍玉卻絲毫沒有放過他的想法,手裡一個印捏出,繼續吟道:“輾轉年華,滄海桑田!流逝!”
毫無逃生與抵抗能力的熊雨瞬間鬚髮皆白,身體瘦如枯骨,在白光盈盈中飄蕩,最後,輕飄飄落在地上,卻是連睜眼的力氣都欠缺,彷彿,下一秒,就是死亡。
龍玉冰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茫然朝遠處走去,卻是不知道往哪去尋找季子文。
白狼載着梓潼徑直朝摘星樓之頂而去,此事,樓臺上舞姬不見蹤影,廣場上人潮涌動,萬頭攢動,慌亂如狂。
樓頂之人看着慌亂的人羣,不禁搖了搖頭,稍一緩神便見一頭白狼載着一個小女孩衝了上來。
惠恆氣喘吁吁摸掉額頭上的汗珠纔跟上白狼的腳步。
梓潼拿出火紅的玉佩,朝那人喊道:“師哥?”
那人盯着梓潼手裡的玉佩,從懷中拿出一塊相同樣式,卻冰涼透骨寒氣直冒的玉佩來,微微一笑道:“你們怎麼找到這裡的?”
“師尊死了,我跟着老爺爺他們來的!”梓潼開心地指着惠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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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恆擡了擡手,道:“老酒鬼名家傳人惠恆!”
那人也抱拳道:“青柏見過前輩。”
惠恆道:“狂天突破封印在即,卻不知道縱橫家傳人是否有所感應?”
青柏冷笑一聲,道:“你們找到文曲星了?”
惠恆心下一驚,道:“莫非你志不在此?”
青柏哈哈大笑,道:“萬物被命運挾持,然,我命由我不由天。”
惠恆詫異道:“爲何?”
青柏道:“因爲我姓熊,天生的妖魔異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