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兩人的身上,就是戴季陶也是驚喜看着蔣中正。張文白託了託鏡架,他若有所思看着蔣中正。
孫夫人這個時候突然出現在靈堂前,她剛纔去上了一下洗手間。她厲聲說道:“都住嘴了!先生剛走,你們就在這裡如此吵鬧,這如何成體統?還有沒有顏面了?難道你們想讓先生走的都不安心嗎?”
蔣中正倒是語氣轉緩神態也表現比較恭敬,他微躬了一下身對着孫夫人說道:“夫人,卑職失態了,還請諒解!但是中正有一事不解,還請夫人解釋。”
孫夫人神色依舊嚴厲語氣倒是緩和下來說道:“什麼事情?”
蔣中正語氣依舊恭敬說道:“毛鋒之最爲中央執委會委員,中央監察委員會委員,他爲什麼沒有出現在這裡?我剛纔沒得到讓人信服的解釋,還請夫人詳細解釋一下,還讓我等解惑。”
戴季陶這個時候也跟進說道:“不錯,夫人,中正所言極是,毛鋒之依舊是中央執委,依舊是中央要員,他爲什麼就不能參加今天總理下葬?爲什麼不能送總理最後一程?如果這件事處理不當,這可是要寒了同志們的心。”
孫夫人開口說道:“既然中正以及季陶這麼問了,那麼我就說幾句,這是先生的臨終囑託,他說爲了防止不必要的衝突,讓毛鋒之不要參加,還要求其離開廣州,到昆明暫時休息一段時間!這也是考慮到毛鋒之同志心情,這難道不對嗎?難道先生的話也需要你們來質疑嗎?”
戴季陶聽了立刻猶豫了,但是也很快就開口說道:“我們不是質疑而是想不通,如此對黨國立下赫赫戰功的將領,竟然無法出席,這簡直就是千古奇譚。”
蔣中正沉聲說道:“如果毛鋒之同志不能出席,那麼中正也將告辭。”
緊接着戴季陶也說道:“我也是。”
譚平S這個時候說道:“我看還是讓毛鋒之同志來參加!這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這也確實寒了前線將士們的心。”
許崇智不屑說道:“誇大其詞,這分明就是畏懼毛鋒之手裡的兵權!”
蔣中正厲聲說道:“這是寒了第一路軍十數萬大軍的心,也是寒了第三路軍十數萬將士的心,更是寒了黔滇桂川粵五省百姓們的心!如此戰功卓著的功臣竟然落到如此的地步,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戴季陶冷笑一聲說道:“想想吧,想想第一路軍以及黔滇桂川四省民衆吧,失人心容易,要是挽回就難了,到時候誰能負責?誰能?!”
廖仲愷這個時候也開口說道:“我看還是讓毛鋒之參加吧!於情於理不讓毛鋒之參加都說不過去!我本來就贊成毛鋒之參加的!這執行命令也需要看實際情況而定,我們也不能過分。”
孫夫人沉默了一會兒後,她點點頭說道:“好吧!”
說完,她看向了汪兆銘,汪兆銘也是默默點點頭。戴季陶見了立刻說道:“我這就去通知!”
蔣中正沉聲說道:“打電話,這樣快點。”
二十分鐘後,毛鋒之抵達靈堂。他一進來就看到了中央總理的遺照!毛鋒之一身的戎裝,神態舉止都顯得沉穩,但是下一刻,他就顯得激動,他眼眶裡閃現的淚珠,李副官立刻開始給毛鋒之紮上黑袖套,麻布腰帶。很快就收拾妥當。
毛鋒之直接就跪在了孫文的遺體正前方,他狠狠磕了三個響頭,他悲聲說道:“總理,卑職來晚了,卑職來晚了!”
在場的人都是老江湖,都是分得清是真是假,這個時候在場的人都知道此刻的毛鋒之是真情流露,這個時候衆人都明白毛鋒之對待總理的感情。
三個實打實的響頭都讓孫夫人都是爲之動容,廖仲愷都是欣慰之色。毛鋒之接着說道:“卑職一定不忘總理囑託,一定執行!”
毛鋒之流着淚站了起來,他走到孫文的遺體前,他看着孫文,他想着自己第一次見到孫文的情景,想到了一幕幕兩人交談的情景!這讓毛鋒之都不得不悲痛。
出靈擡棺,這是必須要的程序。擡棺人都是已經分配好,但是毛鋒之卻強硬要求把自己算進去。毛鋒之耿直着脖子說道:“我要擡棺誰不同意?誰的戰功有我高?誰能說服我,誰就上來說!”
毛鋒之一身戰場上的殺氣此刻顯露無疑,他雙眼通紅看着每個人。許崇智很想訓斥,但是卻沒有開口!他也是想着汪兆銘或者孫夫人來說,但是最終都沒有人制止,毛鋒之參與進來,總共八個人!毛鋒之是最有一排兩人中的一個。
廣州街道兩旁都是站滿了人羣,他們都是在給總理送行,他們都是對孫文總理非常的崇敬,他們也都是含着淚對着孫文送別!各國使節這次也是出席!他們對於孫文談不上有多少的感情,他們看重的是今後國民政府潛力,能如何最大限度滿足本國的利益。
這世中的孫文沒有火化,而是土葬!用着棺木下葬在廣州郊區白雲山山上。這裡環境幽靜,看上去就是風水寶地,這些毛鋒之沒有講究,他腦子裡則是從悲傷中恢復了過來,他在琢磨着接下去自己該如何!這次自己能參加說明中央還不是團結,戴季陶或者蔣中正都沒有到那種重視的程度,估計廖仲愷是給自己說話了,這個人情需要記在心裡,不知道今後有沒有機會償還。
毛鋒之的隨身警衛都是一起出發,一路跟隨毛鋒之,他們也都是精神高度集中,一絲不苟注意着周圍的動靜。這次方天俠也秘密開始派遣了一批特工進入廣州,除了潛伏下來負責情報收集之外,還有一部分人就是保護毛鋒之人身安全。
勞累了一天,毛鋒之出席了晚上的宴席,豆腐菜爲主,席間沒有什麼歡笑,衆人都是沉默不語,更加因爲有了毛鋒之在場,毛鋒之的位置還是安排在主桌上,主桌上每個人都是執委會執委,個個都是權勢滔天人物。
吃過飯,毛鋒之就開始說道:“我作爲執委會執委,我自認才疏學淺,我想辭去執委會執委的職務,監察委委員的職務也一併辭去,還請各位同意。”
原本衆人都是琢磨着接下去該如何安排,沒想到毛鋒之倒是率先開始行動。辭職?自然是有人驚喜有人憂!很多人更是關心毛鋒之辭職後的行蹤。就是汪兆銘都是重視這點!辭職可以同意,但是毛鋒之行蹤如何安排,如果毛鋒之要離開廣州,那麼該如何辦?!這個時候就是考驗汪兆銘的時刻。
汪兆銘打心底裡是不願意看到毛鋒之離開,因爲毛鋒之只要在廣州一天,那麼黔滇桂川就會有收回權力的那麼一天!慢工出細活,就不信不行,現在已經着手安排人事方面任命!可是,不讓毛鋒之離開,這側面也說明了自己容量不大,更能說明自己有對付毛鋒之之意,這世人該如何評價自己?
進退兩難,看着猶豫中的汪兆銘,毛鋒之打心底裡不屑,優柔寡斷,這樣的人也能接位,真是狗屎運!怪不得歷史上幹不過老蔣!
廖仲愷等人都沒有發言,顯然也是等待着汪兆銘的決定,衆人也有着考驗汪兆銘的意思,如果能讓他們滿意,那麼對於將來汪兆銘的統治也是非常有利,當然不是滿意,那麼就是決然相反!
孫夫人看着猶豫中的汪兆銘,她又看了看起身的毛鋒之,她心底裡同樣是感慨,這毛鋒之轉守爲攻,以退爲進的策略實在狠辣!一下子就把汪兆銘*得進退失衡!一個不好就是威信掃地的結局。
孫夫人也不能發言,她沒有什麼職務在身,也只能看着汪兆銘。汪兆銘最終還是開口說道:“毛鋒之同志,你的建議我看還有待商榷,我看還是在執委會常務委員會上討論吧!”
毛鋒之則是接着說道:“這是總理的囑咐,卑職不得不服從,所以還請諸位委員們同意!”
汪兆銘臉色一變,接着他說道:“嗯,總理的囑咐是囑咐,這需要開會討論!就等會上討論吧!”
毛鋒之接着說道:“既然如此,看着大家都在,那麼我建議現在就召開專門會議!集中討論我的辭職建議。”
頓了頓,毛鋒之又說道:“卑職自從遇刺以來,身體一直不好,這老傷一直反覆,沒有徹底痊癒,所以我想回家靜養好好修養身體!實在不能承擔重任。”
霸道,這就是毛鋒之的作風,根本就一步步緊*。汪兆銘被毛鋒之這麼一*也就看向了衆人,許崇智心底裡是失望,廖仲愷則是暗暗嘆息,蔣中正則是面無表情,但是心底卻是樂開了花!戴季陶看到毛鋒之如此極力辭職,這讓他感覺到了深層的意思,這也讓他的心情顯得不好。
“既然如此,那麼好吧,那就開會!走,到會議室。”汪兆銘的會議室就是國民政府會議室!衆人紛紛起身前往會議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