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其容有些詫異,這涪州城還有人找她?
戚氏皺了皺眉,柔聲問那小孩子:“是誰說要找這位漂亮姐姐的啊?告訴姨姨,姨姨給你買糖人兒吃好不好?”
那小孩子看了眼左手的糖葫蘆,又看了眼右手的糖葫蘆,然後發現自己沒有多的手可以拿糖人兒了,於是很堅定道:“漂亮姐姐出去看看就知道是誰要找了啊!”
現在的小孩子都這麼難纏嗎?戚氏有些尷尬。
徐其容失笑,對戚氏道:“不然我出去看看?”
戚氏想了想:“我跟你一起出去吧!”
徐其容站起身來,按了按戚氏的肩膀:“沒事的,秋濃跟我一起出去就好了。娥姐兒樣子也選好了,母親你幫她看看,也覺得好的話,就拿給裁縫,然後你們先量一量尺寸,我馬上就回來。”
秋濃長得人高馬大的,有她跟在徐其容身邊,戚氏自然是放心的,再說了,娥姐兒和蝶姐兒還小,她們倆都出去了,把兩個小娘子留在這裁縫鋪裡面也不好,於是又叮囑了秋濃一番,便點頭答應了。
徐其容扭頭對徐其蛾和徐其蝶道:“若是對自己選的還不夠喜歡,再多挑一會兒也沒有關係。”
然後便帶着秋濃往門外走。那小孩子見徐其容起身往外走,也很是歡喜,伸着拿了糖葫蘆的右手便去抓徐其容的衣襬,嚇得徐其容直往後退……那糖葫蘆上面被小孩子舔得全是口水,真的是慘不忍睹!
秋濃失笑,忙拉了那小孩子的手腕兒,把人哄着往外走。徐其容哭笑不得的跟上。
等出了鋪子門,便見旁邊的屋檐下長身玉立站了一個人,那小孩子掙開秋濃的手,朝着那人跑過去。
那人先是扭過頭朝着徐其容笑了笑,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讓人絲毫無法把他與前世那個心狠手辣的形象聯繫起來。然後那人的衣襬就被那個小孩子伸手揪住了,雲錦紋的櫻色長衫就這麼沾上了黏膩的糖漿。徐其容看在眼裡,沒有憋住,噗的就笑出聲來了。
華裕德是有些潔癖的,見自己的衣裳沾上了糖漿。不由得皺了皺眉,可小孩子不懂事,他總不好對人家兇,只好皺了皺眉,儘量溫和道:“你孃親就要走了。快去找你孃親。”
那小孩子居然還不肯走:“大哥哥,要不然我再陪陪你們吧!”
華裕德哭笑不得:“我要你陪什麼……再晚,你孃親找不着人該着急了!”
那小孩子見華裕德非要自己去找娘,當下也急了,揪華裕德的衣襬還揪得更緊了,糖葫蘆在衣襬上蹭了一層又一層:“不要,我娘不讓我吃糖葫蘆,要是看到我吃糖葫蘆,該揍人了!”
華裕德擡頭跟徐其容對視一眼,見徐其容笑得都直不起腰來了。不由得嘆了口氣,哄道:“你娘騙你的,只吃兩串還是沒問題的。”
“真的嗎?”那小孩子還有些不信,狐疑道,“可是我這個月都已經牙疼三回了,孃親說,要是我再吃糖葫蘆,牙齒都要被蟲子蛀光了!”
華裕德想也不想就道:“蟲子愛吃糖,你不給它吃糖它就要蛀你的牙齒了。”神色一本正經,說得煞有其事。徐其容都驚得瞪大了眼睛。
那小孩子想了想,自家孃親好像確實說過自己牙齒裡面的蟲子愛吃糖的,居然真的就信了華裕德這話,鬆開了抓着華裕德衣襬的手。歡天喜地的擎着糖葫蘆跑去隔壁絲線鋪找自己的孃親去了。
華裕德看着自己的衣襬又皺了皺眉頭。
徐其容終於止住了笑,眼角還帶着些笑意,盈盈上前對華裕德福了福,道:“沒想到會遇到德公,好巧!”
華裕德笑道:“我路過此處,見裁縫鋪裡坐着的人像你。所以過來看看……近日可好?”
徐其容點了點頭,正色道:“之前徐謹行一房的事情,還沒有多謝德公,還有西京城中相幫之情,其容都銘感五內。只是擔心會牽連到德公,所以不敢前去尋了德公道謝,還望德公不要責怪。”
華裕德搖搖頭:“你父親和徐謹平已經跟我道過一次謝了,你也不必太過放在心上。”
徐其容抿了抿嘴:“德公對我恩重如山,其容別的事情上幫不到德公,連句道謝的話都不說,豈不是顯得其容有些忘恩負義?”
華裕德失笑:“你倒是禮數週全!”又道,“這段時間忙着安定下來,所以也不曾有時間來看看你們家。聽說你們家的家丁都是活菩薩?”
突然提到那八個壯士的所作所爲,徐其容頗有些哭笑不得,也有些羞赧,正不知道怎麼岔開這個話題,就見戚氏派採榴出來道:“十五小姐,夫人問你這邊好了嗎?裡面看上一個花樣子,覺得你應該會很喜歡,讓婢子來問問,若是說完話了,就進去看一看。”
採榴一邊說,一邊悄悄打量華裕德……是那個一點兒也不輸給陸雁杭的欽差大人啊!
徐其容正要跟華裕德告辭,就聽華裕德問道:“你們待會兒要去嘉陵河那邊嗎?那邊今天有一個賞菊會。”
徐其容也不瞞他,直接點了點頭。華裕德便道:“那你先進去吧,待會兒我去嘉陵河那邊去尋你。”
說完,不等徐其容回話,就轉身快步離開了,一邊走,還一邊低頭看衣襬上的紅色糖漿,顯然是極難忍受。
徐其容只好轉身往裡走,秋濃卻是一把拉住徐其容的袖子,小聲問道:“姑娘等會兒要去見德公嗎?”
徐其容攤了攤手:“你也聽到了,是他要來見我,我去哪裡見他?”
秋濃有些遲疑:“那賞菊會人來人往……”
徐其容敲了秋濃腦袋一下:“自然是要人來人往纔好站在一起說話,流觴曲水效仿文人雅士,詩之所至,又是衆目睽睽,對於男女大防要求便不那麼嚴格了。我難不成要在人跡罕至的地方跟他說話?那你豈不是要哭鬧上吊了?”
秋濃這才反應過來,一副沮喪的樣子:“是婢子說錯了。”又道,“到時候十八小姐和十九小姐跟在姑娘身邊怎麼辦?”徐其娥還好,徐其蝶卻是個喜歡黏着徐其容的。很多事情在兩姐妹面前還是不好細說的。
徐其容倒不是很擔心這個,這麼長時間的相識,華裕德不是那種不懂分寸的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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