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的聲音響起,拓久能清楚聽見橋本奈奈未在訓斥人的聲音。
“今天怎麼那麼晚回來了呢?比平常晚到了一個小時。”
“抱歉,姐姐,我和同學玩得太晚了,沒注意時間。”輕弱的聲音響起,應該就是橋本奈奈未所說的弟弟了。
“下次注意哦,好了,先進來吧,今天媽媽照樣是在加班,所以晚上就我們兩個人,家裡也來了客人。”橋本奈奈未叮囑他。
“唉?有客人嗎?是姐姐你的同學還是來找媽媽的?”橋本奈奈未的弟弟對橋本奈奈未後面說的話很好奇,他們的母親經常加班,他已經習慣了。但是有客人來訪的話,可就少見多了。
他們家住的很偏僻,公交車一天都沒有幾班,能來這裡的人基本都是他所說的這兩類。
“是來找椎名伯父的。”橋本奈奈未說道。
“唉,椎名伯父,可是他不是已經…”
“好了,先別說了,快去收拾下吧,今天吃便利店的便當吧,我趕過去的時候正好還有兩份半價的便當。”橋本奈奈未似乎並不想讓弟弟說下去,打斷了他的話語,催促着他快點進去。
“我知道了…”弟弟見橋本奈奈未的神情,也就不再多說話,脫下鞋子後就走了進來。
房間的隔音相當差,拓久能聽到在門口他們的對話,在他們說完之後,拓久就看到一個瘦削細弱的眼鏡男生走了進來。
“你好。”拓久禮貌地向他打着招呼。
“你好。”弟弟似乎也是被警告了,按禮節低頭也說了一句,準備路過。
藉着他擡頭的機會,拓久仔細看了他的面貌,因爲年紀尚小,所以臉上孩童青稚氣息很足,不過有一點可以說,他和橋本奈奈未有個共同的特性。
皮膚白,鼻子挺。
或許是遺傳的吧?
在拓久擡頭觀察他的時候,橋本奈奈未的弟弟也同樣看了一眼拓久。
這一看就不得了,弟弟像是發現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嘴巴大張,眼神中也有驚訝的神色,聲音顫抖。
“上…上杉老師?”
他直呼了拓久的筆名,也正巧,橋本奈奈未也在這時候走了進來,本來她還想催促弟弟快點進自己的房間,隨即就聽到了弟弟的話。
“唉?上杉老師?”橋本奈奈未眼神看向了拓久,她怎麼可能不知道上杉這個人。
喜愛看書的她在過去也節省下了不少的費用買了上杉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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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被發現了呢。”拓久也沒有試着否認,就這麼無奈地笑着承認了他的身份。
看來過了這麼久還是有人記得他的樣貌,他都以爲他們已經忘記了,就放鬆下來了,沒想到卻在信息流通不便的北海道翻車了。
“唉唉唉唉唉?!”
橋本奈奈未在拓久承認之後,心裡沒有任何準備,口中不停地唉唉唉叫着。
…
…
弟弟被橋本奈奈未趕進了房間裡去,現場與剛纔相同,只剩下了拓久和橋本奈奈未兩人。
只是氣氛卻有些尷尬。
“抱歉,因爲不想引起別人的注意,所以到外面的時候都不會公開我的身份。”拓久先出言道歉,不管什麼理由,隱藏的身份被揭穿,總歸是件尷尬的事情。
“唔,這沒什麼,是我剛纔沒有控制好情緒,很抱歉,上杉老師。”橋本奈奈未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又如同剛纔那般冷淡下來,只是言語之間多了拘謹。
似她這樣喜愛看書的讀者,碰到作家本身,肯定會有所心裡緊張。
“呃…橋本你太過了…”拓久苦笑着說道,“繼續叫我指原就行了。”
“可是…?”橋本奈奈未有所猶豫。
“行了,我要是喜歡別人叫我這個稱呼的話,早就在一開始就說我是上杉了,何必隱藏到現在,你繼續叫我橋本就可以了。”
“好吧…”
在強勢地糾正了橋本奈奈未的稱呼之後,拓久也算是鬆了一口氣。
“今天的時間也不早了,天色都暗了,我還是回去吧,就不繼續打擾你們了。”雖然糾正了,不過估計橋本奈奈未心中還是有所拘謹,拓久也不好再繼續和她進行方纔愉快的對話。
而且其次是他們看樣子也沒有準備他的晚飯,他留下了也沒什麼用,看他們吃半價的便當嗎?
拓久覺得橋本奈奈未應該是不能接受的,他在聊天中也發現了橋本奈奈未是個內心十分堅強,同時也是有尊嚴的人。
因此還是不留下來爲好,橋本奈奈未能若無其事地說自己家境貧困,可不代表她會喜歡別人同情的眼光。
“不是答應說要住一晚上嗎?這麼晚了也沒有公交車了吧?”
“感謝橋本你的招待,不過椎名先生不在的話,我留在這裡也沒有什麼意思。我會想辦法回去的。”拓久說着,已經站起身來,“我下次再來就是了,希望下次能和椎名先生碰上面。”
“啊…那好吧。”既然拓久執意要走,橋本奈奈未雖心中有遺憾,但也不再挽留。她挽起劉海,也站了起來,準備送拓久到門口。
雖然很遺憾,不過這次北海道旭川之旅可以結束了,他也沒有心思再繼續去別的地方遊玩了,等着下次再來的機會吧。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
嗯,如果橋本奈奈未的弟弟不走出來的話應該就是如此了。
在拓久走到玄關把鞋子穿上,準備和橋本奈奈未告別離去的時候。
“等下,上杉老師!”橋本奈奈未的弟弟從屋裡跑出來,大聲喊道,“你不想知道椎名伯父現在去哪裡了嗎?!姐姐什麼都沒告訴你嗎?!”
“橋本沒告訴我什麼?”拓久聲音變得冷淡,隨之頭看着橋本奈奈未,“你有什麼關於椎名先生的事情沒和我說?你之前和我說的椎名先生在外面的事情是撒謊嗎?”
拓久心中不安的預感越來越重,彷彿千斤頂直壓而下。
而橋本奈奈未的表現也加重了拓久的不安,她咬咬嘴脣,神色不安,想要掩蓋什麼,最後似乎扛不住,只能垂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