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稍稍整理了一會思緒,開口說到:“但是這樣的局續太久。日軍驕橫跋扈,前期戰鬥雖然勇猛,可是有經驗的老兵、士官損失也是巨大的。尤其是徐州會戰和武漢會戰之後,他們的兵力已經開始捉襟見肘了。日本本土資源匱乏,兵員不足。從朝鮮和中國東北征調而來的皇協軍、二鬼子,他們的素質都是參差不齊的。可以預見,接下來鬼子想在華中搞出大動作來,根本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反觀國民政府,就更是一副慘不忍睹的狀況。幾次大的會戰,把國軍的精銳都消耗在了日軍的強大火力和攻勢前。但是蔣介石‘以空間換時間’的謀略也取得了一定效果從湖北往西,江西、湖南、雲貴等等一些兵家必爭要地目前都還在他們的手上,日軍要想攻佔這些地方,必定會付出慘重代價。所以可以預見,接下來的幾年裡,國軍和日軍將會出現一個犬牙交錯、互相對峙的狀態。”
楊越一口氣說了這許多,越說越起勁,完全忘記了身邊還站着一個重要人物。可週副主席只是安靜地聽着,並沒有打岔,等楊越停下來的時候,他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微笑。
“分析地不錯,很全面,也很客觀。”周副主席往前走了幾步,忽然轉過頭朝跟在身後的楊越問道:“楊越同志,如果你是軍委首長,你覺得現在我們該怎麼應對?”
“周副主席,您說笑了。”楊越呵呵一笑,“這樣的決策中央肯定已經有了定論,我怎麼好胡亂開口。”
周副主席輕笑着搖了搖頭,說到:“誒!有什麼不好說的,集思廣益嘛!我們隊伍不就講個民主集中制嗎?再說我們現在只是聊聊天,有什麼不能說的?”
兩人邊說邊在雪地裡轉着圈。楊越今天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可以傾訴的對象,一張嘴那就是滔滔不絕。
“日軍從發起戰爭的那天起,就已經註定了失敗。他們的胃口很大,妄想一口吞下我泱泱之國,可是迎接他們地是全民族的奮起抵抗。在近年內,他們根本就不可能在中國的戰局上一錘定音,那迎接他們的,將是入不敷出的物資損耗。如果在中國不能掠奪足夠的物資來支持這場戰爭。那他們一定會鋌而走險,爲了能建立所謂的‘大東亞共榮圈’,而把矛頭轉向看似孱弱的東南亞。而這些地方,又是歐美軍事強國地資源輸出地。這樣一來的話,他們又會面臨一個難題——和太平洋對岸的美國開戰!”
“很有道理!”周副主席用一種不可意意的眼光看着興奮的楊越,這些東西從一個剛剛加入八路軍的游擊隊頭目嘴裡說出來,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
楊越笑了笑,有些自信心膨脹了。歷史上的二戰。日本人爲了資源幾乎踩遍了整個亞太地區。可是最後的結局卻是十分悽慘,茫茫地太平洋上,數千個島嶼成了這些軍國主義分子的埋骨之地。
楊越頓了頓,又接着說到:“我們八路軍人少,裝備也參差不齊。三個主力師無不都是在敵後展開戰鬥,我們的性質特徵決定了我們的戰術方法,不可能象國軍那樣和強大的日軍面對面地大打陣地戰,對攻戰。唯一適合我們的,就是依託各個根據地和老百姓,廣泛開展游擊戰爭。用游擊戰和運動戰來代替陣地戰。而且爲了能發展更快,大仗、硬仗最好不要打,或者少打。現在鬼子在華中吃了大虧。正找不到宣泄的地方,而我們在華北的主力部隊,如果在這個時候跳出來搞大動作,那麼就無疑當了一回出頭鳥,後果是可想而知的!”
周副主席忽然停了下來,低頭思考着。楊越一下說了太多。這需要時間消化。
“彭副總前些天提交了一份作戰計劃。大意是以正太路、平漢路、石太路爲目標。集中一部分兵力,搞一次突襲行動。爭取消滅敵人的有生力量。”周副主席象是在自言自語,可是兩眼卻望着楊越:“對於這個作戰計劃,軍委開了幾次研究會議。主席沒批准,大家也都很泄氣。現在日軍地大部兵力被拖在了華中,很多人都認爲這個時候出擊會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這......”楊越抹了抹頭上的汗,這是中央級機密,周副主席怎麼會跟他說這個。
“周副主席,這是中央決策,我不好多說。”
雖然嘴上這麼說,可是楊越地心裡卻有些不以爲然。這個時候搞類似於“百團大戰”的作戰計劃,很不穩妥。目前在華北的日軍雖然兵力分散,可畢竟還有幾個完整的師團和旅團,日軍華北方面軍此時正磨刀霍霍,正愁找不到八路軍的主力,這樣一搞,不是送羊入虎口嗎?別說現在八路軍的正規力量加起來還沒一百個團,就算是歷史上1942發動了百團大戰,大力地破壞了日軍在交通線上地據點和炮樓,甚至是攻下了衆多縣城。可是結果卻讓人痛心疾首,百團大戰之後,日軍緊接着報復性地來了一次“五一大掃蕩”!這次針對八路軍主力地掃蕩,持續時間之久,跨地區範圍之廣,都是整個抗日戰爭史上地最高記錄。在那一次掃蕩中,八路軍可謂損失慘重,根據地大幅度縮水,大批抗日軍民慘遭屠殺,而冀中根據地卻是完全地淪陷了。
1942年尚且如此,放在這個時候搞:.自在。
中央當然不會批准這次作戰計劃,有毛主席在,八路軍是斷不可能過早地暴露自己的實力,引來一羣如狼似虎地鬼子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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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副主席沒有再就這個問題討論下去了,兩人又拉了些家常,不大一會,老馬扛着槍來接哨了。
“周副主席!”
老馬一緊張,擡起敬禮的右手差點把槍都撂下了,戰術揹帶掛在他的臂彎裡,一支漢陽造正在他的掖下來回地晃盪着。兩個警衛員警惕地看了一眼老馬,轉而望向了別處。
“哦,是馬本齋同志啊!”
周副主席停了下來,認真地回敬了一個軍禮,然後看了看錶,呵呵笑道:“時間過地很快嘛,楊越同志,今天我們就說到這裡。以後有機會,我得再找你好好談談。現在時間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是!”楊越心裡一暖,站得如同一杆標槍,然後和老馬兩人目送着周副主席走出了自己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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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政治課上,楊越一點精神都沒有。不知怎麼搞的,心思老是飛到隔壁的政工班去了。
從寶塔山下哨之後,老賀突然告訴他,劉香玉很可能會去鳳凰山當政委。據說消息還很實誠,他和老馬今天上午去康生那整理檔案。劉香玉的名字上劃了個大大的紅圈圈,圈圈外面寫着鳳凰山三個字,只是後面還打了個刺眼的問號。
這可不得了!
楊越心裡長長地嘆了口氣,這要是讓劉香玉去了鳳凰山,那他怎麼辦?劉香玉是呂司令員親點的政委培養人選,放在哪都不要緊,放在鳳凰山上就糟糕了。
想想啊,她可是楊越的救命恩人。光這一條楊越在她面前就得低着頭做人,以後別說是殺俘虜了,就算是罵個人,爆個粗口都得被嘮叨地沒完沒了!
一定會這樣,女人嘛,都他娘難纏!
自己還在那假惺惺地教他怎樣管教手下,這下可好,全部都用在自己身上了!
楊越在心裡恨恨地罵了聲娘,去他孃的,該怎樣還怎樣!
“楊越同志!”
拿着書本的康生忽然喊到。
“有!”楊越激靈一下,站起了身。
“你告訴我,我們黨在戰爭時期的主要目標和領導方針是什麼?”康生扶着眼鏡,一本正經地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