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發生了驚天的戲劇性逆轉。
時家二老瞧着牀上的女人,心情複雜多變。
林琴想:我們小三有才有貌,多少姑娘腦袋削減往他被窩裡鑽,而且這女孩穿戴完整和衣而睡,足可以說明沒有什麼大事,也就是說從法律上講,兒子頂多算婚前發生男女關係,並沒有強迫她。
時林昆依舊是那副冷淡的嘴臉,把父母當成透明人,直接走到顧念牀邊。
他俯身溫柔地拍拍她的臉蛋,語氣寵溺,“行了,別裝了,起牀。”
林琴汗毛起立,她沒看錯吧,養兒三十年,小三何時對女人和聲細語,面帶討好過?
今天可是開天闢地頭一回,不造是不是自己眼拙,她怎麼看怎麼覺得自家兒子太上趕着了。
“臭小子!”時震照着兒子的後腦勺就是一巴掌,打得人眼冒金星,“你以爲人家跟你鬧着玩呢?天氣熱,她被你捂暈了。”
時林昆這才發覺不對勁兒,將她擁在懷中,“顧念,顧念,顧念,別嚇我,行嗎?”
“老三呀老三,究竟要我說多少次你纔有記性?”時震揹着手在病房中轉圈踱步,嘴裡磨叨個沒完,“你跟我在兵營長大,從小練過擒拿格鬥,摸爬滾打,出手有多重自己心裡清楚,唐箐的事你還沒教訓嗎?現在又折騰一個白白嫩嫩的姑娘,她這麼單薄,禁不住你……”
“別罵小三,我兒子什麼樣我心裡有數,你情我願的事,還指不定誰折騰誰呢!”林琴打斷老伴兒,她是出了名的護犢子,何況時林昆是最小的孩子,當媽的心都能偏到右邊去了,“蒼蠅不叮沒縫的雞蛋,姓顧的要是個好姑娘,也不能三更半夜住進大老爺們的房間。”
第一次見面,時家二老對顧念的印象不算太好。
此刻,時震臉色極差,緊縮眉,“別的我也不管了,當着我和你媽的面,你老實交代,你昨晚到底有沒有……咳咳……人家?”
時小非在場,時老將軍連QJ兩字都不好意思說出口。
時林昆眯着眼睛,想了許久,懊悔地拍了拍腦門,鄭重其事地開了腔,“一時衝動,昨晚是我用了強。”
“什麼?”林琴眼前一片漆黑,她把着牀欄纔沒跌倒。
“畜生!”時震狠狠甩了兒子一個耳刮子,手指發顫,“真沒想到你能做出這種糊塗事,我和你媽往後都沒臉見人了!”
“這可怎麼辦啊這可怎麼辦!”林琴感覺天都塌了,對顧念的看法也從最初的輕視變爲現時的恐懼。
萬一這姑娘訛上他家老三,尋死覓活地上法庭,通知媒體廣而告之,再把事情能鬧多大是多大,那時家的顏面何在?
林琴和時震狠狠瞪着兒子,恨不得用眼神殺了他。
時震血壓直飈200,他揉着額頭,閉目養神,“快叫醫生!”
“別別別,”林琴厲聲阻止,“驚動了院方,再來做檢查,一旦鑑定出個那方面的虐待,小三的前途全毀了!”
一身正氣的時震問道:“老太婆,你想怎麼樣?”
“最好的方法是先給她洗個澡,然後把內衣褲也換了,這樣就算報警也查不到證據了,還有,”林琴腦筋飛速旋轉,“小三,你們做那種事的時候有沒有保護措施?”
時林昆一本正經,“有。”
“那就好,你立刻去把那些東西扔掉。”林琴老謀深算,“算了,還是我自己動手吧!”說完,直奔垃圾筐而去。
時林昆伸手拽住母親,“媽,我都銷燬了。”
“這我就放心了。”林琴長長吐氣,她反握着兒子的手再三叮嚀,“等到她醒了,你先誠摯道歉,儘可能給人家物質賠償,隨便她開口多少都行。但是,千萬別給人家寫保證書、道歉書什麼的,那些在法律上全是呈堂證供。最後,你切記翻翻她兜裡帶沒帶錄音筆,攝像機這類東西,謹防她是仙人跳的慣犯。如果這些都不行,一定要告你,記住千萬不能認罪,媽找最好的律師團給你辯護,媽給做時間證人。”
時震瞧着妻子運籌帷幄,指點江山的模樣,氣得渾身哆嗦,“你們兩個坑害一個姑娘,喪盡天良!”
以後說什麼也不能讓她看《重案六組》了,那點精明不用在好地方。
“我們的事你少管!”母子倆繼續密謀。
全程只有時小非一個人盯着顧念,因爲大人的事,他是鴨子聽雷,半個字都不懂。
正說話間,顧念悠悠睜開杏目。
“念念,念念醒了?”熊孩子第一個發現,興奮大叫。
朦朦朧朧間,她感覺眼前全是人,又老又少,全瞪大眼睛,盯着自己,讓人侷促不安。
她被嚇了一大跳,轉頭看到將自己攬在懷裡的男人,好半天才想起身在何處。
顧念一把推開他,沒好氣地罵道:“滾開,我不想看到你!”這個BT,差點沒把她捂死。
“念念,你終於醒了,我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時小非抱住她的脖子乾嚎起來,“好些沒有?你大概還不知道,有個女鬼附在你身上,是我老爸英勇無敵救了你……”
“咳咳!”時林昆清了清嗓子。
悲催的兒子,偏偏哪壺不開提哪壺!
顧念白了時林昆一眼,冷哼,試圖扶牀下地,“非兒,我回家了。”
林琴冷不防喊了一嗓子,所有人都呆住了,“不許走!”話說,他們的陰謀詭計還沒實施呢!
她趕快陪笑,熱情地讓人發毛,“顧小姐是吧,我看非兒特別依賴你,他現在重病未愈,能不能給我老婆子一個面子,先陪陪他?”
之後,林琴給孫子使眼色,熊孩子會意,抱住顧念的大腿,耍無賴,死都不肯鬆開。
顧念見老人家的態度接近低聲下氣,又想起單蠢的時小非求爸爸別傷害自己,頓時,心軟得一塌糊塗。
然而,眼下讓她跟時林昆裝成沒事人一樣和平相處,絕無可能。
時震也是個有眼力見的,“老三,你還不去上班?”
時林昆明白,有些事情是他做的太冒進,顧念正在氣頭上,自己避避風頭也好,
於是,他點了點頭,穿上外套,去了公司。
沒了時大總裁,屋內壓抑的氣氛頓時好轉。
時家二老,一改初見時的冷若冰霜,對自己噓寒問暖。無微不至。
然而,顧念就是感覺怪怪的,似乎自己暈倒這段時間,發生了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