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書院設立於宮中,是供皇女或皇子提高學識的地方,負責教書的是當朝劉太傅,這劉太傅學富五車,待人也還算謙和,就是有一點不好——
她兒子是三皇女的正夫。
單就這一點,卿畫對她的第一印象就不怎麼好。
於是,本就不擅長古代文學的卿畫在課堂上學得稀裡糊塗。
現代爲了考試她也是費了好大工夫才考上大學 好不容易穿越了吧,還是逃不過這宿命。
以至於被叫起來回答問題時,她連題都沒聽明白。
一身正派的劉太傅問:“五皇女,維護社會安定,弘揚我國文化的五禮,分別爲什麼?”
卿畫想了想,笑道:“啊,這個啊,我想想啊,這個……我好像沒有弘揚過。”
全場鴉雀無聲。
“噗嗤——”
過了一會兒,偶爾還能聽到一些隱忍笑聲。
眼看着太傅的臉越來越黑,大皇女起身,一臉驕傲道:“五禮爲吉、區、嘉、賓、軍各禮,是爲國家禮儀文化所制定的,這是身爲儲君最基礎的知識,五皇妹好不容易來一次中書院,不知道,也是正常的,還請太傅莫怪。”
大皇女表面上是爲卿畫解圍,實際上就是想刷一下存在感,順便讓所有人都鄙視一下她。
劉太傅看着卿畫,從書桌上扔去一本國策論。
“臣下剛教的東西,一轉眼就忘,身爲皇女,功課不可懈怠,這國策論必須通背,背不好,上課的時候就只能去外面站着了。”
“啊……”卿畫一臉痛苦,拿起那一本沉甸甸的書,彷彿世界都塌了。
四皇女凰卿佑向她投來關切的目光。
她很清楚五妹肚子裡的那點墨水,現在能規規矩矩上課,那就已算是有很大進步了,想要她背下一整本國策論,還不等於要了她半條命啊。
課後,卿畫拿着那本國策論翻了翻。
完了,好多字都是繁體字,根本不認識啊。
“我的天啊,這叫人怎麼背的下去啊!”
二皇女被侍從推了過來,她一身素淨的雪錦衣,坐在四輪車上,眉眼純淨,看上去像一隻未經世事的小白兔。
她過身拿出一本小冊子,伸手放到卿畫面前。
“五皇妹,這個是我做的筆記,你把這個記一遍,就會很好理解國策論了。”
哇,看來幾個姐妹中,還是二皇姐對她最好啊,卿畫拿過那本書冊,隨口道謝:“謝謝二皇姐了。”
大皇女一身金邊墨色錦衣,大搖大擺走了過來,她目光鋒利,炯炯有神,看着卿畫的眼神也帶着些譏諷,全不見卿畫上大殿辯論之時,她費力掩飾出來的親切。
就知道這廝最擅長裝腔作勢。
“我看二皇妹是白費心思了,就算她背了論書,又有幾分能夠理解?怕是所有的書面理解都在龍鳳畫上,精通的,也不過是些玉肌橫陳。”
“哈哈哈——”四皇女和六皇女沒忍着笑出聲來了。
這番話根本就是在暗示這五皇女只知道逛花樓玩男人,根本是個沒腦子的草包。
卿畫將兩本書放金挎包裡,瞪了大皇女一眼,“哼,你也別太得意,我一定會將漏掉的功課全部補上的,我一定要你對我刮目相看!”
大皇女叉着腰,冷笑一聲,頭也不回就走了。
六皇女眼珠子轉了轉,略帶抱歉道:“不好意思啊五皇姐,我剛突然就想起我們在玉人閣紅塵作伴的事情了,所以,沒忍住笑了,不過你放心,我跟你一樣,只會泡男人,什麼策論哪有美男子有意思啊,是吧各位姐姐?”
二皇女划着車輪,扭頭到一邊去了。
這個六皇妹說話也成天沒個正經,她可不想被她給帶壞了,她要聽母皇和父君的話,做一個乖皇女纔是。
“六皇妹啊,既然不想來上課,就不要來了,免得把太傅再氣吐血來。”四皇女還一直記得,有一次這個六妹在課間調戲一個男侍從,當場把太傅給氣得吐了血,幾天都沒來教書。
書院所有的先生和皇女也都很清楚,五皇女和六皇女這兩人就是一對流氓搭檔,來了這書院,也是滿腦子黃色廢料,就算來了書院,也是身在魂不在。
卿畫問六妹:“咋回事,你怎麼把太傅氣成那個樣子?”
六皇女甩甩手,無奈道:“唉,我就看一個搬書的小侍從模樣不錯,下課的時候摸了他一把,結果他一聲尖叫把太傅引來了,回去後我越想越吃虧,求母皇把他賜給我,現在啊,哼哼,我天天都蹂躪他!”
幾位皇女已傻眼:“……”
卿畫愣了片刻,打量了眼前這個老色批一眼,“你,你摸他哪兒了?”
“當然是摸……哎呀,五皇姐,你能不能不要用這種眼色看我?”
六皇女攬過卿畫的肩膀,兩隻眼睛眨巴起來,笑容漸漸透着一股邪念,“走了走了,我們不跟這些不懂情趣的人玩,上次你和玉面公子,你們兩個,嘿嘿嘿,揹着我幹了什麼?快跟我說說……”
卿畫和老六走在宮道上,一個穿着官府的男子在十字路口側身而過。
不過一眼,男子那如同天山冰蓮一般絕美的容顏便深深印在兩人眼中。
這不是若憐安嘛,他怎麼會在這裡?
看上去他穿的是太醫服,難不成跑宮裡做太醫來了?
他一個遠近聞名的醫仙,從不爲貪圖權勢,本是身居幽谷的世外高人才是,怎麼也跟世俗中人一樣,跑這裡追名逐利來了?
又或者是另有隱情?
六皇女看了看卿畫,又跑到遠處那條道上,對着男子的背影吹了一聲口哨。
“帥哥~你好帥啊~家住哪兒的呀~”
那背影並未止步,一轉眼就不見了。
卿畫扶額,這個老六一看到美男就這副德行,臉皮比城牆還厚,難怪原主跟她走在一起會變成那樣,要換成她,也得被帶偏了啊。
仔細一想,她好像已經被帶偏了!
要不是老六口口聲聲請去玉人閣,她會被玉面公子調戲嗎?現在一想起玉人閣,那個男人對自己的誘惑就揮之不去。
妖孽,妖孽般赤裸裸的色誘。
天哪,陰影面積都要求出來了好嘛!
回到府上已是傍晚,卿畫叫來陸勤,詢問他關於永東鎮金瑰的事情。
陸勤一本正經道:“殿下,她那種人,平生就最愛錢,和色,要是能有小便宜佔,保證不會含糊,十里八鄉的百姓,看到她就跟看毒蛇一樣,說白了就是個剝削勞動人民的地主。”
卿畫喝了一口茶道:“既然是這樣,那你去一趟永冬鎮,請她過來,就說我請她在玉人閣喝酒,賞她美人。”
陸勤:“雖然她的癖好跟殿下您差不多吧……”
卿畫瞪了他一眼:“嗯?”
希望您重新組織一下語言,OK?
陸勤意識到說錯話,乾咳幾聲,道:“但是她是不會輕易進京的,這尋常的美人可是入不了她的眼。”
“那你跟她說,她要是肯來,我把休玉送給她。”
休玉的長相也算是不錯,妖嬈多姿,尤其是身材一級棒,色狼最喜歡了。
陸勤大吃一驚,幾乎是跳了起來。
“什麼!殿下,您有違人倫啊!”
卿畫將茶杯猛地摔在桌上,“陸勤,如果舌頭不想要了,可以捐給需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