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添還記得當李文斌聽到詹姆斯的名字時,那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
當然,他不可能把一切都詳細的告訴李文斌,只是很隱晦的提了一下,詹姆斯和他背後的那夥人,很可能和海關那邊,關係密切。
至於那批海關查扣的貨物,他是一個字也沒提。
李文斌的震驚,他倒也能夠理解。
雖然詹姆斯也是一個老外,但是卻和李文斌同在O記,二人應該共事了很長一段時間,相互之間應該算是非常瞭解彼此。
正因爲這樣,纔會這麼難以接受。
看李文斌當時的臉色,估計他之前也沒發現詹姆斯有黑化的跡象,這就足以說明這詹姆斯的演技之高,已經達到了一定的境界。
說到這裡,就不得不提這些老外內部的一個奇怪現象。
在港島任職的老外很多,但並不是全部都是從歐洲派遣過來的。
其中有不少人是已經在港島生活了幾十年的,有的甚至就是土生土長的港島人。
這一部分人,和那些派遣過來的高層,在意識形態上,又有着不小的分歧。
他們中的不少人,是真的已經被同化,把港島當成了自己的家。
而詹姆斯恰好就是一個土生土長本地老外,而且看樣子和李文斌相處的還很融洽,所以當楊添說出他的名字的時候,才讓李文斌倍感震驚。
至於李文斌之後會怎麼處理這事,卻不關楊添的事了,交易已經達成,接下來他還有很多事要忙,實在沒空看李文斌怎麼大發神威,維護港島穩定繁榮。
不過李文斌的辦事效率確實非常高,也不知道他動用了什麼力量,總之第二天他就接到了院線經理的電話。
電話裡院線經理非常客氣,先是高度讚賞了楊添的電影,之後不但表示可以馬上進入結算程序,還非常期待和他之後的合作。
至於分賬比例,那必須按照最初的合同來辦,誰都不能吃虧。
要不是隔着電話,楊添還真希望那經理能恢復一下,之前那桀驁不馴的樣子。
有了錢,方婷的新電影也可以提上日程了。
這次的電影因爲要讓方婷避開蔣天生,於是他還是直接抄了一部歐美電影。
《恐怖遊輪》,又是一部成本不高,票房回報豐厚的大女主恐怖片。
除了把主角人設做了本土化改編以外,其他的地方需要改動的卻是不多。
當然最關鍵的,可以借這個理由,直接把劇組給送到國外去拍攝。
不過由於是恐怖片,導演張嘉嘉就有些不太適合了,所以他必須重新物色了一個更適合的導演,最好是個也能自帶拍攝團隊的那種。
而這樣的導演雖然不多,但是在港島這地方耶絕對不少,一個名叫王昌日的胖子,就非常符合要求。
關鍵楊添一眼就看出,這王昌日的不簡單。畢竟那張笑起來很賤的胖臉,確實和後事胖導演一模一樣。
不但臉長得一樣,連拍電影的習慣也一模一樣。
經典的電影他拍過,證明能力是沒有問題的。
但是他卻總喜歡在拍完一部賣座的電影之後,獎勵自己拍一部爛到沒眼看的東西。
當然這個爛,也不全是他的錯,畢竟是替資本辦事,投資方可能壓根兒就在意拍出來的是什麼東西。
有的時候甚至拍電影都不給劇本的,或者什麼小報雜誌上,東拼西湊一個故事就開機了,這麼拍出來的東西,能好看纔有鬼了。
當然人家資本方也不在乎,畢竟電影越爛,能操作的空間才越大。
而楊添卻怕這點,他有劇本,而且故事還非常完整。關鍵是王昌日喜歡這個故事,導演一旦認可一個故事,那麼拍出來的東西哪怕再爛,其實也爛不到哪去。
而除了找導演之外,在出發北上之前,他還有一件事必須要做。
所謂秀肌肉,慶功宴只是文戲,作爲一個合格的古惑仔,沒有武戲總感覺卻了點什麼。
正好《九龍冰室》劇組那邊,陳浩南也調教出來了一大批馬仔,如果只把這些人放在劇組,老是憋着他們,就實在有些浪費人才了。
所以曬馬這事,也被他提上了日程,而正好現在就有一件事,必須通過以暴制暴的手法,先打擊一下,之後纔有可能坐下來談。
所以就在今天,他要正式當一回古惑仔,帶人去砸場子。
嚴格來說,他要砸的也不是娛樂場,而是一家地下工廠。
一家專門製作盜版錄像帶和盜版碟片的工廠。
本來做盜版的,也和他沒關係,但是之前《鑑鬼實錄》都還沒有下畫,楊添就看到了自己電影的盜版,這讓他如何能忍,於是就準備拿這個工廠立威了。
“打聽清楚了嗎?盜版碟就是從這裡出來的?”
砵蘭街一棟老舊的居民樓前,楊添問了一句開車的灰狗。
“沒錯,大頭哥,我都打聽清楚了。工廠是和聯盛龍根的小弟阿森在管的,就藏在這棟馬欄裡。”
說完這些,就見灰狗又猶豫了起來“只是大頭哥,這砵蘭街是十三妹的地盤,咱們要不要先和她打聲招呼?”
“又不是踩她的場子,我們這怎麼也算爲社團開疆拓土了,打個屁的招呼,動手!”
隨着楊添下車,後面七八輛破面包的車門也打開了,前前後後共計一百多號人,提着傢伙就跟着灰狗一起衝進了這棟馬欄。
很快,驚呼聲,尖叫聲夾雜着打砸的聲音就從小樓裡傳了出來。
緊接着就是一陣雞飛狗跳,一大羣馬伕,還有衣不蔽體的小姐和客人,爭先恐後的樓裡逃了出來。
等這些閒雜人等跑得差不多了,楊添這才慢條斯理的給自己點上一根菸,慢慢走進了小樓。
工廠的位置很隱蔽,直接藏在了居民樓裡,要不是親眼所見,楊添都不敢相信這就是港島最大的盜版加工廠。
不過現在,加工廠裡的人已經全部被灰狗控制住了,共計十來號人,個個鼻青臉腫。
帶頭的那個叫阿森的,甚至腦袋上還被開了瓢,弄得半張臉上全是血,這會兒直接被灰狗押着跪在裡面。
隨意從地上散落的盜版碟中,挑出了一張《鑑鬼實錄》拿上,楊添這纔來到半死不活的阿森身前。
用手裡的碟片拍了拍阿森的臉,楊添笑眯眯的問了一句。
“認識我嗎?”
“不…不認識!”阿森有些害怕的往後縮了縮腦袋。
“不認識?不認識你踏馬還盜版我的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