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圍着許韻之問這問那的,舒雲鵬卻開始沉思了。他現在面臨一個困局,一時不知該怎麼破局,他的頭腦裡亂哄哄的。
如果象貞姐說的那樣,乾脆殺了克隆人樑晶晶,也不是不可以。爲了地球人的安危,也爲了自己的安危,殺了樑晶晶大概是最簡捷也是很有效的辦法了。但關鍵是在於,如果她真是瓊斯人有目的的送回來的,殺了她無疑是宣告與瓊斯人翻臉。
但如果留着她,她那樣子弄得大家人心惶惶的,肯定不行。地下城裡現在就只有他們幾個核心人物知道這件事,萬一走漏風聲,讓更多的人知道了,那很可能是一場災難。
更糟的是,她如果是瓊斯人有意送回來的,那麼她來幹什麼?瓊斯人到底懷着什麼目的,她們還想不想與地球人合作,共同尋找出路?
問題太多了,他一時不知該怎麼着手解決了。“事情一件一件來吧……”他想着,忽然跳了起來:“許教授,我們應該趕緊辦正事了!……其他人散了吧!”
“許教授!”等其他人走了以後,舒雲鵬問許韻之:“在地下城裡,可以向外面發送訊號的吧?”
“當然可以!”許韻之說:“在你的房間裡,我們不就可以與瓊斯人通話的嗎!”
“那麼,能不能阻斷這種訊號?”
“能!任何電磁訊號都可以設法干擾或者阻斷。”
“好!”舒雲鵬欣喜地說:“我們假定,瓊斯人在樑晶晶身上安放了什麼東西,要找出來肯定很難。但我們可以把樑晶晶放在一個任何訊號都進不來出不去的地方,那樣,我們就不必殺了她,就可以讓她不受控制了,對不對?”
許韻之想了想,說:“對!我立刻就去辦!”
舒雲鵬終於稍稍鬆了口氣。他知道,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小步前進。如果瓊斯人真的在樑晶晶身上安放了什麼東西,先阻斷這東西對外聯繫,看瓊斯人下一步怎麼辦再考慮對策。
樑晶晶再一次被關起來了,她嘆了口氣問押送她的項紫丹和艾米莉:“爲什麼又把我關起來了?”
艾米莉沒理她,項紫丹不忍心了,說了句:“你應該知道的……”
“是因爲我不肯和哥一起住嗎?”
“放屁!”艾米莉怒道:“你是樑晶晶嗎!”
樑晶晶瞪大眼,驚訝地看着艾米莉。但她沒有申辯,而是很順從地進了給她準備的一個小套間。這個小套間就在科學院內,靠近診療室。這個套間雖然不大,但一應用具俱全,除了每頓的她吃的飯,由專人送來。
“你不該罵她,”項紫丹對艾米莉說:“她已經夠慘的了!”
“說實話,我也不想罵她,”艾米莉的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但她不是樑晶晶!她不是……”
打這以後,一連兩天,樑晶晶一直很安靜。但到了第三天午後,她突然喊門外的守衛。守衛問她要什麼,她說想見見舒雲鵬,如果舒雲鵬不想見她,許韻之也行。
守衛很快向上彙報,舒雲鵬不久就知道樑晶晶要見他。
“要不要再等等?”唐麗青問:“這兩天她很安靜,這會兒卻提出要見你,我想她是想求你放她出去,不如再讓她等幾天!”
舒雲鵬考慮了片刻:“如果她真有事要說呢?”
“要不我去!就說你暫時沒時間見她?”許韻之問道。她也覺得。既然樑晶晶提出來要見舒雲鵬,如果完全不予理睬也不合適。
舒雲鵬點點頭,同意了。
許韻之來到樑晶晶的小套間,對她說:“有什麼事跟我說吧,上校有事,暫時沒時間見你。”
“我知道哥不想見我的……”看到來的是許韻之,樑晶晶眼圈紅了:“我跟他慪氣,惹他生氣,還私自跑出地下城去,結果……”
“你記起來了?”許韻之問道:“你記得自己爲什麼和上校慪氣嗎?”
樑晶晶點點頭:“他讓我和你憋尿,還要我當着他的面在他房間裡……所以我生氣了!”
許韻之驚訝得不知該怎麼說了:“你都記得?”
樑晶晶點了點頭。
“那你……那你前幾天怎麼記不起來了?”許韻之追問道。
“有嗎?”
許韻之不免訝異,似乎樑晶晶身上有兩個人。當她記起她原本應該記得的事了,似乎又完全不知道自己前幾天把那些事全忘了。
“我去看看上校完事沒有,他完事了我馬上叫他過來!”
許韻之連忙跑出房間,跑到訊號隔離區外,跟舒雲鵬通話。舒雲鵬很快就來了,一同來的還有張靜怡、項紫丹。
“該記得的她都記起來了!”許韻之激動地說:“看來隔離有效!”
“真的?”張靜怡還有點不相信:“難道她身上真有東西?”
“應該是的!”許韻之說:“我問她前幾天爲什麼記不起來了,她說‘有嗎’!可見她前幾天記不起來是因爲有什麼東西干擾了她。”
“走吧,去看看!”舒雲鵬說着,率先走向小套間。
他一進小套間,樑晶晶就撲上來,緊緊抱住他哀哀哭泣。她哭得那樣傷心,止也止不住,哭得舒雲鵬等人也幾乎不能自制了。
“好了,不哭了,坐下來好好說!”好不容易等她哭夠了,舒雲鵬才扶她坐下:“凡是能想得起來的,都說出來,好嗎!”
樑晶晶含着淚點點頭,開始說她的遭遇了。她說了,她迷迷糊糊中看到隔壁臺子上的那具慘不忍睹的軀體:“一開始我只覺得面熟,怎麼也想不起那是誰。我後來想起來了,那就是我,我的身體……”
當面對另一個自己的身體時,很多人會犯暈,一時想不起這是誰了,因爲這種事超出了人的常規判斷力。一時半會怎麼想也不會想得到,居然還有另一個自己。
“你知道你現在的身體是克隆的?”
樑晶晶點點頭:“我問了瓊斯露露,她承認了。當聽她說是的時候,我差一點就當場崩潰了……我害怕,我不知道以後怎麼面對你們……”
舒雲鵬緊緊抱住了她:“你就是樑晶晶!”
“謝謝哥……”
“不用謝,”舒雲鵬說:“下面的我能猜到了:瓊斯人看出你害怕讓地球人知道你是克隆體,就答應替你保密,但要你替她們做件事,對不對?”
樑晶晶的臉緊緊貼在舒雲鵬的胸口,她說:“是的,她們說,她們想在地下城裡找一點東西,那是百年戰爭之前,她們幫助地球人建地區下城時,封存在地下城裡的。她們說,這個東西很重要,但暫時不想讓地球人知道。她們向我保證,只是想找到那個東西,絕不會傷害地球人,也絕不會侵犯地球人的利益……”
許韻之和項紫丹看着舒雲鵬,似有疑問。舒雲鵬用意念傳聲告訴她們:“她說的是真的,我現在又能讀出她的思想了!”
“好了,我們都知道了,”等樑晶晶說完,舒雲鵬安慰她說:“從此以後,你就是樑晶晶,不要再去想你是克隆人了,好嗎!”
樑晶晶點點頭。
“但你現在還必須待在這個套間裡!”許韻之說:“我們相信,瓊斯人在你身上放了東西,必須阻斷這東西與瓊斯人的聯繫。以我們的技術,要在你身上找出這個東西,恐怕很難,但我們可以封鎖它。這個套間及周圍,是我們特地設置的隔離區,你待在裡面很安全。”
“不能把它弄出來嗎?”樑晶晶問。自己身體裡有讓人不安的東西,樑晶晶當然也特別想把它弄出來。
“可以試試,隔壁的診療室也在隔離區內,我們可以在那裡找找試試,”許韻之說。
“還是先休息一下吧!”說了這麼多話,尤其是說這種讓自己焦灼不安的事情,舒雲鵬怕她太累:“這不急的。”
“我想把它找出來!”樑晶晶堅決地說。
“那好吧!”
他們一起來到隔壁診療室,樑晶晶很爽快地脫掉全身的衣服,躺到了診療臺上。她一躺到診療臺上,看見舒雲鵬和項紫丹要退出門去,就叫道:“哥、姐,你們不要走,我想你們在旁邊!”
舒雲鵬和項紫丹對視,笑了:還是那個討人喜歡的樑晶晶。
“好的,我們不走!”舒雲鵬回到診療臺邊,笑道:“這麼美的身體,大飽眼福,我還真不想走呢!”
樑晶晶臉紅了,卻抿嘴笑了:“哥又笑我……”
她嘴裡這麼說,卻伸手抓住舒雲鵬的手緊緊握着。
“是真的!”許韻之也笑了:“你哥說的是真話,晶晶真的很美……好了,要開始了,先閉上眼,放開你哥的手吧!”
項紫丹站在診療臺前,她看看舒雲鵬,又看看躺在診療臺上閉着眼的樑晶晶想:“晶晶真是可憐,遭受了這麼一場……”
“是的,但總算雲開霧散了!”舒雲鵬看到項紫丹的思想:“但現階段,我們還得保護她不受瓊斯人的控制!”
“希望能找出那個東西!”項紫丹默唸:“我好開心,樑晶晶終於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