璀璨的光輝在整個漆黑的空間裡炸亮,那一團團纏繞在一起的手臂如同薄紙一般被輕易的撕碎,化作流散黑暗中的塵埃。
那原本照耀着‘平臺’的光輝驟然暗淡,而光輝照耀下的平臺隨着這光輝的暗淡,也如同融化的冰雪一般從邊緣開始消融。
整個漆黑的空間,在這一瞬間,劇烈的顫抖了起來。
在這顫抖的空間中,塞拉特第一次露出了失態的神情,他扭頭看向何奧,眼神中充斥着不可思議。
此刻他腰腹部的區域已經完全變成了虛無的開孔,那璀璨的金色光輝就是以他爲攻擊對象,在擊穿他的身體之後,擊穿了黑暗中那手臂團中扭曲的光輝。
這被光輝日冕造成的巨大的空洞傷口雖然削弱了許多塞拉特的力量,但並沒有能殺死塞拉特。
不過在何奧的神識視野中,那處空洞的位置能量回路已經完全破碎了。
這意味着,塞拉特已經失去了他所謂的‘不死’之身。
他,亮血條了。
“啊啊啊啊!!!”
塞拉特怒吼一聲,毫不猶豫擡起左臂就向何奧的面門砸來。
兩人現在所剩的力量都不多,這一次,是最後的生死之戰了。
何奧翻身抽手,卻被塞拉特的回肘擊中,向已經開始融化的平臺倒飛而去。
塞拉特縱步躍出,再次一記衝拳砸向何奧。
何奧側身躲過,然後握手成拳,一拳捶在塞拉特肩膀上,塞拉特身子一頓,何奧抓住機會,雙手成拳,兩相劈打。
塞拉特立刻收手回擋,而也就在他收手的瞬間,何奧縱身躍起,一記右勾拳再次擊中了他左側的太陽穴。
伴隨着飛濺的鮮血,何奧迅速抽手變招,一記直拳接上,在塞拉特分手攔截兩側的時候,正面捶在塞拉特眼窩之上。
塞拉特身子被擊打後退,眼眶周圍瀰漫了一圈鮮血,然後他看了一眼不遠處插在地上的刀劍,毫不猶豫,向着刀劍的位置衝去。
在剛剛手持沉重的九環金色大刀的時候,他依靠力量和厚重的刀勢是能對何奧手中的騎士劍形成優勢的,而此刻在純粹的拳腳上,他已經不敵何奧了。
看到他衝向刀劍,何奧也毫不猶豫,飛身躍出,側向攔在他的身前。
這裡距離刀劍近,距離被移動後放在平臺上的棺槨也近。
塞拉特擡手一拳砸向何奧,何奧順勢側身,在塞拉特打空背對着他的同時,雙手抓住他的肩膀,再次順勢向前一推。
與此同時,他雙手下滑,在塞拉特被推着時空向前衝的時候,握住了塞拉特的右手。
然後何奧一手握住塞拉特右手手腕,將塞拉特手肘拉直,另一隻手手肘探出,從後方猛地捶向塞拉特的肘關節。
砰——
伴隨着一聲清脆的聲響,塞拉特這隻手被直接捶斷。
“啊!!!”
塞拉特痛吼一聲。
但是何奧的動作還沒有停下,他向後一拉,塞拉特原本前傾的身軀順勢向後仰退。
此刻,塞拉特距離插在地上的金色大刀已經非常近了。
然而何奧並沒有給他握刀的機會。
他側身擡拳,目光注視着塞拉特,又彷彿穿過了塞拉特的身軀,注視着塞拉特身後擺放着的父母的棺槨。
無數情緒彙集在他的心口,又凝聚在他幽深漆黑的眼眸中。
然後他毫不猶豫,腰帶動肩,肩帶動拳,一拳衝出,砸在塞拉特的胸口上。
伴隨着一聲清脆的聲響,塞拉特身子一頓,但是他還沒有反應過來,何奧的已經砸在他胸口上的拳頭順勢一旋,將二段力道爆發。
他胸口的肋骨被瞬間擊斷,順着拳勢,刺穿了他的心臟,也刺穿了他胸口正中的能量匯集點。
整個世界彷彿都在這短暫的片刻裡安靜了下來,只剩下小少年厚重喘息聲。
何奧緩緩的收回手,後退半步,注視着塞拉特。
“你無法···阻止···永恆神國···”
鮮血從塞拉特的口中溢出,流散的能量最後摧毀了他的身體,他瞪大眼睛,身體如同一團爛泥一般向後倒去,倒在金色的九環大刀旁邊。
何奧沉默的看着他的身軀倒在地上,看着附着在他身軀上的靈魂一點點消散,看着他身軀迅速化作虛無的黑暗。
塞拉特的能力似乎和永恆光芒很親近,所以他大概率利用永恆光芒的力量,將自己和這座教堂綁定了起來,只要教堂存在,他在教堂中就永不會死去。
而現在,在他死後,永恆光芒開始取走他的代價。
何奧平靜的越過他逐漸消散的屍體,拔出地上的刀劍,然後擡起頭去,看向周圍黑暗的空間。
在靈視視野中,無數流散的光芒如同失去了鉗制一般,在佈滿扭曲光芒的黑暗中瘋狂的遊弋。
伴隨着整個空間劇烈的顫抖,一道道‘房間’虛影出現在何奧的視野中,其中離何奧最近的,就是那個掛着無數‘屍體’的‘美食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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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這個房間正在劇烈的顫動着,一點點破碎,那些懸掛在天花板上的乾瘦屍體,也正在被無盡的黑暗所吞噬。
在黑暗中朦朧的幻影中,那些被吞噬的屍體並沒有掙扎,反而靜靜地等待着房間破碎。
不知是否感應到了什麼,那些屍體同時轉過身來,看向何奧所在的方向。
那些腐爛猙獰的臉頰蠕動着,緩緩張開嘴,上下開合着。
黑暗中無法傳達聲音,但是何奧看清楚了他們的口型。
‘謝謝’
何奧注視着他們,對他們輕輕點頭。
他看着整個房間破碎,看着那套在屍骸脖子上的吊繩,一個接一個的鬆開,伴隨着屍骸解脫身影一起,融進暗淡的黑暗中。
而伴隨着這個房間的消失,一個又一個的房間虛影接連出現,鋪滿了那無窮的黑暗。
最終,何奧低下頭,將騎士劍插回收好的劍鞘,然後拖着金色大刀,走向那兩個被移動過的棺槨。
這金色大刀是塞拉特用自己的力量凝聚而成的,伴隨着塞拉特的死去,也在緩緩的消散。
但是或許是因爲要提升其品質,將其凝實的更加厚重的原因,其消散的速度很慢。
何奧將大刀放在父親的棺槨上,將父親的棺槨從平臺的邊緣拖了下來,拖到了平臺正中心。
然後去把母親的棺槨也拖到了平臺的正中心。
這兩個棺槨都在靠近平臺的邊緣位置,隨着平臺的‘融化’,黑暗已經要將這兩個棺槨吞噬。
在力量加持下,何奧的速度很快,幾乎眨眼間就完成了這些動作。
然後他提着金色大刀,轉過身,看向距離中心處不遠的躺在地上的眼鏡男人。
此刻眼鏡男人仍舊死死的握住白色的日冕,但是那日冕上已經凝聚不出哪怕剎那的光輝。
他同時也瞪大眼睛,注視着何奧。
早在那一下擊穿了塞拉特,但是沒有傷到何奧的時候,他就已經意識到,這一切都結束了。
他沒有掙扎着爬起來,而是注視着何奧,沙啞着說道,“小傢伙,我們或許可以合作,你看,我幫你解決了塞拉特,我們有共同的敵人···”
他擡頭看了一眼依舊在棺槨裡,捂着喉嚨,不能說話的紅髮女子,目光微頓。
“咳咳咳···”
紅髮女子瞬間劇烈的咳嗽起來,深深的吸了幾口氣,似乎影響她喉嚨的力量已經去除。
她扒着已經開始劇烈顫抖的棺槨,飛身一躍,跳了出來。
眼鏡男人將視線轉向何奧,鬆開了握住紅髮女子飛刀的手,一個類似於指骨化石的物品出現在他的手中,“我可以帶你們離開,相信我···”
而何奧只是平靜的注視着他。
其實早在一開始,他就知道這個眼鏡男人在裝死。
塞拉特或許無法準確的判斷眼鏡男人的生死,對於能看見能量回路和靈魂的何奧來說,這並不是什麼問題。
不過何奧並沒有直接挑明眼鏡男人在裝死,而是給眼鏡男人上了一個標記。
超憶在晉升B級之後,讀心的效果更進了一步,所以眼鏡男人在裝死的時候腦海中閃過的各種思緒,有不少直接傳達到了何奧的腦海。
其中就有光輝日冕的效果和能力。
所以他刻意拉塞拉特進近身戰,給了眼鏡男人創造出了可以‘雙殺’的‘機會’,然後在他猶豫的時候,用易思修改了他的選擇。
由此,何奧利用眼鏡男人和光輝日冕的力量,摧毀了那似乎是構築成這座教堂核心的扭曲光芒。
不過超憶晉級之後,‘易思’修改決定的效果似乎更加隱秘了。
眼鏡男人重傷分心之下,似乎並沒有意識到他剛剛做出的決定,並非出自於自己的‘本心’。
當然這也有可能和他當時本身就更偏向於‘直接’攻擊有關,易思只是在他猶豫的時候,推了一把。
當然,何奧並不會把這些告訴他,而是低着頭,輕聲說道,“我叫伊洛。”
眼鏡男人一愣,不知道何奧爲什麼提這個。
然後他目光掃過地上的兩具棺槨,回想起何奧之前所說的話,瞬間意識到了什麼。
緊接着,他就聽到何奧繼續說道,“你想要的那個刻畫着眼睛的木牌,我知道在哪裡。”
在這瞬間,眼鏡男人彷彿感受到了自己剛剛被塞拉特踩碎的心臟都在一剎那間恢復了跳動。
無數思緒在他腦海中閃過,但是他還是控制住了情緒,快速說道,
“伊洛,我想起來了,你是諾維斯的孩子?
“你說的木牌是什麼?事實上,我是你父母的朋友,我們今天特意來,就是知道了你父母被這些異端信徒挾持,來帶你父母的屍骸回家的,只是我們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你。
“小傢伙,我們是一起的。”
話音落下,他滿含期待的看着何奧。
何奧目光一動不動,平靜的注視着他。
他其實不知道永恆舊教的人到底要找什麼,但是諾維斯一家,能讓這種邪教覬覦的東西並不多,最和超凡相關的,只有那個救了伊洛一命的,隱藏着隱秘觀者天賦序列的木牌。
所以他直接提到了木牌,詐了一下眼鏡男人。
沒想到直接詐出了東西。
眼鏡男人說什麼其實並不重要,他的許多思緒,都通過了放置在他身上的‘標記’反饋給了何奧。
這讓何奧在問出問題的時候,其實就獲得了很多信息。
永恆舊教來人確實是爲了那個隱秘觀者的木牌,不過這個眼鏡男人也不知道這個木牌有什麼用,只知道很重要,舊教的‘領袖’要求他必須要取回木牌。
而在何奧思索的時候,眼鏡男人也被何奧盯得有些發毛,他剛準備再次開口,何奧就蹲了下來,從他手中取下了那個指骨化石。
“這個怎麼用?”
他看向男人,快速問道。
他在握住這個石頭的時候,並沒有獲得超凡物品的信息提示。
“這個是我們組織的物品,”男人尷尬的笑了一聲,“並不能外傳,而且這個只有永恆光芒的信徒可以使用,但是我可以把你們帶出去,相信我。”
何奧看了他一眼,伸手把他另一隻手的光輝日冕也拿了下來,“這個給我?”
眼鏡男人意識到剛剛的回答似乎讓何奧有些‘不相信他’了,他面色微變,最終輕輕點頭,“可以。”
何奧擡頭看了他一眼,沒想到他答應的這麼爽快,於是點點頭,誠懇的說道,“謝謝。”
然後他轉過身,不再搭理眼鏡男人,在劇烈的震動中,伸手去將兩個棺槨靠在一起。
紅髮女子則低着頭,‘監視’着地上的眼鏡男人。
眼鏡男人注視着何奧的背影,目光微眯。
無數思緒在他腦海中閃過。
他已經察覺到何奧並不相信他,這個孩子年紀小,但是並不好騙。
他目光掃過何奧肩上已經完全泛白的紙蝴蝶。
那似乎就是這個孩子所‘借力’的來源,現在,這力量已經耗盡了,而且這個孩子傷的恐怕並不輕,隨着時間過去,只會更虛弱。
如果他是這個孩子,就一定不會帶着他自己這個無法信任危險人物離開,而是想方設法套出那塊叩門石的用法。
不,他們能進來,未必沒有其他離開的方法。
那個紅髮女子並不強,自己剛剛的示弱,似乎讓他們認爲自己現在已經非常的虛弱了,只要動作夠快,那個紅髮女子根本來不及發起提醒。
伴隨着流光一般閃過的念頭,眼鏡男人緩緩伸出手去,驟然拔出了之前塞拉特插進他身體,還未完全消散的金色長矛。
不如先下手爲強。
金色的長矛對準了何奧的後背。
而這個時候,一直看着眼鏡男人的紅髮女子立刻張口,“小···”
璀璨的金色流光一閃而過。
轉過身來的何奧放下手中的金色大刀,看了一眼眼鏡男人飛在空中的頭顱,又看了一眼金色大刀上流淌的鮮血,然後擡頭看向張開嘴,還未說完第一個音節的紅髮女子。
紅髮女子尷尬的注視着何奧,緩緩合上了嘴巴,然後伸出手,撿起了地上自己的黑色飛刀。
砰—
眼鏡男人的頭顱砸在地上,帶着難以置信的神情,滾落進了黑暗裡。
他身上大部分能量匯集點都被塞拉特摧毀了,只有脖子上還剩下最後一個,被何奧一刀斬斷了。
“辛苦了。”
何奧看着紅髮女子,輕輕點頭,然後他把金色大刀放回到棺槨上,把眼鏡男人的衣服撕下來,連成條帶,背過身去,試圖將兩個棺槨綁在一起。
他肩上的紙蝴蝶已經徹底變成了白色,翅膀張開,彷彿失去了神異。
而伴隨着紙蝴蝶翅膀張開,何奧身上的氣勢也在迅速的回落,枯竭。
他伸出手去,想要將綁帶系在一起,但是在拉動綁帶的一瞬間,他身子向前傾斜,摔在了地上,氣息委頓了下去,似乎陷入了昏迷。
紅髮女子呆呆的看着這突然一幕。
她注視着何奧,在短暫的停頓之後,她擡頭看向那兩個要被綁在一起的棺槨。
她緩緩擡起了手上的飛刀。
漆黑的手環因爲她的擡手,亮起了屏幕,一個被固定在首頁的‘便籤’在手環上方亮起,
[兩具屍體,五千萬]
她目光停頓了片刻,握住了手中的飛刀,一步步的走向那個倒在地上,已經完全被鮮血染紅身軀的小少年。
······
砰—
漆黑的金屬飛刀被拍在棺材蓋上。
“萊娜啊萊娜,你這輩子,恐怕幹不好傭兵這一行了。”
紅髮女子彎下腰,嘆了口氣,艱難的把地上的小少年背在背上,將眼鏡男人的衣衫再撕下一塊,把小少年綁在身上。
然後她伸出手去,將何奧還沒繫好的捆綁棺槨的綁帶繫好。
隨即,她從口袋裡拿出了那個帶指針的圓盤。
她伸出手去,正準備撥動那個圓盤的指針,一聲虛弱的聲音緩緩在她背後響起,“別用那個,你會死。”
她撥動指針的動作微微一頓。
“進入裡側教堂過程中其實會遭受污染,那個圓盤並不能幫你抵消污染,我能看到,它似乎以一種奇特的方式,把‘污染’儲存了起來,”
身後虛弱的聲音繼續說道,“你如果把指針撥回,那些儲存的污染會和這一次的污染一起,瞬間爆發,你不是永恆光芒的信徒,撐不過這些污染。”
“那我們···”
萊娜一愣,她沒有其他離開這裡的方法了。
“用這個。”
一隻沾滿鮮血的小手從她後背伸了出來,手中浮現一個閃爍着淡淡金光的指骨化石。
“你知道這個怎麼用?”
萊娜一愣。
“嗯。”
何奧平靜的擡起頭,看向頭頂已經重重疊疊的房間虛影。
他在問眼鏡男人這個東西怎麼用的時候,眼鏡男人已經將這個‘叩門石’的用法都回憶了一遍。
嚴格來說,這並不是真正的‘叩門石’,只永恆舊教利用永恆光芒力量複製的一個‘子體’,所以何奧沒有得到超凡物品的信息。
這個‘子體’還有一次使用機會,可以橫穿裡側教堂,將他們帶回表層世界。
使用方法也很簡單,給出一點永恆光芒賜予的力量影響這個叩門石就行。
這相當於是一個特殊的‘加密’,讓這個物品只有永恆光芒的信徒才能使用。
何奧雖然不是永恆光芒的信徒,但是他有獲得‘永恆光芒’影響的方法。
他擡着頭,注視着那些似乎被某種穩定機制減緩了‘崩潰速度’的房間虛影,手中握着叩門石,緩緩開口,
“阿特莫來耶!”
無盡時空之外,一道浩瀚無窮的目光瞬間掃過這處黑暗的空間,無盡的讚頌聲在何奧的耳畔炸響。
而那被何奧握在手心的叩門石子體瞬間爆發出璀璨的光輝。
靈視視野中,那些黑暗中在扭曲圖案中游走的‘光輝’,受到剛剛掃過的‘目光’的刺激,驟然狂暴起來。
天空中盡力‘維持着’一個個房間虛影不破碎的‘穩定機制’瞬間崩潰,一個個房間如同無聲的煙火一樣在漆黑的空間中綻放。
無數虛幻的陰影從那些破碎的房間中衝出,在黑暗中‘歡呼’,然後消散。
與此同時,在這混亂的黑暗中,一些從房間中‘解放’的陰影彷彿看見了何奧,然後他們再次衝進了黑暗中。
很快,一道道藏在那些崩潰房間深處的血色幻影彷彿受到了某種牽引,瞬間收攏到了何奧身前。
然後這些光輝如同流光一般,自然而然的沒入了何奧肩上的紙蝴蝶。
叩門石上金色光芒一閃而過,籠罩了兩人和周圍的物品,瞬間消失在了這片飛速崩裂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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