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
龍霸天等到一羣半獸人把那個長了一對白耳朵的小子從浴桶裡撈出來,咋咋呼呼的給他擦身子,叫大夫才反應過來——這鬼鬼祟祟摸她胸的小子居然就是半獸人的那個大王!
蜜香慌慌張張的來給大王一通檢查,大王脫光光溼漉漉的抱着被子坐在榻上驚魂未定的打哆嗦。
龍霸天站在廳中瞅着他,覺得這半獸人要敗落啊,有這麼慫的大王還苦苦支撐到現在沒有被別的國家吞掉,真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啊。
熊一大呼小叫的跪在榻前,“聖女大人你差點殺了大王!你怎麼可以這麼對大王!你看把大王嚇成什麼樣子了!”
龍霸天不服氣的撇撇嘴,看那像只小老鼠一樣縮在被子裡哆嗦的大王,道:“怪我嘍?我怎麼知道你們家大王愛好大半夜摸別人胸,沒直接打死他,是老子沒怎麼睡醒。”
熊一急道:“你身爲聖女,與大王是遲早的事,大王只是心急想來確認你是男是女。”
什麼玩意?
龍霸天聽不太懂,就聽那大王在榻上嚶嚀一聲,“讓她出去,快讓她出去,我看到她就害怕……”
龍霸天一聽不樂意了,“這裡是老子的屋子,要滾也是你們滾出去。”
一屋子人驚愣愣的看她。
她纔想起來,好像現在是半獸人的地盤,又道:“反正老子不出去。”
熊一急急忙忙的起身來拉她,道:“聖女大人快給大王認個錯,不要造成影響感情的誤會。”不然以後還怎麼交|配!
龍霸天呵的冷笑一聲,“你說讓老子認錯?你再說一遍。”
熊一被她的眼神嚇的縮了縮脖子。
她剛想發火,舒望蘇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指,涼冰冰的,她扭頭撞上舒望蘇不帶煙火氣的眼。
他攥了攥她的手指,低低道:“我來解決。”
鬆開龍霸天到榻前,舒望蘇對那白耳朵大王略一欠身道:“她並不知是大王,以爲是哪裡來的竊香賊,大王可有傷到哪裡?”
那大王打被子探頭出來,看了一眼舒望蘇,覺得這個人長的好看,比較面善,便搖了搖頭。
“既然大王沒有傷到哪裡,那這一場誤會,就這麼算了吧。”舒望蘇冷清清的道:“大王這樣夜闖,也確實嚇到了她。”
大王探腦袋偷偷看了龍霸天一眼,見她橫眉豎眼一臉兇相的忙又縮了回來,這哪裡像她受到了驚嚇,差點沒嚇死他!
忙擺擺手道:“算了吧算了吧……你讓她別過來就行……”
舒望蘇回頭對氣呼呼的龍霸天微微搖了搖頭,龍霸天一看到他那張臉氣就消了。
蜜香已端着湯藥進來,“大王先喝了,去去寒。”
還真嬌弱,龍霸天忍不住翻白眼,想她風雨裡來去,下湖底上山頂也沒怎麼樣,如今的小子們越來越沒出息了,進個浴桶就要去去寒。
那大王卻皺着眉扭開臉對熊一道:“我不要喝藥,我要見西陵。”
龍霸天看到舒望蘇猛地轉回頭去,看向了大王。
西陵是誰?舒望蘇……好像認識?
熊一糾結的接過藥哄道:“大王先喝藥吧。”
“西陵呢?”大王又扭過頭避開,“我已經好幾天沒有見到她了,你們不是說等聖女出現的時候就能見到她嗎?我想見她,我想她了。”
龍霸天忍不住看他一眼,好像也不過十五六的樣子,跟個要糖的小娃娃的一樣,半獸人要亡國啊。
熊一端着藥碗,道:“那個西陵膽敢刺傷大王,自然是將她抓起來了。”
“什麼?!”大王震驚,在榻上站起身,忽然兩眼一翻的昏了過去。
一屋子的人頓時炸了,大王大王的叫起來。
龍霸天也驚了,這大王……怎麼這麼嚇人!說兩句話就能昏過去!
熊一着急忙慌的喊:“快擡大王回去!泡藥浴!快回去把大祭司的藥浴泡好!”
一羣人便擡着昏迷的大王風風火火的去了。
龍霸天在大殿裡驚訝至極,“這半獸人有這麼一個大王……也挺不容易。”一回頭看舒望蘇不知在想什麼,蹙眉低垂着眼,伸手捏起他的下顎,問:“想什麼呢?”
舒望蘇瞬間回神,一雙眼睛望定龍霸天,微微鬆開眉頭道:“沒什麼。”輕輕側頭躲開她的手,轉身回到榻前坐下,虛弱的吐出一口氣。
龍霸天過去先看了一眼裡面昏睡的傻子,他還是白着臉昏迷着,又伸手捏住舒望蘇細白的後頸。
舒望蘇一陣戰慄想躲,她微微用力迫他擡頭看自己,他白生生的臉,微微蹙着的眉,發出低喘的嘴,和那上下涌動的喉結躍然在眼底,龍霸天摸了摸他的臉,手指滑到他的喉結上,低頭對他道:“小子,咱們倆的賬該好好算一算了。”
舒望蘇在她手下縮了縮,一把抓住她的手道:“現在還不是時候,我既然答應了你,我就遲早是你的,但不是現在……”
他那一臉抗拒,一臉牴觸讓龍霸天十分不悅,捏起他的下顎道:“這還輪不到你選,老子想什麼時候上了你,就什麼時候上了你。”
舒望蘇手指一瞬攥緊,繃緊了下顎,想推開她又生生的忍了住,眼瞼斂下,眼睛在光芒一暗,不知想了什麼,低聲道:“至少等我再次發|情。”
這話從他口中,以這樣清冷寡淡的姿態講出,讓龍霸天血脈上涌,登時就腦補到他在發|情時備受煎熬,欲拒還迎的樣子。
輕抓着他的銀髮讓他仰面,她低頭在他又涼又薄的脣上親了一口,道:“行,到時候你最好乖乖的聽話。”
舒望蘇脣線抿緊,仰頭看着她,“現在放開我。”
龍霸天十分不甘的放開他,看他退出一步的距離,不太爽的坐下道:“老子要給你算的賬,可不止這一個。”捏着他散在榻上的銀髮,“你欠沈嬌的,也是得算一算的。”好歹她是答應了沈嬌替她報仇的。
他眉間一動,擡起頭來看着龍霸天,脣角一勾的笑了,“沈嬌嗎……”
他那個眼神,那一瞬間龍霸天知道他大概已經看穿了她的真實身份,但她也無所謂,反正她的純陽身份已經暴露的不能再暴露了。
卻聽他似笑非笑的道:“那你就殺了我吧,替沈嬌。”
如此的隨便倒讓龍霸天愣了。
他抓起龍霸天的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望着她道:“你試試看,看沈嬌舍不捨得殺了我。”
欠幹!
龍霸天特別想將他按在榻上,弄死他,偏他無所謂的道:“我就算給沈嬌千百次機會,她也殺不了我,這世上有一種最沒用的東西叫愛,卑微至極,一廂情願。”
“所以你就那麼作踐她?”龍霸天替沈嬌生氣,“就因爲沈嬌愛你,你就可以任意作踐?”
舒望蘇在她的手指之下,冷淡至極的笑了,“有何不可?強者支配弱者,愛人奉獻自己,就像你比我強,所以你就可以隨時隨地,隨心所欲的上了我。”他嘲諷的對龍傲天一笑,將那話原封不動的還給她,“而我只需要乖乖聽話就好。”
龍霸天不喜歡他這樣說話,但又不知道該怎麼反駁他。
“這世道一直如此,從來如此。”舒望蘇道:“弱者就該死,就該搖尾乞憐,我身爲純陰就該被當成禮物送來送去,就該屈辱的活着。”他一把抓住龍霸天的手指,令她用力,“殺了我啊,只要你想你也可以作踐我。”
龍霸天被他那滿是怨恨,無比冰寒的眼睛嚇了一跳,猛地甩開他抽回手,“一派胡言!”
舒望蘇被她甩的微微側身,銀髮散了一肩,聽龍霸天氣憤道:“弱肉強食是沒錯,但是……但是老子也說不清,但辜負愛人,作踐愛的都該死,都不能被原諒!”
舒望蘇側頭看她,眼睛裡暗暗沉沉的光,笑問:“如果有一天將你手刃,活埋百年的愛人再出現在你面前,你會怎樣?”
龍霸天一愣,“什麼意思?”
舒望蘇已斂下眼簾道:“沒什麼。”
龍霸天還要再問,榻上的傻子忽然悶哼了一聲,伸直了雙手拼命的要抓什麼。
“傻子?”她一驚,忙過去,剛伸手去按傻子的手,他就一把抓住了自己。
他滿手的虛汗,抓的又緊又牢,猛地就睜開眼,迷愣愣的看她,乾涸的嘴脣動了動,“別走……”
龍霸天心就是一軟,想這傻子怎麼還是對她丟下過他的事這麼的耿耿於懷,便握住他的手,哄他道:“不走不走,這次真的不走,我發誓。”
傻子便一頭又栽下去,昏了過去。
龍霸天看了看他的傷口,果然又滲血了,再摸額頭,燙的厲害。
忙又去找來蜜香,蜜香正在大王那邊忙,過來後忙忙碌碌直到天亮才把傻子的體溫稍微降下來。
龍霸天心急,又問蜜香那個大祭司到底什麼時候回來?
蜜香也不清楚。
倒是一直休息的舒望蘇卻忽然對龍霸天道:“我們該去看看大王,畢竟我們身在此處,受他們照顧。”
龍霸天原是不樂意的,但想了想也對,她們還得用人家的大祭司呢。
便跟着蜜香,拉着舒望蘇去看了大王。
大王如今已經醒了,躺在榻上正在喝藥。
龍霸天進殿就瞧見那喂藥的是個女人,不是半獸人,是個十分好看的女人,嬌氣氣的,溫柔又細心的喂着藥。
那大王注視着她,眼睛裡柔情的簡直能化出水來。
龍霸天便小聲問蜜香,“那女的是誰?”
蜜香小聲回道:“她就是那個西陵。”
龍霸天感覺握在手裡那冷冰冰的手指忽然一動,她扭頭去看舒望蘇只見他十分慌張的將眼神從大王那邊收回來,斂下了眼。
熊一已歡歡喜喜的迎她們過去。
還沒走到榻前,那大王已哀嚎着道:“別讓她過來!別過來!”摟着西陵就往她背後縮。
西陵嚇的差點打翻手中的藥碗,忙扭頭去看,堪堪和兩人照了個面,眼睛落在舒望蘇身上,猛地站了起來,“蘇……”
舒望蘇在脣角暗暗一豎指,對她搖了搖頭,她的話就閉在了口中。
龍霸天瞅着她皺眉,“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你?怎麼這麼眼熟?”
西陵驚慌的看舒望蘇,看他搖頭,她便低下頭小聲道:“你大概……記錯了,我們沒有見過。”
“是嗎?”龍霸天撓頭,但怎麼都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