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東西?”看着道符下不停蠕動着的那一團黑漆漆的物事,吳楸婷掩嘴問道。她不敢置信,這團看起來很噁心的東西,居然是從她的體內鑽出來的。
“這就是來找替身的水鬼,就是它迷惑了你,帶你去跳湖的。”我用道符包裹着被困在下面的水鬼,將它提到眼前瞅着說道。
“它?我又沒得罪它,它幹嘛要害我?”吳楸婷看着我手裡那團如同鼻涕一樣的水鬼問道。學生相對在社會上漂了幾年的人來說,還是很單純的。她認爲只要自己不惹別人,別人就不會來找自己的麻煩。
“替身,替身懂嗎?!和你惹沒惹它沒什麼關係。關鍵是,它要找一個人來替它留在水裡,它纔好下去等待投胎!”說着話,我將手往地面指了指。
“那要是今晚楸婷出事了…”李沐梓聞言追問了句。
“那麼就輪到她再去找替身咯。一天找不到,就在水裡待一天。一年找不到,她就要在水裡待一年。總之,在找到替身之前,她無翻身之日就是了。”我聳聳肩對李沐梓解釋起來。
“難道這兩個月這裡頻繁有人淹死,就是被水鬼找了替身?”聽我這麼一說,吳楸婷輕拍着胸脯問道。她有些後怕,也有些慶幸。
“不全是,一部分人吧只能說。”我拿出幾張道符,放到打火機跟前點燃後,把蠕動不已的水鬼湊到火苗上頭烤了起來道。
“任務完成!”將水鬼連帶裹着它的那張道符一起化作了灰燼,又送這對情侶回校,我拿出手機給沈從良發了條短信。
“好,有效率!暫時無事,你可以自由活動了。”片刻,沈從良給我回了一條短信。這次這個任務放在老爸剛走那會兒,對於我一個初出茅廬的人來說或許算是個考驗。可是如今不同了,怎麼說我也和鬼打了許多交道。經驗和能力都有了大幅度的提高,再處理這種事情,當然會有效率得多。
將手機放回口袋,我點了支菸順着街道往賓館方向走去,心裡忽然覺得有一種愜意的感覺。曾經老爸做的事情,在我眼裡是那麼的神秘,原來現在我也能做啊!
“想吃泡椒鴨血粉!”回到賓館,我美美地睡了一覺。天剛亮,就接到了顧翩翩打來的電話。電話裡顧翩翩一副慵懶的腔調對我說道。
“嗻!”我一抹臉從牀上翻身而起,刷刷打了個千諂媚道!
掛了電話,我草草洗了把臉就往賓館外頭跑去。美人兒有旨,不能讓她等急了!
“砰!”沿街正找着那啥泡椒鴨血粉,擱老遠一幢老舊的樓房前頭髮出一聲悶響。隨後就看見那些上班的,買早餐的,晨練的人呼啦一下圍了過去。
“唉呀,昨天還跟我打招呼,說今天煨湯給孩子補身體。這話怎麼說的?這怎麼就跳樓了呢?”我打邊上走過去,透過人縫隱約看見一個50來歲的男人躺在地上,身體下邊淌出一灘子血來。圍觀者中,似乎有他的熟人在那裡長吁短嘆着。
“老熊,老熊啊!你怎麼就這麼傻呀,你這一走,丟下我們孤兒寡母的可怎麼辦呀!”一個穿着睡衣的中年婦女從樓裡跑了出來,一把抱住地上那個男人嚎啕大哭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來着?”中年婦女的鄰居一邊給醫院打着電話,一邊把婦女從地上拉扯起來勸慰着。圍觀者中,有人開口問了一句。
“幹了一輩子,快退休了,單位效益不好,給了十來萬買斷了工齡。這不,一時想不開就…”多少了解一點內情的鄰居跟人說道。
“唉!十來萬,熬兩年肯定沒問題呀。熬到拿社保不就好了麼!”有人在那嘆息着,似乎爲死者不值!
“不是說了,從大後年開始實行新政策了麼?老熊正好趕上了,得幹到60才進得了社保。十萬塊,你讓他熬十年?”有人開口在那反駁着!
“開個店十萬也夠了吧?何必看不開呢?至不濟,保安還是可以做做的!”有人端着血紅的鴨血粉,站在那裡說道。
“吶,一看你就是鐵鍋沒頂頭上的人!這條街,最便宜的鋪面,月租5000!起步支付一年!這就是6萬,剩下4萬你讓人開啥鋪子?還有,看見沒有?誠招保安,35歲以下身體健康,無不良嗜好者…”有人手一擡,指着貼在門洞口的招聘廣告說道。
“挑個擔子賣個菜總行吧!”有人在那說道,說完一輛車身上噴着城管二字的皮卡從旁邊開了過去。
“得,算我沒說!”人自己給了自己一耳刮子!
總之,說啥的都有,就是沒有一個人找個東西上前把死者的臉給蓋上!我輕輕分開人羣,走到死者身邊把t恤脫了下來,輕輕蓋到了死者的身上。人,生可以沒有尊嚴,可是死後一定要有尊嚴!
“老闆,來兩碗鴨血粉!”做完這件事,我起身打着赤膊來到一家鴨粉店爲顧翩翩買起了早餐!
“真沒素質,打個赤膊就上街了!江城的形象就是這種人敗壞了的!”在老闆替我打包的時候,從我身後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麻煩讓讓,還有,下次記得把腋毛剃乾淨再穿無袖上街。不然會被人說土鱉,沒素質,有礙觀瞻的!”我提着打包好的兩碗粉從那女人身邊走過去道。
“臭流氓…”走出去老遠,我才聽見身後傳來了一陣鬨笑和那個女人惱羞成怒的叫罵聲!
“粉來了!”進了校園,我給顧翩翩打了個電話!不久,她就和胖妹一起下來了。
“怎麼了?臉色有些難看喲!不會是因爲我叫你買早餐的緣故吧?”顧翩翩和胖妹各自捧了一碗粉,坐在路邊的長凳上吃了起來。吃了幾口,她擡頭看着我問道!
“大姨父來了,沒事!”我衝她笑着道!就算在路上發生的那一幕讓我的心情有些低落,我也不能讓我的情緒影響到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