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李箱已經裝滿,阿關如釋重負立刻鎖上密碼,拎起來,經過雲卿就帶着兩個保鏢衝出了門,甩給她一陣冷風。
……
雲卿眨巴着眼睛,冷峭峭,乾脆等在衛生間門口,等了三分鐘忍不住敲門了,“陸先生你便秘了嗎?”
話音剛落,冷不丁門外散進來微微的菸草氣息,伴隨着手腕上突然一股溫熱力道,她被連人帶胳膊拽了出去。
“幹嘛?”
“陸墨沉你說句話?”
她掙扎,可扭來扭去都在男人強勢冷冽的懷裡,他絲毫不言語,力道不輕不重,把她裹進了電梯。
電梯裡還有鄰居,雲卿爲了自己的素養,生生忍着,鼻孔冒氣,沒跟他吵起來。
本想到了樓下對他好好質問,結果那幫鄰居也一路跟他們走一個方向。
因此直到被他重新弄上車,雲卿都憋着一腔怒氣。
上了車他倒好,面無表情拿出手機開始處理公事。
雲卿扭頭:……
他處理公事。
雲卿再扭頭:……
他打電話。
這會兒子時間,豫園已經到了。
陸墨沉下車,親自拎起行李箱,走上臺階。
雲卿這一路的氣,憋着憋着都發不出來了,冷冷的跟過去,冷冷的進門裡堵到他面前,“陸墨沉,你究竟是在幹什麼?你強搶民女!”
“你算什麼民女,失婚婦女一個,別把自己太當回事。”他淡淡道,俊臉冷的迷人,真正嚴肅起來原來是這樣。
一點都不笑,一點邪佞都沒有,欠揍樣,把她推了一把就關上這扇客廳的大門,冷冷道,“從今天開始,同居。”
“同……同居???……我同意了嗎!!”雲卿嚎,錘門,好多氣啊。
錘來捶去外面沒動靜,想必他早就走了。
雲卿試着把門鎖研究,想打開。
結果發現科技高檔得她已經無能爲力……三重保安系統提問……好不容解答了第一道函數問題。
第二道微積分她看題目都費力,忍耐着千辛萬苦把題目看懂,她又忘記了大學時學的公式。
趕緊開手機查各種微積分公式,終於把第二道鎖門題也解出來了。
第三題,是量子物理……她草。
索性學霸還是學霸,多少年了雲卿覺得自己再惡補一下還是能去給高考生替考的。
花了半小時,把第三道題也解答了。
她歡呼着拍着門上那個智能視屏,“行了行了!可以開門了吧?”
這是,視屏上出現一個笑臉,緩緩地笑臉消失,又出現一行字:恭喜您答對解鎖的三道題,然而,房主決定,不給您開門。
“…………”
我插你全家,陸墨沉!!!
她氣哭了。
蹲下來坐到門口,瞬時間感覺人生失去了方向。
門外兩個西裝保鏢聽着那啜泣的聲音,面面相覷。
然後,拿出手機。
“關特助,那個,俺聽小姐好像哭了。”
“說了多少遍我不姓關!!”阿關冷着臉訓斥,然後扭頭,換上另一幅臉,“陸總,雲小姐被您氣哭了呢。”
男人望着車窗外,眼底漆黑,手中一杯紅酒端着,微微眯眸喝了一口。
“讓她滾去接孩子。”
……
雲卿在別墅裡被困了一個多小時,阿嬸纔出現。
並且是從後門拿鑰匙進來的。
她此時已經在沙發上睡了一會兒平靜稍稍。
看到門開了,那股勁兒又上來,拎着行李箱衝阿嬸笑了一下,就要從後門潛逃。
不過阿嬸好像已經把來龍去脈搞清楚了,衝她笑得挺無奈:“雲小姐,我家先生交代了,六點您得去接小小姐小少爺,他們在蘋果樹國際幼兒園……”
“我不去了,他們有司機的。”
“先生說,今天司機和我,陸家的人,誰也不許去。您不去接,寶寶就回不來了。”阿嬸可憐兮兮的說,“小十三少爺最怕黑了,一天黑就沒安全感,嗚嗚的叫,十四小姐又怕涼……”
“……”雲卿沉着臉。
她在原地像個熱鍋螞蟻轉了幾分鐘。
窗外漸漸日落西沉,四月的天傍晚就涼。
最後,她也只得罵了句什麼,找阿嬸拿了兩把小傘,開了一輛車庫的車,在六點半之前趕到了幼兒園。
這個時候幼稚園早就沒人了。
看門的保安在亭子裡吃晚飯。
學校裡開着亮亮的彩燈,但還是有些烏漆漆的。
雲卿經過辦公室,果然就看到兩隻趴在彩色欄杆上朝外看的小包子。
“十三,十四!”看到他們望眼欲穿的大眼睛,雲卿心頭就軟得要命,還懊惱自己開車慢了,想必他們等了好久。
“怎麼是你呀小云雲?”
“嗚嗚,可算來人了,天都黑了,我最怕大黑怪啦!”十三委屈的扁着小嘴,胖嘟嘟的腿爬過了矮欄杆,把大書包丟到草地上,轉頭又去抱妹妹。
十四在葛葛的幫助下,好不容易也爬了出來。
雲卿瞧着一米之外就是圍欄的門:“……”
兩個小傢伙在她懷裡拱了半分鐘,哭訴着今天等了多久多久,小朋友一個一個被接走,後來他們就從辦公室被老師送出來,因爲老師也要下班了,他們就只好呆在醒目的地方等待。
雲卿曉得幼稚園三點半就放學的。
今天陸墨沉爲了治她,真是下了血本,孩子們都搭上了。
她歉疚的摸摸他們的小腦袋,“算是阿姨的錯了,阿姨不曉得你們還沒被接走,也是臨時接到的通知。”
“是老陸通知你的嗎?”十四擡頭問。
一聽那人的名字,雲卿就沒好臉,接過小賣部老闆給的一盒章魚燒,呼呼着冷了,才遞給他們。
真是餓了,就連十四都吃了兩個大圓燒。
吃完了,雲卿給他們擦掉嘴,帶着他們上車,忍不住說道,“爸爸不來接你們,你們怎麼也不找找他的麻煩?平時看你倆不是挺能兇他的嗎?”
十三搖頭,一臉你只知其一不識其二的表情,“小云雲你還是太單純!爹地那種男冷哦,只有他願意被我們兇時纔會做做樣子,一般都是爲了在泡妞時表現他是個好爸爸,寵溺我們,其實哦,真的兇起來我和十四都怕他啦!”
“對耶,比如今天下午我給他打電話,他就不接。”
“還吩咐司機不接。”
“還騙奶奶說我和妹妹犯了錯,被老師罰留校,要是我們打電話跟奶奶告狀,他叫奶奶不要心軟。你說他可惡不?”
雲卿:“……”
這罪行簡直是罄竹難書。
她深有同感。
“你爸爸這種人,確實好可惡,爲了目的裝一裝善良,轉背就不擇手段。”
“可不。他曾經爲了我偷他一百塊,把我屁股打腫了!可是他哄漂亮阿姨開心,就讓秘書把好多一百塊折成玫瑰,白送給人家,我批評他他還不接受!”
居然還有這種事?
雲卿不覺握緊了方向盤,他對誰耍過這種浪漫了?
“葛葛你記不記得,老陸有一次看上了我們的老師,是個荷蘭美女,老陸就每天空運荷蘭的黑色鬱金香送給老師,結果我們要鬱金香的花瓣做書籤,他都不給,說我們浪費花瓣哦。”
雲卿簡直氣差了臉色,“枉爲人父。”
“枉爲男朋友!”
“枉爲大總裁!”
一路上車廂熱鬧,三張嘴你一句我一句,罵的好爽。
而某個在辦公室全程聽監控的男人:……
……
雲卿回到家就發現,報應來得太快。
別墅裡一個人沒有。
空蕩蕩。流理臺上擺着一張字條,是阿嬸不太工整的字體:雲小姐,我以及其他傭人,不巧家裡都有事需要請一週長假,先生已經準了。不過你不用擔心,冰箱裡我準備了很多食材,衛生也打掃了一遍,接下來就要辛苦你啦。
“……”what???
雲卿頓在那裡,冷冷的風從窗戶裡吹進來,塞進她目瞪口呆的嘴裡。
阿嬸和所有傭人,這麼巧家裡都有事呢。
某人還準了假期。
風捲着她手裡的紙條掉在地上。
她一臉黑紅白,紅白黑,最終打開冰箱。
一根塞不進去的黃瓜掉了下來,冰箱裡滿滿當當的食材。
她回頭,從開放式廚房看出去,客廳裡燈光瓦亮,電視聲音嘩啦啦。
然後,地毯翻起,兩個包子在地上滾,桌子上爬,八哥竄來竄去,飛翔滑腿,帶起沙發墊,捲走文件紙……
汪汪汪。
哈哈哈。
兔子籠裡的小兔子們被嚇得嗷嗷直叫。
“……”雲卿緩緩地摁住眉心,微笑臉……這特麼真的不用擔心呢。
不用擔心,再放任下去,頂多整個客廳變成屎。
看了眼牆上的鐘,才七點半……
陸墨沉……我算你狠。
有種你特麼滾回來啊!!!
就在憤怒,悲傷,無奈,各種無能爲力交織下,雲卿用雙手做了晚餐。
得到一箇中評。
然後好哄賴哄,九點半終於把兩個祖宗說服,回到樓上洗澡。
洗澡,可想而知又是一項巨大工程,最後她渾身溼透出來了,滾着兩個糰子回房間。
當他們終於玩累安然躺到牀上那一刻,雲卿有種落淚的衝動。
難怪豫園除了阿嬸還要配備兩個傭人,那都是有原因的……
誰說孩子好帶?陸墨沉生下來的孩子,那簡直是哪吒附體,精力無窮無盡,誰跟他們耗,玩不死你。
雲卿累極暈眩,才下樓來把冷了的晚餐吃了幾口,又馬不停蹄收拾客廳,八哥卷着大尾巴幸災樂禍的看着她。
“壞狗,不知道幫忙?”
“汪汪……”他爸不讓他幫忙!讓他搞破壞!下了指令的!
十一點半,雲卿拖着酸累的身子從浴室裡出來,準備找間客房睡了。
樓下的大門噠的一聲,緩緩打開,男人白色的襯衫手臂把着門,修長筆直的腿邁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