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水對她的挑釁已經不勝其煩,只能淡淡迴應,“這一點我也還沒有弄明白,要不您幫我去問一下?”
夏如水只是隨口一提,cuisy心中卻一時亮堂。最近宮總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都不大叫她進去辦事了,每天她只能趁着給他讀行程安排時小小地呆一會兒。
這個是個難得的機會啊,她藉着工作去見宮峻肆,他也不能說什麼。
Cuisy特意去洗手間補了個妝,往身上噴了更多香奈兒香水,把本就不長的包身裙拉得更短一些,才扭着腰肢走進了宮峻肆的辦公室。
“宮總。”cuisy一聲呼喚,百嬌千媚,打了幾個折幾個彎,而她那滿身的香奈兒味道弄得宮峻肆反胃地擰了眉。
“有事?”他冷冰冰地擡頭,對於這個突然打擾者表現出十二份的不快。
Cuisy哪裡知道,繼續扭捏做態,“嗯,夏如水讓我代她問一聲,您昨晚找她有什麼事嗎?如果事情緊急,我可以代辦的。”
宮峻肆的眉頭擰得愈緊,“既然是她問,爲什麼不自己來?”就算面對討厭的夏如水也比面對眼前這個女人強。那一身的香水味讓他反感到了極點。
“啊。”Cuisy嬌嬌俏俏地假裝驚訝了一下,心下里卻並不打算給夏如水面對他的機會,“如水啊,她對工作不是很在行,我怕她出什麼紕漏,所以決定親自過問一下。”她這是在暗示夏如水工作能力不行。
“既然如此,這些文件由你親自處理。”宮峻肆把一大堆文件甩在了她面前。他雖然是企業的管理者,卻沒有隨便開除員工的習慣,這個cuisy着實討厭,卻沒有做出能讓自己開除的事來。眼下,只能用工作去壓制她,讓她少出現在自己面前。
“哦。”cuisy捧着那厚厚一疊文件,幾乎想哭出來。這麼繁重的任務,非累死她不可。什麼叫偷雞不成蝕把米呀,她就是。
Cuisy出去後,宮峻肆擰着的眉頭才鬆開些,但滿室的香水脂粉味弄得他十分不爽。指頭按在通話健上,“鄭經理,讓秘書室過來個人給辦公室通一下風。”
他不直接打到秘書室去,只是因爲不想再聽到cuisy人聲音,而且其它秘書也不熟,隨意點將搞不好又弄個濃妝豔抹的進來薰死自己。人事部鄭經理卻是清楚他的喜好的,自然不會弄得他不舒服。
而鄭經理哪裡知道他的這些想法,在接了這個電話後足足沉思了三分鐘。好好地首席秘書不找,宮總找她?不過既然對方指定了要她去秘書室找人,鄭經理只能越權安排。
秘書室裡四個人,她想來想去,印象裡只有夏如水沉靜如水,也極少化妝,更不會對宮峻肆露出花癡樣。顯然,她纔是最理想人選。
夏如水接到千折百撓才傳到自己耳裡的命令,愣了好一會兒才應是。她輕手輕腳進了宮峻肆的辦公室,看到他此時正歪在椅子上,閉着眼,也不知道是睡着了還是在假寐。她儘量把動靜弄到最小,輕手輕腳拉開了窗戶。
宮峻肆的辦公室位於頂樓,外面種了不少綠色植物,窗戶打開後,清新的風就吹了進來,夾雜着淡淡的別種味道。宮峻肆擰了擰眉頭,並不睜眼,只道:“把辦公室打掃乾淨。”
夏如水嚇了一跳,見他沒有睜開眼又安心了不少,取了抹布和水盆,開始抹裡頭的東西。其實九點前都會有專人打理他的辦公室,並沒有多少需要清理的,夏如水只需要清潔一些沒有被清潔工注意到的細處。
她低頭,抹得很認真。
宮峻肆睜眼時,正好看到她低着頭在自己的桌角上抹着,一遍又一遍。她低着頭露出一截雪白的頸部皮膚,小巧的耳垂被外頭的光一射,泛起透明色,甚至能看到細小的血管。
她抿着粉粉的脣瓣,那脣曾在那晚咬在他的頸部……
叭!
他突兀地拍一掌在桌上,原本用心工作的夏如水毫無防備,嚇得連手中的毛巾都沒捉住,掉在了地上。她忙低頭要去撿,臂已被人鉗住,一拉,隔着桌子,她與宮峻肆那張俊美非常卻沒有任何表情的冷臉相對。
“啊。”她輕輕呼一聲,脣瓣微張,大眼惶然地睜着,像一隻突然落入獸羣的小動物。宮峻肆緩緩提起身,臉與她靠得更近,“怎麼是你?”
“我……”她只是聽從命令行事罷了,宮峻肆爲什麼這麼生氣?
宮峻肆聞到了她身上清新的味道,這味道里沒有摻雜任何人工香精,純天然又那麼讓人舒服。其實,他是喜歡她留在自己身邊的,她的存在總是不多不少,恰到好處。
喜歡?
這個詞刺激得他猛然鬆開了夏如水。
他怎麼會喜歡這個蛇蠍女人?
夏如水被他猛然放開,打了一個踉蹌才站穩,卻理不清宮峻肆這到底要做什麼。剛剛他的目光好複雜,此時卻又換成了一副冰冷嫌棄的樣子,冰冰吐出一句,“滾出去!”
夏如水只能無聲地往外退。
叭!
門被人推開,差點撞到她,她不得不退一步。
“您不能這麼闖進去!”
Cuisy的聲音傳來,夾雜着些許無奈,並不敢強蠻。而在她面前,一男一女已經進入了總裁室。
這男女夏如水認識,是許子峰的父母。
“對不起總裁,許先生和許太太……”cuisy知道犯了錯,主動道。
宮峻肆眯了眯眼,因爲二人的闖入。而此時許母已經看到了夏如水,眉頭狠狠挑了起來,“你……就是夏如水?”
夏如水不知其意,輕輕意頭,“您好。”
叭!
一巴掌甩在了她臉上,毫無徵兆。那一巴掌用了極大的力氣,打得她耳鳴目眩,半天都沒緩過勁來。
“媽這是在做什麼?”宮峻肆出了聲,聲音裡帶着嚴厲。雖然不喜歡夏如水,但許母在自己的辦公室裡撒野,他是不喜歡的也不允許的。
許母此時已經紅了眼,“峻肆,我都知道了,冰潔是被她氣死的。這個女人,打掉了你們的孩子,然後氣死了冰潔,好陰險好可惡的女人啊!”
宮峻肆微微一怔,但馬上知道,這個消息一定是許子峰告訴他們的。這件事許子峰早就知道了,所以許家父母會知道也是遲早的事。
他沒有馬上回應,安靜而威嚴地立在那裡。
許母受不住般踉蹌了一下。此時她恨不能將夏如水撕成碎片,卻多少忌諱着宮峻肆,只能強忍。這會兒一副失女心痛的樣子,捧着心臟幾乎暈闕。許父過去扶住了她,眼睛卻看向宮峻肆,“峻肆啊,冰潔是我和你媽最喜歡的孩子,原本還有治療的希望,卻因爲她……爸和媽沒有別的要求,只求你把她給我們帶回去,由我們處置。”
許母點頭,看夏如水時眼裡紮了針。夏如水顫抖了一下,她知道,如果宮峻肆點了這個頭,她就等於踏入了鬼門關。
他,會同意嗎?
應該會吧,他那麼愛許冰潔,又那麼恨她。
夏如水幾乎絕望,頭慢慢垂了下去,閉眼,默不作聲。
宮峻肆以爲她會求饒的,終究面對這種情況一般人都會選擇自救。可她不但沒有,還閉了眼一副任由他處置的樣子。她的睫毛輕輕顫抖,泄露了她的內心,她心裡是恐懼的。
“來人,把她帶走!”許父下了令。
背後多出兩個人來,一左一右地夾着她,往後拉。側邊的cuisy先是露出驚訝的表情,待聽出事情原委又看到許家人拉她時,脣角勾起了邪惡的微笑。宮峻肆表面上一副跟她沒有任何關係的樣子,卻拐着彎讓人事部鄭經理把她叫到辦公室來再次激起了她的警惕心,她覺得,他們之間一定有什麼,宮峻肆很可能被夏如水這張表面清純的臉兒給迷住了。
她不爽!
所以,主動爲許家的人拉開了門。
夏如水,最好去死!
“準備怎麼處置她?”宮峻肆卻突然發了話,他並沒有阻止兩名保鏢,只將嚴厲的目光一投,兩名保鏢就點穴在原地,一動不動。
夏如水並不抱任何希望,宮峻肆問出這話並不代表什麼,她依然垂着眼皮。
許母咬起了牙根,“當然是要報仇雪恨!這個女人,該死!”
“冰潔可不能白死。”許父也附和着。
“她雖然犯了錯,卻還不至於死。”
宮峻肆這句話驚住了屋裡的幾個人,夏如水終於擡了眸,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她以爲,他應該是恨不能讓她死上十回的。
“峻肆,你這是什麼意思?”許父問出來。
“我的意思是,你們不能帶走她。”
他的直接讓許家夫婦越發不能接受,“不能帶走她?峻肆,你想做什麼?”
宮峻肆沒有回答,卻用表情在告訴他們,他想做什麼不是他們能管得了的。許母受不住了,顫抖着來看他,“你不會是被這個女人迷上了吧。”
“據我所知,子峰問你要了這個女人幾次你都沒有同意,甚至爲了這個女人打了他。宮峻肆,你這麼做,冰潔泉下有知怎麼安生!”許父直白地控訴着他。說到底,自己的兒子被打,他不爽。
“你這是打算徹底把我們家冰潔忘掉了吧。”許母幫着腔,身子抖得更厲害,眼淚大滴大滴地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