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猛的往右打方向盤!
“唔——”
猝不及防,夏晚整個人都被狠狠的甩趴在了後座上。
幾乎是同一時間,一輛黑色的車從後面極速而來!
盛世集團。
偌大的會議室裡,氣壓低到了極致,連帶着空氣也異常的稀薄,在坐的每個人皆是小心翼翼的大氣不敢出,有心虛的,則時不時的偷偷瞥一眼最前方的霍清隨。
冷峻的面容沉鑄如鐵,幽沉的眸子淡漠無情,連周身都散發着讓人不寒而慄的氣息。
簡直……
“霍少……”站着的市場部經理抹了抹冷汗涔涔的額頭,壯着膽子繼續報告,“我……”
霍清隨一個深不見底的眼神掃過,拿過報告就要扔回去。
“霍少!”
剛剛出去的時俊匆匆去而復返,神色極爲不對勁,顧不上其他人還在場,不安俯身,他用只有他們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快速說道:“出事了!就在剛剛,太太……太太的微博上發佈了一則和……和您的離婚聲明!”
話音落下的瞬間,他分明看到了男人瞳孔微不可察的收縮了下!
“霍少……”
“散會。”霍清隨面無表情站了起來,極冷的兩字從他嘴裡被低低吐出。
下一秒,他長腿邁開離開。
時俊緊隨其後,留下一衆人或面面相覷,或鬆了口氣。
一路上,霍清隨神色都是諱莫如深,哪怕登陸微博看到了夏晚那條所謂的離婚聲明微博,都不曾有任何的變化。
“霍少。”時俊擔憂地看了他一眼,組織着語言提醒,“微博上已經有不少人看到了,引起了一定的熱度,只會持續走高,而公司的股價現在……”
霍清隨恍若未聞,更沒有迴應,而是直接撥通了夏晚的電話。
卻不想……
“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霍清隨眸色倏地一暗,心底隱隱冒出了一種不好的預感,沒有任何遲疑的,他再次打了過去。
“霍少。”
接電話的卻是司機。
眉目不自覺變的深沉,霍清隨嗓音低啞:“太太呢?”
電話那端的司機覺得有些奇怪,但沒有多問,而是迅速回答:“太太在夏家啊,是這樣的霍少,本來我和太太已經到清城山了,但突然得到太太父親受傷的消息,太太急急忙忙趕回了夏家。大概……半小時前吧,夏家的傭人出來跟我說,太太會和她父親一起去清城山,讓我先回去。我沒有多想,就回來了。”
停頓了兩秒,他又說道:“至於太太的手機,霍少您打過來我才發現落在車上了,想着您或許是有事,我就先接了。霍……”
“嘟嘟嘟——”
剩餘的話還未說完整,司機的耳旁就響起了一陣忙音聲。
眸色愈發的暗沉,霍清隨掛斷電話,直接打開定位軟件定位夏晚的位置。
定位顯示的那一秒,他眉心狠狠一皺!
只因軟件顯示的位置根本不是夏家,而是——
盛希醫院!
剎那間,霍清隨呼吸微滯!
而下一秒,另一邊才壓低聲音接起電話的時俊臉色倏地煞白,重新看向霍清隨的時候,他甚至整個人都僵住了,就連說出來的話,都沒了以往的沉穩。
“霍……霍少,太太她……出了車禍!”
“咚咚咚——”
敲門聲乍然響起,隨之一起的,是另一名手下凝重的聲音。
“霍少,您的大哥和霍老爺子的律師來了!”
盛希醫院,VIP病房。
江邵東有意識醒來的時候,入眼的是一片雪白,徘徊在鼻尖的,是並不陌生的消毒水味。
掙扎着,他就要坐起來。
“江董,您醒了!”李秘書剛接完電話,轉身看到他睜眼,二話不說快速走了過去,小心翼翼的幫忙扶他起來,“小心,我去喊醫生。”
“不用……”江邵東猛的扼住了他的手,目不轉睛地盯着他,“我沒事,夏晚呢?她在哪裡?帶我去見她,我……我要見她。”
他說着就要下牀。
李秘書欲言又止:“江董……”
江邵東一下就捕捉到了他眼底閃過的凝重,心裡咯噔一下,再開口,他的語氣更急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你快告訴我,不許瞞着!”
“江董。”李秘書一臉爲難,但跟在身邊多年,自然清楚他的脾氣,猶豫兩秒後,到底沒有再瞞着,而是沉着聲音如實告知,“我得到的消息是,夏小姐和夏政陶似乎大吵了一架,隨後不久,夏小姐的私人微博便毫無徵兆的發佈了離婚聲明,真假暫且不知,但……”
他迅速瞥了江邵東一眼才繼續:“就在十分鐘前,夏小姐被送進了醫院,據悉是因爲在離開夏家的路上發生了……重大車禍,目前……”
只不過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江邵東激動萬分的打斷了。
“帶我過去!”
“江董……”
“快!”顧不上身體隱隱的不適,江邵東一把掀開了被子,臉色蒼白的就下牀往外衝!
李秘書根本就攔不住,只能迅速扶住他,帶他過去。
江邵東一路火急火燎的衝往手術室。
離手術室越近,他的那顆心就跳的越厲害,哪怕他不停的安慰自己夏晚肯定會沒事,但深深的不安和悔恨還是緊緊的包圍着他,壓的他幾乎就透不過氣。
而就在他即將踏入手術室那一層樓的時候,他眼角的餘光忽地就瞥到了臉色難看匆匆而來的夏政陶。
“轟”的一聲,他的腦海彷彿炸裂,嗡嗡作響的同時,迴盪着的是李秘書之前彙報的有關夏晚消息,以及……意卿那座孤零零的墓。
“夏!政!陶!”
怒從心起,他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艱難從喉嚨深處擠出了這三個字。
下一瞬,他倏地甩開扶着自己的李秘書,以旁人看不清的速度一下衝了過去,揚手就是一拳!
“唔!”
猝不及防狠狠的一拳,夏政陶毫無準備,身體一個踉蹌往旁邊一歪,眼看着就要摔倒,而他甚至都沒看清打他的人是誰,衣領就被重重拎起,整個人更是被大力拽着往沒人處拖去!
“你……”
“砰!”
一扇門被粗魯甩上。
拎着他衣領的動作猛的一鬆,夏政陶頓時狼狽跌倒在了地上。
被莫名其妙的對待,一瞬間,他的火氣徹底上來了,尤其,當他看到站在他面前的那人竟然是江邵東的時候。
“江!邵!東!”
冷冷一笑,他站了起來,怒氣衝衝的瞪視着眼前人:“你發什麼瘋?!”
江邵東只覺怒氣蹭地一下不受控制的就上涌,尤其夏政陶還一副無辜的樣子,從懷疑夏晚是意卿的孩子到現在,長久積聚起來的憤恨在此時此刻徹底爆發!
他現在只想衝上去狠狠揍夏政陶一頓,別無其他想法。
而事實上,理智消散,他的確也那麼做了!
“砰!”
又是速度極快的一拳!
夏政陶壓根就沒有躲開的機會!
“嘶——”
疼痛的感覺襲來,他雙眸猩紅。
“江邵東!”四目相對,他就像一隻被惹怒的獅子,大腦嗡嗡作響,他二話不說同樣揮拳打了回去!
剎那間,兩人像是遇見了有着深仇大恨的仇人般,不顧形象的扭打在了一塊!
可到底,江邵東年輕的時候曾經在部隊待過,又注重鍛鍊,所以哪怕他剛醒來,夏政陶依舊不是他的對手,沒兩下,就被他按在了地上。
“夏政陶你個混蛋!”一想到這麼多年來的希望變成了死訊,江邵東的雙目愈發的赤紅,像是熊熊燃燒的火焰,恨不得將地上的人燒死。
額角的青筋一跳一跳的,他死死地盯着夏政陶,情緒徹底失控,不顧一切的將心底最深的悲慟吼了出來:“你當年究竟安的什麼心?!竟然瞞着所有人把意卿藏了起來!你……你既然娶了她,又爲什麼要出軌?!如果不是你,意卿根本不會死!”
轟!
陡然間,夏政陶只覺全身的血液都在這一刻猛的衝上了頭頂!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江邵東竟然認識意卿,更沒想到江邵東竟然查到了意卿和他的關係……
明明,當年他做的一切都沒有留下任何的蛛絲馬跡。
只除了……
晚晚那張神似意卿的臉。
“夏政陶!”
飽含着深深怒意的低吼聲猛的在耳旁響起,夏政陶還來不及從震驚中回神,整個人再度被拎了起來,左臉頰更是又重重捱了一拳!
“唔——”
吃痛的悶哼聲起,夏政陶眸色倏地變暗,心底最隱秘的事情被揭穿,意卿那根刺被挑出,怒從心起,他當即就要打回去。
卻不想江邵東下一句冰冷無情又帶着嘲諷的話像是炸彈一般,毫無徵兆扔在了他身上!
“意卿心裡的人根本就不是你,你憑什麼綁着她?!你又怎麼敢傷害她?!你對得起她嗎?!你怎麼有臉面對的晚晚?!”
最後一個音節被吼出的剎那,夏政陶倏地渾身僵住,整個人又像是墜入了冰窖一般,刺骨的寒意幾乎讓他窒息!
熊熊烈火燃燒,他猛地擡頭揮手就是一拳!
“你閉嘴!意卿是我的妻子!江邵東!你沒有資格提她!”
身體一個不穩,江邵東被打的連連後退,而他所有的神經,都在聽到妻子那兩字後,緊繃到無以復加!
理智早已消失不見,胸腔內的那股怒火蠢蠢欲動肆意橫衝直撞,他森然的回視夏政陶,一字一頓衝動吼出:“晚晚是我的女兒,沒資格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