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的大學導師如期而至,他穿着一身西服,戴着一頂黑色的牛仔帽,這身打扮有些奇特,特別是晚上的時候他還戴着這樣一頂帽子,就更讓人看着有些彆扭了。
“老師,一路勞累了。”看到他的影子我就迎了上去,並且還拿他的帽子打趣,“老師,你這頂黑色的牛仔帽很像嫌犯曾經留下的那頂。”
老師也笑着對我打趣:“那你看我是不是嫌犯呢?”
在學校的時候,我和老師關係就比較好,也是他最器重的幾個學生之一,我見了面就和他逗趣,並沒有不尊重他的意思,而是因爲我把他當成了親人,沒有師生間的隔閡。
開着車帶他返回的路上,他就已經迫不及待問我案子的事情了。
當我把這連日來發生的種種事情,特別是詭異的事情大概的講給他聽時,他當即就表示退掉酒店的訂房,讓我直接開車去出租屋裡住。
我知道老師的情緒一旦上來,誰也攔不住,他這是準備連夜就開始“工作”了。雖然我知道老師一路勞累,需要休息,但我沒有執意帶老師去酒店,而是順應了他的要求,去了出租屋裡。
用老師的話說就是,訂房的錢可以浪費,但尋找案子線索的機會不可以浪費。
范冰冰並不知道老師的到來,看到我帶着一個人進門,她愣了一下,不料,竟然認出了我老師:“你是王江王教授?”
“哦,你認識我?”老師眉頭皺了一下,詫異的看着範冰妍。
“王教授是咱們國家刑偵學的著名專家,我有幸聽過你講的課,所以就記住了您。”範冰妍有了些激動,恭敬的看着老師,“王教授快進屋,我給你沏茶。”
老師在國內的盛譽很響,但是他爲人低調,曝光率很低,我和老師都沒有想到會這麼巧讓範冰妍認出來。
這無疑打亂了我晚上的計劃,不得不陪着老師坐下來與範冰妍說一會兒話。
雖然我們沒有說,但範冰妍也應該能猜到老師是特意過來幫我的了。
老師除了在人妖被殺的房間以及廁所裡看了看,並沒有去閣樓裡看,範冰妍這個女人對閣樓很敏感,既然她知道老師是過來幫我的,晚上肯定會提防我們上閣樓。
第二天一早,還不等範冰妍起牀,我就和老師去了張大師兒子的家裡。
可讓我鬱悶的是我敲門足足敲了幾分鐘,都不見有人開門。
後來是對門的鄰居被我吵返煩了開了門告訴我,我才知道了原
因。張大師的兒子以及他母親昨晚就從這棟樓裡搬走了。
他們搬走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這位鄰居當時被外面的聲音吵醒,出來了一趟,恰巧聽到張大師的兒子在電話裡與一個人通話,說是要連夜趕回老家。
很顯然,張大師的兒子是有意躲避我。
我和老師與這位鄰居覈對了一下時間,這個時間差恰恰是我們與範冰妍晚上說完話的時間。
聯想到之前我住院的時候猜測範冰妍與張大師的兒子有牽連,很容易就讓我想到是範冰妍晚上通知了張大師的兒子,讓他連夜離開的寧南市。
和老師說出了我的猜測,老師臉色凝重的略微沉思片刻,決定與我一起去張大師兒子的老家找他。
做了幾個小時的飛機,又坐了幾個小時的汽車,我和老師終於來到了張大師兒子的老家李莊。因爲他兒子的母親與張大師並沒有結婚,他只是私生子,說起來,這老家也就是她母親的孃家。
這是農村,有一段山路,坐了汽車後,我們還得徒步一段路,找到村子時已經是天黑,老師畢竟歲數不小了,哪裡吃得消這種折騰,我扶着他在路邊的石頭上歇息了一會兒,才繼續向村裡走,這時天已經黑透了。
這是暗查案子,與當地派出所也不能聯繫,更不能讓他們協助,不然他們與我們局裡的領導聯繫覈對後,我和老師的計劃就泡湯了。
村子與鎮裡相距有些遠,附近更是沒有酒店,我只能帶着老師去找村支書借宿了。好在村支書比較實誠,我幾句話就把他對我的猜疑搪塞過去,他騰出了一間屋讓我和老師休息。
安頓下來後,我向村支書問起李亮(張大師的私生子,隨母姓。)的事兒時,村支書不停的嘆氣搖頭,他說,李芳(李亮的母親)是一個太死腦筋的女人,當年未婚先孕懷了別的男人的孩子,把她娘氣的半死,後來,她還爲了養這個孩子終身未嫁,到現在她娘氣的依然不許她踏進家門。並且,她養的這個孩子還不爭氣,經常給他惹麻煩,她這一輩子活的真是太不值了。如果,李亮在外面惹了事,跟着李芳來村裡躲避,多半會被李芳的母親以及李芳的兩位哥哥趕出去。他今天在村裡並沒有聽說李芳家有吵鬧聲,估計是他們母子倆並沒有返回村子。
想想我和老師是做飛機趕過來的,雖然他們提前了半夜返家,若是坐的火車,估計應該沒有我們的速度快。我和老師決定在這裡守株待兔等一天看看,因爲我感覺我們之前在那個鄰居那裡得到李
芳母子倆返回老家的消息比較可靠。
總的來說,這些事兒都還算正常,見到李亮只是這一兩天的時間問題。不正常的是村支書告訴我的另一件事兒。
當我問起張莊張大海(張大師)家裡的事兒時,他卻告訴我張大海唯一的女兒張燕已經在半年前死了,是吊死的,當時吊死的樣子很怪異,穿着一身的紅衣服,紅高跟鞋,舌頭、眼珠子、鼻子等五官以及內臟都被割去了!張莊的人都說是鬧鬼,張大師不在家,沒有人敢收屍,到現在據說還在房樑上吊着呢,不過,這麼長時間了,估計肉體也早已經腐爛,只剩下懸掛在房樑上的白骨了!
這種死亡方式倒是與寧南市幾起詭異的兇殺案有些聯繫,穿紅衣服和紅高跟鞋,與園藝師傅的死法很像,割去五官剜出內臟又與人妖的死法類似,村支書講的毛骨悚然,而我聽的也一陣驚詫。
這怎麼可能,前些天,張燕還去了寧南市看望張大師呢,在張大師失蹤的幾天裡,她還留下了電話給我,並且特意叮囑我,有了張大師的消息後,讓我電話告訴她,免得她在老家裡擔心她的父親。後來張大師回來了,我也的確給她打了電話,她還在電話裡對我一陣感激。她明明活的好好的,並且也是正常的一個姑娘,怎麼在村支書的嘴裡就成了死了半年多的人呢?
難道,我在寧南市見到的張燕是鬼不成?
無論發生什麼,我從來沒有相信過世界上有鬼這一說,這一次自然也不會相信!當即我就拿出手機翻找起張燕曾經留給我的那個手機號碼。
可我翻找了半天竟然沒有找到,她的手機號碼並沒有在我的電話薄裡。我記得很清楚,當初她告訴她的手機號時,我生怕到時候找不到那個號,我寫了備註,並且寫的名字就是張燕,後來我還打過一次,也與她通了話,之後的時間我根本就沒有刪除過那個號,它怎麼就無緣無故從我手機上消失了?
這件事即便我跟自己解釋都無法解釋清楚,可是,事實就是這樣,張燕的手機號從我的電話薄裡無緣無故消失了!
這到底是怎樣一個錯綜複雜的案子?張大師的女兒張燕真的半年前死了嗎?
原本以爲從寧南市來到李莊只要找到李亮,案子就能一切水落石出,可村支書說起的張燕半年前古怪死亡事件,徹底打亂了我的心。
“李書記,你幫我們找兩個好使的手電筒,馬上送我們去張莊,我要去張燕家裡看看那個吊死的人!”老師表情凝重的突然說了一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