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神上西天,討要說法。
可不是‘討口子’的討!
而是要靠自己的雙手,打出一片天,打到佛門給個說法!
所以,她根本沒有半點猶豫,三言兩語,道明來意、闡明立場、怒斥佛門不要臉之後,當即出手,‘討要’說法!
“好膽!”
有佛陀大怒,當即殺出,與柳神對決。
然而,柳神只是一出手便佔據上風,將其壓制,打到這佛陀膽顫心驚。
之前只是遠距離觀望,雖然知曉柳神強橫,接連斬殺三大佛陀,卻也只是‘看到’而已。
此刻親身體會、感受之下,才知道柳神究竟有多強。
“諸位佛陀助我!”
他被打怕了。
只是一個照面就被壓制,若是繼續打下去,自己豈不是必然要被斬殺?
還好!
還好此地乃是西天,是佛門重地,諸多佛陀,乃至佛祖都匯聚於此,自己可以隨時搖人。
而這也是他敢於出手阻攔柳神的底氣。
轟、轟、轟、轟!!!
接連有四道身影爆發驚人氣勢,五人合力,圍攻柳神!
柳神不語,再度施展三頭六臂,以一敵五。
衆多神國虛影在此刻幾乎凝爲實質,讓她這尊化身擁有難以捉摸的偉力。
以一敵五,竟不落下風!
且六大仙王大戰,餘波太過強橫,他們所過之處,一切都被打成虛無!
佛門大陣,防禦力過人。
可在六大仙王的狂轟亂炸之下,也是不斷閃爍,甚至有一種搖搖欲墜之感,像是隨時都有可能崩毀。
“這柳神···”
有未曾出手的仙王巨頭吃驚:“實力竟然這般驚人?”
“這只是一尊化身而已啊!那其本尊,又該何等恐怖?已然成爲仙帝了嗎?!!”
“他的路,與我等不同。”佛祖微微眯起雙眼:“我等化身戰力遠低於本尊。”
“可她卻以自創秘法映照出諸多神國,只要她這化身也能施展此秘法,便可動用神國的信仰之力,從而最大限度提高戰力。”
“換言之···”
“她化身與本尊的實力差距,並不會太大。”
“原來如此?”
佛陀、菩薩、羅漢們恍然大悟。
但卻依舊覺得驚人。
柳神的表現,太過亮眼了。
讓所有人都無法輕視。
而佛祖依舊未曾出手。
在她看來,拿下柳神很容易,可是如何才能從她這化身口中,將那秘術挖出來,纔是個問題。
得想個法子。
直接幹仗必然是行不通了。
那麼。
將她這一尊化身滅掉之後,以攬月宗爲‘人質’,要挾柳神將她那獨門秘術交出來如何?
“···”
“不妥。”
佛祖認爲這絕對不是個好計策。
仙王何等存在?
願意爲攬月宗出頭,已經出乎所有人預料了。
但也就僅此而已。
沒見柳神也只是化身出手,本尊不敢冒頭麼?
所以,堂堂仙王,豈會爲了一個小小的宗門而將自己安身立命之本,將自己獨創的超強秘術交出來?
換了自己···
自己也不幹啊!
“那麼,便只剩下一個辦法了。”
“截斷她這一尊化身與本尊之間的聯繫,強行保留其意識,再慢慢撬開她的嘴。”
佛祖思前想後,只有這個辦法有那麼一丁點兒可能性。
但···
如何撬開?
他一邊暗中行動,一邊思索對策。
很快,有想法了!
“大勢壓人。”
“站在道德制高點!”
“柳神當初爲人族做了那麼多,顯然,她重視人族。”
“只要坐實攬月宗機械族奸細的罪名,將攬月宗推到三千洲、推到人族對立面···”
“她柳神如此幫助攬月宗,便是人族公敵!”
“爲表清白···”
“要嘛親手覆滅攬月宗。”
“要嘛···”
“交出秘法!”
佛祖目中閃過一絲精光。
當然,還有其他辦法可以證明清白。
但,自己會給他機會麼?
到時候,自己便往這兩個方面引導!
要嘛親手滅掉攬月宗!
攬月宗一滅,那些個天驕自然翻不起風浪,且今日三大佛陀之死,也算是有了個交待,佛門不至於太過丟臉。
畢竟···
堂堂柳神嘛!
曾經的祖祭靈、曾經的人族之光。
她受奸人‘矇蔽’,是‘不知情’,所以才殺了我們三大佛陀。
但是呢,我們佛門大度,念在柳神對人族有大功,且不知者不罪···
何況,她交出了秘術,證明了清白,也算是對我們佛門的補償。
所以,此事就此作罷。
結果是什麼?
攬月宗沒了!
秘術到手。
不必與柳神拼死拼活,不必擔心其本尊將來會跳出來搞事。
攬月宗沒了之後,地盤便也空出來了。
算起來,西牛賀洲算是佛門‘大門之外’。
剛好可以用來當做取經八十一難的最後一難所在之地。
一箭四雕!
妙啊!
不愧是老衲,竟然能想出如此完美的應對之策!
裡子面子都有了。
不但能保證佛門利益,還可不費吹灰之力解決一切麻煩。
太妙了。
佛祖雙目放光,若非此刻實在不合適,他甚至想給自己豎個大拇哥。
這世上,如何會有這般聰明的人?
嘖嘖嘖!
簡直完美~!
一念及此,他露出悲天憫人之色,默默等待,並示意佛門其他人也不準出手。
直到柳神六人打到天翻地覆,守護西天的大陣都被摧毀,西天之內諸多僧侶震驚莫名之時,才長嘆一聲。
“唉。”
“柳神。”
“你太過了。”
佛祖幽幽嘆道:“你要上我佛門討個說法。”
“可我佛門,又到何處去要個交代?”
“你身爲祖祭靈,曾經爲人族幾乎拼盡了一切,我等都很感激,因此,不願與你動手。”
“可你卻被奸人所矇蔽,爲了攬月宗,與我佛門爲敵,斬我佛門三大佛陀,如今,更是打崩西天大陣。”
“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
“是真要徹底黑化,走到人族對立面麼?”
“可笑!”
柳神大戰之餘,冷聲迴應:“休要在此裝腔作勢,你佛門是個什麼東西,天下誰人不知?”
她纔不會給佛門面子。
更不會因忌憚佛門而不敢直言。
直接就是懟!
佛祖依舊滿臉悲天憫人之色:“唉,柳神,你太自負了。”
“你堅信自己沒錯,可又如何證明,攬月宗並非異族奸細?”
他確信,柳神拿不出證據。
隨即,接着道:“你拿不出證據,但我卻能拿出攬月宗就是異族奸細的證據!”
“不如,你我打個賭如何?”
成了,就快成了!
佛祖心頭暗喜。
只要賭約成立···
證據嘛!
我說能拿出來,可我沒說立刻就拿出來啊!
只要你答應對賭,我這就去慢慢給你拿咯,好不好?
至於到哪兒去拿證據,呵呵呵。
栽贓嫁禍、禍水東引之類的還不簡單?
這可是我們的拿手好戲啊!
只要答應對賭,你便必輸無疑!
柳神嗤笑。
正要開口,卻聽遠處傳來一聲質詢:“你口口聲聲說攬月宗乃是異族奸細,不知,是哪個異族?”
佛祖皺眉。
想也不想便答曰:“自然是機械族奸細。”
“他攬月宗的‘衛星’、‘仙機’,足以說明一切。”
“甚至,這些就是證據!”
那聲音噗嗤笑出聲:“死禿驢,證你麻痹!”
衆羅漢、菩薩、佛陀大怒:“何方宵小膽敢如此放肆?”
“速速滾出來受死!”
“膽敢辱罵佛祖,你已有取死之道!”
“哦,是嗎?”
對方並未現身,在暗處嗤笑連連:“我聽聞佛門高僧早已斷絕七情六慾,一心向佛,斷然不會因旁人隨口兩句辱罵而動怒纔是。”
“難道,堂堂佛祖,卻如此心胸狹隘?莫非,你們所謂的佛法,都是狗屁不成?”
衆禿驢頓時被噎住,一時間說不出一句話來,難受至極。
這怎麼回答?
一個不好,佛門顏面盡失。
畢竟如今觀望此處的仙王可不少,可以說三千洲所有強者都在關注!
雖然大家都知道佛門是個什麼尿性,佛門也知道大家都知道,可這事兒豈能擺在明面上?
擺在明面上···
那豈不是連臉都不要了麼?
無奈。
他們只能看向佛祖,希望佛祖‘佛法’高深,能辯的對方啞口無言。
佛祖看不出喜悲,淡淡道:“老衲自然不會動怒。”
“但不知老衲所言,有何不妥之處?”
“莫非,那不是證據?”
“莫非,攬月宗不是機械族奸細?”
對方哈哈大笑:“奸細?”
“我奸你麻痹!”
“你?!”
衆禿驢幾乎忍無可忍。
他媽的!!!
真當我們做和尚的沒脾氣啊。
主辱臣死。
你一遍又一遍噴我們家老大,我們也很丟臉的好吧?
哪怕佛祖‘見多識廣’,此時也是忍不住麪皮抽搐。
他媽的!
欺人太~~~~甚!
當老子好欺負是吧?
還是真以爲我不會發火?
簡直是豈有此理!
他壓下心頭怒火,勉強保持微笑:“莫非,老衲說的不對麼?”
“不然呢?”
“難道你認爲自己說的對?”
對方現身。
衆禿驢面色皆變。
“青平仙王。”
佛祖雙目微眯:“你不在無盡長城之中鎮守,卻跑來我佛門清淨地,滿口污言穢語,成何體統?”
“當老衲與佛門好欺麼?”
“哦?”
青平仙王嗤笑:“原來你們這些禿驢還認識本王?”
“知曉本王號青平,乃是常駐無盡長城的仙王之一啊?”
“那···”
“你還敢在本王面前胡說八道,污衊旁人是機械族奸細?”
“莫非,你佛門竟以爲,自己對機械族的瞭解,勝過本王、勝過我無盡長城不成?!”
“呵呵。”佛祖麪皮多厚啊?根本不帶慌的,只是呵呵笑道:“無盡長城的確瞭解機械族,但卻也不可能十成了解。”
“更不可能盡知天下事。”
“他攬月宗,便是被機械族悄然滲透了。”
“此事,青平仙王你不知,也不怪你。”
“但還請你莫要如此污言穢語,我佛門清淨地,容不下這些。”
“容你麻痹!”
青平仙王忍不住再度開罵,唾沫橫飛。
衆佛陀惱怒,剛開開噴,青平仙王卻比他們更快一步:“是可忍孰不可忍,你們這些死禿驢,混淆是非、顛倒黑白是真有一手!”
“四大長城不見禿驢,在三千洲內作威作福,以大欺小、亂摳帽子之類的手段,卻是精通無比啊!”
“攬月宗乃我無盡長城大功臣,早已在功德碑上留名,你卻說,攬月宗乃是機械族奸細。”
“所以,按照你的意思。”
“我無盡長城,亦是機械族奸細了?!”
“嗯?!”
青平仙王冷笑連連,步步緊逼。
佛門心頭一跳。
暗道臥槽!
他媽的,攬月宗竟然在無盡長城功德碑上留名了?
這他媽就難搞了啊!
他確信青平仙王不可能拿功德碑來胡說八道,既然他說留名了,那便必然是留名了。
可是問題來了。
你他媽攬月宗在無盡長城功德碑上留過名這麼大的事兒,你不早說?!
你怎麼不早說?!
你他媽怎麼不早說???
你早說啊你!
你早說,大鵬王還會那麼狂嗎?
無盡長城,我們佛門都要給面子、都要掂量掂量,大鵬王再狂,還能那般狂妄的對無盡長城功臣出手?
只要你他孃的早些把這事兒說出來,哪裡還有這麼多麻煩?
會有這麼多破事兒?!!
結果!!!
都他媽打到現在了,甚至我還根據手下人的計策,想要一口咬死攬月宗是機械族奸細之時,你他媽跳出來說攬月宗是無盡長城的大功臣?
不是···
你們有沒有考慮過老衲?
有沒有考慮過我們佛門?
你們這麼玩兒···
我他媽很尷尬啊!!!
草!!
佛祖是真想罵娘。
這他媽叫什麼破事兒啊這!
簡直扯犢子!
現在怎麼辦?!
我尼瑪···
道歉?改口?
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
改口也不可能改口。
老衲堂堂佛祖,豈能丟了麪皮?
特孃的,唯有一條路走到黑!
他眉頭一皺:“哦?竟有此事?老衲卻是不知,但那又如何?誰說功臣便一定不可能是奸細?”
“難道便不能是機械族故意爲之,故意爲攬月宗送上功勞,從而讓攬月宗成爲功臣混淆視聽,並以此來爲機械族謀取利益、機會?”
“青平,你也不想想,區區攬月宗,螻蟻而已,唯有小貓三五隻,若是隻靠自身,憑什麼能在無盡長城立下大功、功德碑上留名?”
“青平啊。”
“你們···都被騙了。”
“好好好!”青平仙王都被氣笑了:“佛門的嘴,本王算是領教了。”
“能如此顛倒是非,只怕是死的都能說成活的。”
“難怪如同怒目那種畜生,都能加入佛門,成爲佛陀。”
“還是什麼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嘖嘖嘖。”
“罷了。”
青平仙王揮手:“本王說攬月宗不是奸細,你卻非要說他們是。”
“既如此,你倒不如問問他們!”
“信本王。”
“還是信你這老禿驢!?”
他們,自然是指那些在觀望的各位仙王。
只是···
仙王雖多,實力雖然不多,可考慮到佛門驚人的勢力,他們哪怕知道佛門不要臉,知道青平仙王才更可信,但爲防止佛門報復,卻也不好開口。
從而全都選擇沉默。
讓青平仙王再一次被氣笑了。
“呵呵!”
“膽小如鼠!”
佛祖卻是露出笑意。
真相是什麼,重要嗎?
出來混,要講勢力、要講背景!
無盡長城也好,四大長城也罷,其實,都很強,真要是幹起來,佛門其實討不到好處。
可是,四大長城啊···
都太過‘一根筋’,根本不懂人情世故。
你一個青平仙王,就想壓制我佛門,讓他們幫着你說法?
笑話!
見佛祖笑的那個逼樣,青平仙王面色微沉。
“好好好。”
“你以爲,自己吃定本王了?”
“阿彌陀佛。”佛祖‘詫異’:“青平,你何出此言吶?”
“此乃公道自在人心!”
“正所謂,異族面前無小事。”
“此事關於機械族之奸細,斷然不可大意,豈能因你一人之言便下定論?因此,此事需要徹查啊!”
“我查你麻痹!”
青平仙王再度開噴。
而後不給佛門反駁機會,接着道:“不過,你說的倒也對。”
“異族面前無小事,豈能因我一人之言而下定論?”
佛祖一愣。
都在偷笑的禿驢們也是一愣。
這···
這青平仙王,怎滴突然之間幫我們說話了?
不對!
此事,只怕有古怪。
得小心他搞事。
衆禿驢心中頓時格外警惕。
果然,青平仙王不等他們開口,便嗤笑道:“那我倒是想問問你。”
“我說話不可信,分量不夠,誰得分量纔夠?”
“莫非,要我將無盡長城諸多仙王盡皆叫到此地?”
“亦或者···”
青平仙王話鋒一轉:“我無盡長城聖女所言,可夠分量!?”
此言一出,衆人皆是一愣。
佛門禿驢們面面相覷,人都麻了。
好傢伙,攬月宗怎滴還能驚動無盡長城聖女?
可是···
等等!
不對啊!
佛祖挑眉:“青平,莫非你也投敵了不成?在此地說什麼胡話?”
“無盡長城何時有了聖女?”
“以前的確沒有。”
青平仙王神情一肅:“但現在有了。”
隨即,他振臂高呼:“恭請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