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沈瓔纔是關鍵?
長纓其實也不肯定這宮裡的人具體指誰,不管怎麼說,皇帝有密旨給他是事實。
其實想想,能殺霍家全家的人除去太子和皇帝之外,還能有什麼人呢?
宮裡嬪妃們,手還伸不了這麼長。
霍家爲皇帝辦這麼多事,不管皇帝是不是仁君,到了必要的時刻滅口總是不奇怪的。
這麼說來她追隨楊肅也算是刀口舔血,但她沒得選擇。
霍溶直到長纓出門許久還立在原處。
佟琪走進來,看看臉色也猜不出來發生了什麼。
霍溶把袍子又脫了,看看包紮好的傷,說道:“以後儘量不要再讓她撞見這種事。”
佟琪撿起衣裳,道:“少夫人察覺了?”
霍溶沒吭聲。
屋裡一陣安靜,謝蓬坐起來:“怎麼樣?”
只要楊際盯着他,長纓與他成親都是極爲危險的,倘若楊際知道了他,那麼她跟着他就好比跳入了火坑!
可另一方面他又正努力地想要成爲長纓名正言順的丈夫,輔佐她走她自己想走的路,她在他心裡烙了印,也結了疤,這輩子是過不去的了,他多想趁着眼下這股勢頭將一切定局。
謝蓬皺了下眉頭,又道:“他們走的水路,比我先出京,我估摸着也該有行動了,所以緊趕慢趕地過來。怎麼,並沒有麼?”
他沒有想到楊際讓彭燮酌情動手的前提是凌淵對沈瓔的態度——凌淵若捨不得動沈瓔,便殺他霍溶?
這是什麼道理?若凌淵動了沈瓔,他霍溶反倒已無關緊要?
“你指的是什麼?”
“倘若真成了親,可就躲不過了。”佟琪神色凝重。
霍溶原地定站了會兒,冷冽眸光轉過來:“早幾天夜裡來過了。”
霍溶看着左胸上那道舊疤:“如果老爺那邊無人盯梢,那便可以確定不是楊際收到了消息,而是因爲他只是想除掉霍溶。”
她也沒法兒說什麼吧?這是吳媽的自由。
謝蓬眉頭緊擰:“雖然我還沒有弄懂什麼意思,但那話的確是這麼說的。”
這麼多年裡每每危機關頭,爲了保全自己他也曾殺過無辜,他並不曾手軟過,也不曾皺過眉頭。不想到她這裡,卻變得需要斟酌又斟酌。
他並沒想瞞着她受傷的事,沒什麼好瞞的,如果楊際不是因爲他的秘密而來暗殺他的話。
籌謀了這麼多年的計劃不容許有任何情況的輕率舉動,若有意外,不光是他自己的危險,身邊參與的所有人都可能遭受滅頂之災。
他讓佟琪去盯彭燮,不過是因爲在排除楊際知道了他的存在之後,直覺只有劉蔚這件事驚動了楊際。
近來遇到的事情可多了。
霍溶揚脣盤起一隻腿:“擦吧,我纔不用這麼粗的帕子擦腳。”
霍溶沒答他,只順手執壺倒了杯冷茶喝了,半晌才轉回來道:“你說楊際的意思是讓彭燮在凌淵對沈瓔難捨的情況下,纔對我下手?”
外界知道的人也同樣懸着腦袋——楊際若有一日提前知道了他的身份,在向他下手的同時,還能不把知情之人斬草除根,而等着自己殺戮手足的風聲傳出去?
只有死人才不會說話,楊際想十拿九穩地等到承繼大統,當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隱患。
“再送信去宮裡,稟報方纔之事,讓皇上儘快提防。再有,讓淮安的人盯一盯彭燮。”
霍溶把餘下半杯冷茶喝下肚,杯子放回桌上。
紫緗吳媽看到赤霞也很高興,直誇“大姑娘”了。
發去宮裡的信連夜上了路,城裡宅子連守了三日沒有任何被盯梢的跡象。
但眼下楊際的意圖並不能確定,便沒有必要說得太細。
他無法保證楊際這一次刺殺失敗之後,會不會再派人來,再派人來,又會不會從他這裡發現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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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傷得重不重?”吳媽趕緊問。“奴婢燉點雞湯送過去吧!”
霍溶面無表情望他:“你就不怕那是我擦腳的?”
謝蓬受不了他這麼無聊。擦完臉道:“你近來有沒有遇到什麼事?”
“先確定楊際是不是提前知道了機密再說。”他揉着額角,擡頭道:“安排人埋伏在老爺現住的宅子周圍,一旦有人盯梢,則設法拿住。
長纓沒說什麼。
霍溶推窗的手驀然就停在了窗臺上,側了一半的臉看上去宛如冰雕。
“咱們的眼線雖然不能直接入正殿,但既然有消息出來,那定然會是真的。”
謝蓬抻腰靠着牀:“出京之前我自東宮得到的消息,彭燮的人自劉蔚被抓之後進了宮,楊際給了他密令,讓他如若發現凌淵捨不得沈瓔,便安排侍衛對你下手。
……
吳媽問長纓:“怎麼去了這麼久?”
瞳光吉祥就更別提了,圍着轉了半日,就連周樑也嘖嘖聲稱讚。
理由當然是涉及到保密的問題。
再減,是無論如何減不了的。再多,也是絕無必要的。
佟琪的話有道理,倘若成了親,不管他們出於何種原因結就的婚姻,都不可能瞞她瞞得滴水不漏。
這種天機牽一髮而動全身,不管知道的人是誰,隨便哪裡一個不妥都可能釀成大禍。
……
他的秘密註定只能有核心一批人知道,雖然人數細算起來也不少,但卻是這麼久以來方便行事而不能不設立的人。
霍溶手扣着椅背,眉頭也皺得生緊。
可見身份泄露的可能暫且還是不存在的,霍明翟這邊,他便暫且停住了讓他們見長纓的打算。
霍溶看了眼他,下地推窗。
這日天未亮,他剛趿鞋下地,有人推門進來,卻是謝蓬。
謝蓬直接一屁股坐在他腳榻上,不知道是有多趕,頭髮都已被晨霧打溼,他不講究地隨手扯了條棉帕擦着,又順手抹了把臉。
聽她後面那段話,應該是沒有發現的,但總得未雨綢繆。
長纓皺了皺眉頭,說道:“他受傷了。”
謝蓬頓住。
關於成親隱患的話題對霍溶來說這太過尖銳。
佟琪道:“爺莫非覺得彭燮這裡跟暗殺有關?”
那這裡頭豈非沈瓔纔是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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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解大家迫切想要長纓快些識破霍溶身份的心情,但是僅憑目前長纓所知的這些訊息,就讓她把霍溶和楊肅聯繫起來,還是誇張了些。此外楊肅能在宮外隱藏多年,自保工作必然也需要做得很周密的,他要是無緣無故讓長纓知道身份也比較不合邏輯。
不急哈,目前劇情就是朝這個方向走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