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破。”隨着一聲輕喝,趙笑身上的黑氣消散了。
“發生了什麼事?”恢復知覺的趙笑發覺自己的手腳被縛,“我怎麼會被綁起來了?放開我,放開我。”
“六道,解束。”天晴朗解開了他的束縛,扶着他站了起來。
“我這是怎麼了?”趙笑撫撫頭。
天晴朗把他扶到椅子上:“你不記得了嗎?”
趙笑靠在椅背上,努力回想:“我只記得張剛和費偉約我到這兒來,我一進門,然後,就????”
“他們用幻術控制了你,想把殺人的罪名推給你。”天晴朗接着他的話說了下去。
“怎麼會?”趙笑失聲叫道,“人不是我殺的,我沒有,是他們,他們????”說到這裡,他突然閉上了嘴,好象想起了什麼。
天晴朗拍拍他的肩膀:“不用擔心,他們不會回來了。”
趙笑猛然擡起頭:“你??都知道了?”
天晴朗點點頭:“那兩個人陰謀敗露,逃走了,我想他們暫時不會回來了。”
“你怎麼知道?”
天晴朗苦笑着搖搖頭:“你就不要問了,快點回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情我會解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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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曜,沒想到,你這傢伙還挺厲害的。”天晴朗推開房間的門,給了日曜一個大大的笑臉。
日曜會怎麼說呢?那傢伙的話,一定又是“切”一聲,臭臭地轉過臉去吧。
可是房間裡並沒有預料中的迴應聲,天晴朗看向一片狼藉的地面,頓時,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房間的地板已經完全被毀了,到處都是爪痕,鮮紅的血液四處飛濺,整個房間有一種凌亂的殘忍,窮奇靜靜地躺在地上,頸上的咬痕清晰可見,雖然眼中滿是不甘,但也只能接受死亡的命運,因爲這是它應受的懲罰。
可是,爲什麼?
爲什麼日曜也躺在了地上,原本光滑的毛皮已經被血液打溼,一團一團的糾結在了一起,充滿活力的眼睛緊緊地閉着,柔軟的耳朵和溼潤的鼻尖上沾滿了血跡,黑色和紅色的結合,血液和毛皮的浸染,一副殘酷而美豔的畫卷在天晴朗的面前展開。
天晴朗呆呆地走到了日曜的身旁,跪了下去,輕柔地抱起它的頭:“喂,日曜,醒醒啊,打了這麼久餓了吧,我現在帶你去吃飯,你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我不會管你的,所以,快醒醒,醒過來啊。你爲什麼還不醒?是因爲平常我對你太兇了嗎?你討厭我了嗎?要丟下我了嗎?你聽着,趕快給我醒過來,不然你就死定了,我就??我就不給你吃飯,你以後都別想吃飯了。”
“晴朗,這是怎麼回事?我們聽到外面有聲音,卻怎麼也出不了房間,結果我們砸破了門才行,不會是鬼打牆吧。”凌霄從外面衝了進來,後面跟着氣喘吁吁的吳亮。
“晴朗?”凌霄發現天晴朗沒有反應,試探着又叫了一聲。
天晴朗遲疑地轉過頭,凌霄看見了一雙沒有焦距的眼睛,也看見了她懷裡安靜躺着的日曜。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了,空氣慢慢凝固成冰,隨着呼吸進入人的心中,涼的徹骨。
“晴朗。”凌霄艱難地開了口,試圖打破房間的寂靜,“你想哭就哭出來吧,哭出來心裡會好受一些的。”
“哭?我爲什麼要哭?”天晴朗呆呆地轉過頭,注視着懷裡的日曜,輕輕撫開它額頭的亂髮,如同他只是睡着了一樣。
“日曜死了,你不要太傷心,要振作一點。”凌霄努力想說出安慰的話語,卻發現所有的詞語都是那麼的無力。
“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天晴朗陡然笑了起來,越笑越大聲,這沒有溫度的笑聲使整個屋子更加清冷。
凌霄和吳亮對視了一眼,沒有說話,只是用憐憫的目光看着天晴朗。
“哎,凌霄,你說好不好笑,以前看漫畫經常看見這樣的內容,每次只要有人死掉,女主角就會哭,淚水滴到死人的身上,他就會活過來,你說,我現在哭的話,日曜會不會醒過來?”
“晴朗??”凌霄艱難地開口,“你冷靜點。”
天晴朗繼續笑着,燦爛的笑容和悲傷的眼神相互交織,在她的臉上形成奇怪的景色。
“你說啊,我哭的話,他會不會醒?”天晴朗轉過頭看着凌霄,“就算我死掉,日曜也不會再醒過來對不對?都是騙人的,奇蹟什麼的,都是騙人的。”
“喂,臭狐狸,你快醒醒啊。”天晴朗大力地搖着懷裡的日曜,“你這個騙子,快點給我醒過來,不然你就死定了。”
“晴朗,不要這樣,你冷靜點。”凌霄撲上來抱住天晴朗的肩膀,阻止她激動的行爲。
“放開我,你放開我。”天晴朗抱緊日曜,不斷掙脫着凌霄的懷抱,“我要把它叫醒,你放開我,放開我啊。”
“臭女人,你想掐死我啊。”
天晴朗的身體一震,不覺地鬆開了手,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着懷裡的日曜:“怎麼會?你真的醒過來了,我不是在做夢吧。”
日曜臭臭地扭過頭:“切!”
凌霄眼尖的看到日曜懷中的紫光:“晴朗,你看。”
日曜懷中的是????紫靈珠?
天晴朗拿起紫靈珠,細細觀察着:“是剛纔和凌霄爭吵的時候掉下去的嗎?”
“主人,你怎麼了?”
“紫靈,這是怎麼回事?”
“是這樣的,我本身就具有治療的能力,而且我的內部還儲存了日曜的一部分靈力,所以治好了它的傷。”
“可是,就算你再善於療傷,日曜可是死了啊,你能起死回生嗎?”
“不是的,因爲日之狐有稀有的能力,除非割下它的頭,否則不管受多嚴重的傷都不會有事。”
“這樣啊。”
“是的,剛纔它只是暫時停止了呼吸而已。”
“這麼說,剛纔我這麼擔心,可那個傢伙卻在睡大覺。”天晴朗的臉黑了。
“不是的,主人,那是無意識的,啊?好象沒聽我說啊。”
天晴朗當然沒空聽它說,現在她正拎起日曜的尾巴,折磨着劫後餘生的狸貓同志。
“臭小子,明明醒着卻跟我裝,你想死嗎?”天晴朗揮舞着日曜的尾巴,作勢要把它丟出去。
“喂,我又不是故意的,我還是傷員呢,你快放我下來。”日曜伸出爪子在空中撓着。
天晴朗狠狠地瞪着它:“你就是故意的對不對?非要嚇我是不是?”
“對,我就是故意的,誰叫你那麼討厭。”日曜嘴上也不示弱。
“喂,女人,女人,你怎麼了?怎麼不說話?想騙我是不是,我不會上當的。”
原以爲天晴朗會激烈的回擊,可她只是靜靜地坐在地上,一言不發,日曜的心裡有點發慌。
“女人,你睡着了嗎?”日曜拖着毛茸茸的尾巴跳到了天晴朗的腿上,卻看不清她的表情,長長的劉海掩蓋住了她的臉龐,也掩蓋了她的心情。
“滴答、滴答。”日曜的毛皮一陣潮溼,豆大的淚珠滴落在它的身上,濺起悲傷點點。
雖然身軀殘破不堪,即使傷痕累累,日曜從沒有像現在這般感覺到無力和心慌,那一滴滴的淚珠彷彿有千斤重,落在它的心頭,直叫人喘不過氣來。
日曜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在它長久的生命中,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也不知道該怎樣去哄一個女孩子。
“喂,日曜。”天晴朗說話了,聲音透過濃密的發線傳過來,顯得沉鬱低落。
“什麼?”日曜豎起了耳朵,不放過任何一個字節。
“以後我會對你好好的,所以,不要討厭我好不好?”天晴朗的聲音在顫抖,彷彿害怕聽到否定的答案。
日曜舒了一口氣,笑着看着天晴朗,可天晴朗看不到它的表情:“不可以嗎?你真的討厭我了嗎?”
悲傷鋪天蓋地地襲來,她沒有力氣招架,又是這樣嗎?爲什麼身邊的人都會選擇背叛和離開?一如當年的離開。
淚水滾落,卻沒有如預料般掉落在地上,一隻手伸出來,輕柔地捧住了那晶瑩的一點。
“傻瓜,我們簽過契約啊,我是你的契約獸,我怎麼會討厭自己的主人呢?”變CR形的日曜摸摸天晴朗的頭,用心底最深的溫柔告訴她自己的心情。
“真的嗎?”天晴朗擡起頭,劉海自前額滑開,露出滿是欣喜的眼睛。
“真的啊。”日曜舔掉手心的淚珠,鹹鹹的,有心碎的味道。卻看見天晴朗呆呆地看着他,“怎麼又發起呆了,不相信我嗎?”
“我相信,但是??”天晴朗低下了頭,“能不能麻煩你先穿上衣服。”
“啊!!!”
“色狐狸,不要不穿衣服亂跳。”
“是你不要亂看纔對啦。”